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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2章 盐泉老镇与晶盐的光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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岗顶的老窑前,坐着位正在修补陶轮的老汉,姓陶,大家都叫他陶老爹。

他的手掌被陶泥染成赭色,指甲缝里嵌着细密的陶土,却灵活地用刨子打磨着轮盘的木轴,转动时发出“吱呀”的轻响,像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见众人走近,他停下手里的活计,憨厚地笑了笑:

“这陶轮要用枣木做轴,榆木做盘,转起来才稳当,现在的铁制转轮看着利索,却少了这份土性。”

艾琳娜望着窑洞前的陶堆,有粗陶的缸、细瓷的碗,还有些带着花纹的陶罐,胎质细密,釉色温润,忍不住问:“老爹,这里的制陶手艺传了很久吧?”

“八百年喽,”陶老爹指了指最古老的那孔窑洞,

“我祖上从元朝就开始烧陶,那时候烧出的‘赭釉罐’能装酒不渗,盛水不馊,方圆百里的人都来求购。

我年轻时跟着师父学艺,光练揉泥就练了三年,师父说陶是土做的魂,要揉进三分力、七分心,才能烧出好东西。”

他叹了口气,从窑边的土屋里拖出个木箱,里面装着几卷泛黄的图谱,上面用矿物颜料画着陶器的样式、花纹,标注着“罐口需收三分”“釉料配比:黏土七分,草木灰三分”。

小托姆拿起一卷图谱,麻纸已经变得脆硬,上面的线条质朴有力,还画着简单的窑炉结构图,标注着“火膛深五尺”“烟道需呈之字形”。“这些是制陶的秘方吗?”

“是‘陶火经’,”陶老爹的儿子陶明抱着一摞陶坯走来,裤脚沾着泥点,

“我爷爷记的,哪类黏土适合做炊具,哪类适合做陈设,都写得清清楚楚。还有这烧窑的火候,”

他指着图谱上的批注,“是祖辈们守着窑火试出来的,氧化焰烧出青灰,还原焰烧出赭红,要像看孩子脸色一样,拿捏得恰到好处。”

他指着最旧的一本,纸页边缘已经碳化,“这是清朝时的,上面还记着大旱年怎么调釉料,说要往黏土里掺草木灰,才能让釉色发亮。”

沿着黄土坡往下走,能看到不少废弃的窑洞,窑门被荒草掩盖,里面散落着破碎的陶片,只有几孔仍在使用的窑洞里,还堆着待烧的陶坯,窑火的余温透过黄土散发出来。

“那孔是‘祖窑’,”陶老爹指着坡底的窑洞,“村里几户老人轮流守着,说不能让祖宗传下的窑火灭了。

我小时候,岗上到处是拉坯的、上釉的、看火的,烧窑时要祭窑神,出窑时要敲铜锣,晚上就在窑边的棚屋里听老人讲陶艺,哪像现在,年轻人都去城里卖塑料盆了,岗上静得能听见陶坯开裂的声响。”

山腰的泥料坊还保留着传统的踩泥池,池里的陶泥被踩得乌黑发亮,墙角的石臼里还杵着揉碎的矿物釉料,石杵上的包浆温润如玉。

“这泥要光着脚踩,”陶老爹脱鞋走进泥池,双脚在陶泥里反复碾踩,

“人身上的汗气能让泥更活,机器搅拌的泥看着匀,却没这股子灵气。去年有人想把泥料坊改成水泥场,被老人们拦下来了,说这是岗上的根,不能刨。”

正说着,山下来了几个穿着夹克的人,拿着相机对着陶坯拍照,嘴里念叨着“文创产品”“批量生产”。“是来谈合作的商人,”

陶明的脸色沉了沉,“他们说手工制陶效率低,要我们改成模具生产,还说要往陶泥里加化学釉料,说这样颜色更鲜亮。我们说这陶要靠手捏、窑火烧,他们还笑我们‘抱着土疙瘩当宝贝’。”

傍晚时分,夕阳为黄土岗镀上一层金红,陶老爹突然起身:“该封窑了。”

众人跟着他走进“祖窑”,只见他用湿黏土仔细封好窑门,又在窑顶的观火口插了根松枝:

“这叫‘看火枝’,松枝烤焦的程度能看出窑温,比温度计还准。老辈人说,烧陶要敬火,火烈了会烧裂,火弱了烧不熟,就像做人,要懂火候、知进退。”

小托姆突然发现,某些陶坯上刻着奇怪的花纹,有的像云纹,有的像水波纹。“这些是装饰吗?”

“是‘陶语’,”陶老爹拿起一个刻着鱼纹的陶碗,“老辈人传下来的,每种花纹都有说法,鱼纹代表丰足,云纹代表吉祥,都是心里的念想。你看这个回字纹,”

他指着一个陶罐,“是说日子要循环往复,生生不息,都是一辈辈人刻在陶上的期盼。”

夜里,窑火渐渐旺了起来,红光透过窑口的缝隙映在黄土坡上,像跳动的心脏。陶老爹坐在窑前的石墩上,望着跳动的火光:

“以前烧陶讲究‘三分做,七分烧’,坯子再好,烧不好也是废品。那时的陶是过日子用的,缸装粮、碗盛饭、罐存药,哪像现在,都成了摆在架子上的摆设,没了烟火气。”

陶明在一旁整理陶土,说要明天就去县里申请非遗,求他们保住这门手艺。

接下来的几日,岗上的老人们都行动起来,有的整理“陶火经”做资料,有的在窑洞前演示制陶,陶老爹则带着陶明教孩子们揉泥、

拉坯,说就算塑料再多,这土陶的手艺也不能丢,留着给后人看看老祖宗是怎么用泥土造万物的。

当文物局的专家赶来考察时,整个陶土岗都沸腾了。

专家们看着“陶火经”上的记载,摸着那些带着“陶语”的老陶器,连连赞叹:“这是民间制陶的活化石啊,比任何工艺品都珍贵!”

离开陶土岗时,陶老爹送给他们每人一个小陶罐,罐身上刻着简单的云纹,釉色是温润的赭红色。

“这罐要装米才好,”他把陶罐递过来,陶土的质感粗糙而温暖,

“陶能呼吸,米放里面不生虫,就像这日子,要有点缝隙透气,才能过得踏实。土可以烧,可老祖宗的法子不能忘,那是用血汗换来的匠心。”

走在离开的路上,身后的窑火还在夜色中闪烁,陶轮转动的“吱呀”声仿佛还在山岗上回荡。小托姆捧着陶罐,突然问:“下一站去哪?”

艾琳娜望着北方的草原,那里隐约有座毡房的轮廓。

“听说那边有个‘毡匠营’,牧民们用羊毛擀毡,织出的毡毯又厚又暖,能抵御草原的寒风,只是现在,化纤毯子多了,手工毡卖不出去,羊毛堆在帐篷里都快发霉了……”

陶土的气息还在指尖残留,艾琳娜知道,无论是粗糙的陶坯,还是泛黄的陶火经,那些藏在黏土里的智慧,从不是对自然的改造,而是与土地的对话——

只要有人愿意守护这片陶土岗,愿意传承制陶的匠心,愿意把祖辈的生存哲学融入每一把陶泥、

每一次窑火,就总能在平凡的泥土中,烧出生活的温度,也让那份流淌在陶纹里的坚韧,永远温暖着每个与土相伴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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