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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百年之后,天下不属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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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是架空皇权的庞然大物!”

马昭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刀,直视刘理有些失神的双眼:

“故而,在下断言,未来之汉室。”

“天子是否仍姓刘,或许尚在未定之天。”

“但皇室之权柄,逐渐被李、关、张、诸葛这几家瓜分、架空,却是可以预见之事!”

“若届时,皇室不甘于傀儡之位,欲奋起反抗……”

“殿下,那必将是一场席卷天下、血流成河的大动荡!”

“其惨烈,恐犹胜当年楚汉之争!”

凉棚之下,一时寂然。

只有沙漠的热风穿过布幔,带来呜咽般的声响。

刘理脸色变幻不定,握着酒碗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马昭描绘的前景,太过骇人,却又……

逻辑严密,直指人性与权力的本质。

这让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良久,刘理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将碗中残酒一饮而尽,仿佛要借那酒力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放下酒碗,目光重新聚焦在马昭脸上,语气沉重:

“先生此言……实属大逆不道。”

“然,此处唯有你我,孤准你直言不讳。”

“照先生之,难道此局……已是死局,毫无破解之法了吗?”

他不知不觉间,已用上了请教的口吻。

“破解之法?”

马昭嘴角勾起一抹奇异而冰冷的弧度,那笑容在他扭曲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

“自然是有的。”

“只是……此法非仁者所能为,非善者所能行。”

“其过程,必将伴随着空前的血腥与暴力。”

“堪称刮骨疗毒,壮士断腕!”

“孤愿闻其详!”

刘理急切地道。

“唯有爆发一场空前规模的内乱!”

马昭的声音斩钉截铁,如同金石交击。

“类似前汉景帝时之‘七国之乱’!”

“然,其意义,并非在于平定了几家不服王化的诸侯,而在于——战争本身!”

战争本身?

刘理已是一个不世出的天才,但听到马昭这个新奇的观点,他更加感到不解。

这何谓战争本身?

只见马昭顿了顿,让这残酷的结论在刘理心中沉淀,然后才继续道:

“大规模的战乱,会导致人口锐减,社会财富重新洗牌。”

“更重要的是,它能在乱局中——”

“无情地清洗掉那些盘踞高位、阻碍国家活力的旧贵族、旧势力!”

“大量的既得利益者会在战火中灰飞烟灭。”

“他们所占有的土地、财富、人口会被释放出来。”

“届时,自然会有新的、更有活力的阶层,在废墟上崛起。”

“凭借军功或才能,重新瓜分利益,登上权力舞台。”

“如此,便完成了一次权力的‘换血’。”

“如同人体新陈代谢,腐朽去除,新生注入。”

“从而使整个政权得以延续其生命力。”

看着刘理震惊而沉思的表情,马昭进一步阐述他的“暴力学”:

“总而言之,一个政权,若想长久,便需要周期性的‘换血’。”

“土地兼并也好,贪污腐败也罢。”

“其根源都在于旧势力掌权太久,形成了坚固的利益垒。”

“从而堵塞了贤能之上进之路,也吞噬了国家成长的养分。”

“唯有通过剧烈的动荡——无论是内战还是外患引发的内部重组。”

“只要打破这垒,让新势力上台。”

“才能为国家注入新的活力,延缓其衰亡。”

“观如今之大汉,开国功臣之后裔。”

“多少人并无显赫功绩,仅凭祖荫,便坐拥广袤田宅、万千僮仆。”

“掌握着国家大半财富与资源。”

“待这些资源被瓜分殆尽,底层军民无立锥之地,无晋升之阶时。”

“矛盾如何不爆发?社会如何不乱?”

这一番石破天惊的言论,如同在刘理脑海中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滔天巨浪。

他自幼接受的乃是儒家仁政爱民、忠君体国的教育。

何曾听过这等将王朝兴衰归结于暴力循环与利益清算的冷酷理论?

然而,他并非迂腐之人。

治理西域的经历也让他对现实有了更深的认识。

他仔细咀嚼着马昭的话,虽然觉得极端。

却又无法完全否认其中蕴含的某种……残酷的真实性。

史书上的斑斑血迹,似乎都在为这番言论作注。

刘理沉默了许久,久到碗中的葡萄酒都失去了凉意。

他终于抬起头,望向马昭的目光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郑重与一丝隐隐的钦佩。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竟在座席上对着马昭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先生高论,振聋发聩,孤……闻所未闻。”

“先生之见识,真是远迈古今,深邃如海。”

“除了孤之姨父李相,孤还从未见过有人。”

“能对天下大势、王朝兴替,有如此……如此新奇且独到之洞察。”

“先生大才,屈就于西域一隅,实乃埋没。”

马昭面对刘理的赞誉和行礼,却并未流露出丝毫得意。

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轻轻地、带着几分嘲弄地笑了起来。

他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却意味深长:

“殿下,您错了。”

“您大错特错。”

刘理一怔:

“孤……错了?”

“不错。”

马昭肯定地点点头,目光掠过桌上那本他时常携带、边角已被摩挲得发亮的李翊著作。

“方才在下所阐述的这些所谓‘见识’,并非出自我马昭之口,更非我之创见。”

“不是先生的?那是……”

“它们,全部来源于您的姨父,前任内阁首相李翊。”

马昭一字一顿地道,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复杂情感。

似敬佩,似痛恨,更似一种洞悉秘密后的冰冷。

“我能领悟到这一点,全赖于这些年。”

“日夜不停地研读、揣摩李相所著之全部书籍。”

“字里行间,反复咀嚼。”

“方窥得其中蕴含的、超越这个时代的智慧与……冷酷。”

马昭适才提到许多新奇的词汇,也都是从李翊的书中学到的。

刘理彻底愣住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姨父?他的书……”

“孤亦曾拜读,多是经世致用之法、兵法谋略之要、修身养性之理。”

“虽博大精深,却……却从未明言先生方才所述之……之……”

“之暴力换血之?之王朝周期律?”

马昭接口道,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他自然不会明言。”

“此等惊世骇俗、动摇国本之论,他岂会白纸黑字下人口实?”

“然而,其书中所透露的根本思想。”

“其对人性、对权力、对组织兴衰的深刻洞察。”

“其逻辑推演的必然结论,便是如此!”

“只因殿下,以及天下绝大多数读他书的人。”

“都未曾,或者,不敢像在下这般,摒弃一切好恶与立场。”

“彻底沉入他的思维之海,尝试真正去‘理解’他。”

“甚至……去‘成为’他!”

李翊的书籍内容,与本时代书籍看似相差不远。

但其书中透露出的思想却是大历史观。

如果常人尝试固有思想去读,那确实徒劳无益。

只有像马昭这样,真的抛下一切,完全站在李翊视角去理解他。

才能真正领悟到李翊书作中的思想,知识。

马昭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性的力量:

“殿下,像李相这样千古未有的天下奇才。”

“其思其想,早已超越了这个时代的局限。”

“我们若仍以固有的忠奸、善恶、仁暴之观念去框定他、理解他。”

“无异于以管窥天,以蠡测海。”

“唯有跳出窠臼,站在他的高度。”

“用他的视角去审视这世间运行之理,方能领悟其智慧之万一。”

“当我尝试这样做时,我便明白了。”

“他对于这个他亲手参与缔造的帝国,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也……都冷酷。”

凉棚内再次陷入沉默。

刘理低头看着陶碗中殷红的酒液,仿佛看到了未来可能流淌的鲜血。

他的心很乱。

马昭的话颠覆了他太多的认知。

尤其是将这番“暴论”的源头指向他素来敬爱的姨父,更让他感到一种荒谬和不安。

他忽然想起一事,抬起头,眼中带着最后的困惑与求证之意:

“那……依先生之见,既然王朝逃不过这循环。”

“姨父他……当年在父皇临终之前,曾立下誓言,要延续汉室四百年国祚。”

“他……他将如何做到?”

“若无……若无你所的‘暴力清洗’,仅凭和平发展。”

“真能避免矛盾积累,实现四百年之诺吗?”

“先生方才所言,可是认为和平发展无法化解矛盾。”

马昭闻言,眉头也微微皱起。

这是他第一次流露出真正意义上的困惑。

他沉吟片刻,缓缓摇头:

“此事……正是在下至今仍在苦苦思索之处。”

“按常理,按李相自身理论推演。”

“若无剧烈动荡清洗旧势力,仅靠制度微调、道德教化。”

“那社会矛盾必然不断累积,土地兼并、阶层固化终将愈演愈烈。”

“爆发……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此乃天道,非人力可轻易扭转。”

“李相智深如海,他既然敢许下四百年之诺,心中定然有成算。”

“亦或……有我等无法想象的奇策妙法。”

“只是……这计划究竟为何。”

“他如何能在避免大动荡的前提下,完成权力的平稳过渡与社会的自我更新。”

“在下……确实尚未参透。”

完这番坦诚自身局限的话,

马昭忽然将目光彻底转向刘理,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郑重。

身体也微微前倾,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但是,殿下,在下参不透,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您有没有想过……”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问道:

“由您,来做这帝国未来的‘延续’之人,甚至……”

“是那避免大动荡,或以最代价完成‘换血’的执行之人?”

“我?”

刘理浑身一震,几乎要从席上弹起。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马昭,仿佛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话。

“不错,正是殿下您!”

马昭语气肯定,目光灼灼。

“殿下之能力,之威望,之血统,大家有目共睹。”

“即便在京城洛阳,您亦是有口皆碑的贤王。”

“若将来,国家当真出现如在下所预言的困局,或出现其他重大变故。”

“陛下……嗯,或后世之君若无力应对。”

“您,愿不愿意挺身而出,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为了这刘氏江山,为了这天下百姓?”

刘理的心跳骤然加速,血液奔涌上头,脸上泛起一阵潮红。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声音带着一丝艰难:

“国家有难,孤身为刘氏子孙,自然义不容辞,在所不惜!”

“然……然则如今之形势。”

“以姨父对京城之掌控,对皇兄之辅佐,铁桶一般。”

“孤远在西域,形同放逐。”

“只怕……只怕终此一生,亦无机会再踏足洛阳朝堂了。”

“况且,皇兄他……早已坐稳帝位,天下归心。”

他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力与认命。

马昭的脸上,却露出了今日以来最深沉,也最富耐性的笑容。

那笑容里,充满了隐忍与等待的智慧。

“殿下,现在需要的,并非急切的动作。”

“而是一个字——‘忍’!”

“‘忍’?”

刘理喃喃道。

“不错,忍!”

马昭重重强调。

“心字头上一把刀!其过程,煎熬无比。”

“如同卧于薪柴之上,口尝苦胆之味。”

“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需要收敛锋芒,蛰伏爪牙,静待时机。”

“然,其效果,却往往最为持久,最具威力。”

“请您相信,那一天,终究会到来的。”

“机会,总是留给最能忍耐的人。”

刘理凝视着马昭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洞悉未来的眼睛,忍不住追问:

“先生为何……为何如此自信?”

“如此肯定会有‘那一天’?莫非先生能未卜先知?”

马昭缓缓摇头,笑容变得高深莫测。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东方,那是洛阳的方向。

目光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在了那座繁华帝都深处某个身影之上。

“非是在下自信,更非能未卜先知。”

“而是在下……太了解李翊了。”

“太相信他的理论,也太相信这世间运行的规律了。”

他收回目光,看着刘理,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相信李相书中所揭示的道理。”

“这个国家,如今看似在蓬勃发展的巅峰,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然,随着时间推移,贫富差距必然拉大,土地兼并必然加剧。”

“新兴的贵族与固化的阶层必然不断产生。”

“社会矛盾不会消失,只会在繁荣的表象下不断积累、发酵。”

“任何王朝,都无法真正避免这一点。”

“这是我从李翊思想深处领悟到的、他或许不愿明言。”

“却无法否认的‘天道’!”

“殿下,您就耐心地看着,耐心地等着吧。”

“等待着矛盾显现,等待着时运变迁。”

完,马昭不再言语。

也顺着自己先前的目光,再次遥遥望向洛阳的方向。

他脸上那扭曲的疤痕,在透过凉棚布幔缝隙的斑驳光线下,更显狰狞。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极冷。

却又带着无尽期待与残忍意味的弧度,悄然弯起。

那笑容,是一个复仇者看到陷阱即将布置完成的阴冷。

是一个蛰伏者预感风云将起的兴奋。

更是一个笃信自身掌握了历史密码的人。

投向未知未来的、冰冷而自信的一瞥。

黄沙依旧漫天,驼铃声声悠远。

仿佛什么都不会改变。

但在这西域边陲的简陋凉棚之下,一些关于权力、野心与复仇的种子。

已随着这番惊世骇俗的对话,悄然埋下。

只待未来的雨露,或鲜血,来催其萌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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