第540章 迷雾渐散(2 / 2)
卫渊站在高阁之上,遥望医馆方向,轻声道:“好戏,才刚开始。”第140章迷雾渐散(续)
金陵城南,商会医馆前的石阶被晨露浸得微湿。
赵医官立于檐下,白须轻颤,手中捧着一卷泛黄药典,面对数十名闻讯而来的商贾、军医与外派信使,朗声道:“七日之内,解药可成。‘蚀心散’虽阴毒,然天地相克,自有对治之法!”
他语气笃定,眼神清明,仿佛真握有救命良方。
消息如野火燎原,不出半日便传至江北敌营。
北境统帅萧烈——那位曾在雁门关外以三千铁骑破十万大军的宿将,此刻盯着密报,指节捏得发白。
“他在研制解药?”他冷笑,“一个南人走方郎中,竟能识得南诏秘毒?荒唐!”可随即,他眼中掠过一丝犹豫。
若此毒失效,他们苦心经营三年的“清源计划”将彻底崩盘。
粮道、细作、内应……一切伏线都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传令下去,”萧烈沉声下令,“第三辎重营即刻后撤三十里,转入地下仓囤粮;密令‘柳记书坊’暂停联络,所有卧底进入蛰伏状态。”
这一退,便是五座沿江据点防御空虚。
卫渊等的就是这一刻。
三日后,江面大雾未散,百艘伪装成商船的战舰悄然逆流而上。
虎卫营精锐乘小舟登岸,如鬼魅般潜入空防城镇。
没有号角,没有喧哗,只有一道道黑影翻墙越垒,割喉封口,换旗易帜。
不到一日,浔阳、丹阳、句容三地重归南方商会控制。
更关键的是,在句容府库中,亲卫搜出一批标注“甲字系列”的密函残页——其中赫然提及一名代号为“玄蝉”的高层内应,竟长期向北境输送军情与疫病数据。
“玄蝉?”吴谋士凝视残笺,“这不是二十年前殉国的太医院首座的别号吗?”
卫渊指尖摩挲着纸角火漆印记,眸光幽深:“看来,有些人,早就该死了。”
正当南方士气高涨,各地捷报频传之际,变故突生。
第五日清晨,医馆童子发现赵医官未如常开诊。
推门而入,只见案上茶盏尚温,笔墨未干,墙上挂着的药囊却已不见。
唯一留下的,是一封用暗语写就的密信,藏于《本草拾遗》夹层之中:
“公子明鉴:
蚀心非仅毒也,实为引子。其所图者,非命,乃脉。
南疆赤藤非自北来,而出江南十八圩。
医者仁心,难掩屠刀。
待月照双井,真相自现。
——赵某孤行,罪莫大焉。”
卫渊读罢,久久不语。
“‘其所图者,非命,乃脉’……”他低声咀嚼这句话,忽而瞳孔一缩。
脉?
血脉?
经络?
还是……地脉?
他猛然想起数月前巡视水利时,张老板曾提过一句闲话:“近年江南水土异变,有些河段挖出的泥芯泛红如血,工人们都说……那是‘龙髓枯了’。”
难道这毒,不只是杀人,更是为了测地气、验水脉?
而赵医官真正追查的,根本不是谁投了毒,而是——谁在借毒布阵,暗改山河走势?
“他不是失踪。”卫渊缓缓合上信纸,“他是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
窗外,乌云再度聚拢。
远处工地上的号子声隐隐传来,那是一项他曾寄予厚望的水利工程——贯通太湖与钱塘的“通济渠”。
可就在他准备召集群臣议事之时,一名虎卫悄然递上一份新报:
西线三处堤坝劳工暴增两倍,而东段主渠却缺人四成,工程进度已落后预期十七日。
卫渊望着地图上那条尚未连通的蓝线,眉头微蹙。
这分配……太乱了,不像疏忽,倒像是有人,正悄悄把人手往某个方向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