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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百年之后,天下不属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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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长史府辖境。

烈日炙烤着无垠的沙海,热浪扭曲了远方的地平线。

连驼铃的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

在这片黄沙与绿洲交织的土地上,一支的驼队正缓慢前行。

为首一人,身着简朴的葛布袍服。

面容被风沙磨砺得略显粗糙,却难掩其眉宇间的贵气与坚定。

正是远镇西域的三皇子、西域长史府长史——刘理。

他并未安坐于凉爽的官署之中,而是日复一日,骑着这“沙漠之舟”。

踏遍辖境内每一个或大或、或富庶或贫瘠的村。

紧随其侧的,便是化名“马昭”的司马昭。

他低眉顺目,姿态恭敬。

黝黑而略带扭曲的面容掩藏在斗篷的阴影下。

唯有偶尔抬眸时,

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才泄露出几分与外表不符的深沉。

他心地操控着胯下骆驼,使之始终后刘理半个身位。

既显尊重,又能随时应对刘理的垂询。

“殿下,前方便是且末村了。”

马昭的声音因早年自毁喉舌而显得有些沙哑。

但语调却把握得恰到好处,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与提醒。

刘理微微颔首,目光投向远处那片依托着微弱水源而形成的绿洲。

以及绿洲边缘那些低矮的土坯房舍。

“听闻上月此间有疫病流行,不知如今情况如何?”

他的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

“殿下仁德,自从中原引进的医者抵达。”

“施药救治,疫情已得控制。”

“只是……药材依旧短缺,且此地百姓贫苦,往往无力支付诊金药费。”

马昭低声回应,言语间已将情况梳理得清晰明了。

刘理轻叹一声,拍了拍骆驼的脖颈,示意加速前行。

“民生多艰……传令下去。”

“自长史府府库中拨付一批钱粮,专项用于此地医药之资。”

“另,晓谕医者。”

“凡贫苦无力者,皆可先行诊治,费用由府库垫支。”

“殿下仁慈,属下即刻去办。”

马昭应道,心中却是一凛。

这刘理,确非庸碌之辈。

不仅亲力亲为,更能体察下情,施政以宽仁为本。

如此下去,西域民心尽归,其势渐成矣。

驼队进入且末村,早已得到消息的村民纷纷涌出。

男女老幼,皆夹道欢迎。

他们衣着褴褛,面色黧黑,但望向刘理的眼神却充满了真挚的感激与爱戴。

有人捧着瓜果,有人端着乳酪,更有老者颤巍巍地想要跪下磕头。

“乡亲们不必多礼!”

刘理连忙翻身下驼,快步上前扶住欲跪拜的老者,朗声道:

“孤奉皇命镇守西域,保境安民,分所应当。”

“见汝等安居乐业,孤心甚慰!”

一片感激与欢呼声中,

刘理与马昭在村民的簇拥下,查看了新开凿的水渠。

探望了仍在康复中的病人,仔细询问了今年的收成与赋税情况。

马昭始终紧随刘理身侧。

或记录要点,或补充细节,或传达指令。

将各项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其干练与周全,令刘理频频颔首。

行走在村中简陋的土路上,感受着周遭百姓那几乎化为实质的热情。

马昭微微侧身,对刘理低语,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慨:

“殿下在西域,甚得民心啊。”

“此情此景,纵是中原腹地,亦不多见。”

刘理闻言,脸上并无得意之色,反而愈发沉静。

他目光扫过那些淳朴的面容,缓声道:

“民心如水,载舟亦覆舟。”

“为君为官者,但存公心。”

“尽心竭力为百姓做些许实事,百姓自然感念。”

“此非孤之能,乃是民心本善,知恩图报耳。”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追忆。

“昔日姨父常言,‘治大国如烹鲜’,不可扰民,亦不可不恤民。”

“孤镇西域,不过是谨遵圣训与姨父教诲,尽力而为罢了。”

听到“姨父”二字,马昭眼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那刻骨的恨意如同毒蛇般在心底噬咬,但他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恭敬叹服的神情。

“……殿下过谦了。”

“自前汉博望侯凿空西域以来,两汉四百载,皆曾经营此地。”

“设都护,立戊己,然烽火时起,叛服无常。”

“直至如今天下一统,朝廷重开西域。”

“筑城置府,兴商屯田,此地才迎来久未有之繁荣安定。”

“商旅络绎于丝路,胡汉交融于市井,此实乃前所未有之盛况也!”

他言语恳切,仿佛真心为这西域的新生而欢呼。

刘理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与有荣焉的笑意:

“此确乃父皇与朝廷诸公,还有……姨父李相,戮力同心之果。”

“尤其姨父,力排众议,重开并拓展丝绸之路。”

“设护商军,引得四方商贾云集,货殖流通。”

“方使这黄沙之地,渐现生机。”

他言语间对李翊的推崇与亲近,毫不掩饰。

马昭心中冷笑,面上却适时地流露出几分不以为然。

他微微提高声调,语气诚挚而带着引导:

“朝廷政策与李相宏图,固然是西域得以蓬勃发展之基石。”

“然,殿下之能,昭亦有目共睹。”

“政令之行,在于得人。”

“西域地僻民稀,黄沙漫天。”

“环境之恶劣,远非中原可比。”

“能将此地治理得政通人和,百业渐兴。”

“使桀骜不驯之部族归心,令远来商旅安心。”

“此非大智慧、大毅力不可为也!”

“殿下之才,足可经天纬地,岂是区区一西域所能局限?”

刘理摆了摆手,笑容微敛:

“……马先生过誉了。”

“孤之本分,不过是守土安民,何敢言及其他。”

马昭却似未察觉刘理的谦逊,反而更进一步,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一丝试探性的尖锐。

“殿下何必妄自菲薄?昭尝闻,当年殿下在洛阳时。”

“先帝在日,曾一度属意于殿下,有意传此大宝……”

“可惜,后来因李相……嗯,阻挠而作罢。”

“未知……是否有此事?”

他问得心翼翼,目光却紧紧锁定刘理的脸庞,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刘理身形猛地一滞,脚步停了下来。

他并未立刻回头,只是望着远处起伏的沙丘,沉默了下来。

朔风卷着沙粒,吹动他的袍袖,猎猎作响。

这沉默持续了半晌,空气中仿佛弥漫开一种凝重的压力。

最终,他缓缓转过身,脸上已恢复了平静。

只是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似是遗憾,又似是释然。

“马先生,”他的声音平淡无波。

“此皆陈年旧事,过去久矣,何必再提。”

马昭却不肯放过,他趋近一步。

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带着蛊惑人心的低沉。

“殿下宽厚,不愿提及旧事。”

“然,昭窃以为,有些事,可以过去。”

“有些隐患,却不会因时间而消弭。”

“如今的汉室天下,自然是属于刘家的。”

“陛下坐镇洛阳,四海升平。”

“然,百年之后呢?”

“殿下可曾想过,这万里江山,是否还能姓刘?”

刘理浑身一震,霍然转头,目光锐利如刀,直射马昭:

“先生此言何意?!”

他平日温和的面容,此刻竟透出一股属于皇子的威仪。

马昭却似并未察觉这细微的疏离,或者,他刻意忽略了它。

他话锋陡然一转,声音压低了些许,如同耳语,却又清晰地传入刘理耳中:

“殿下有经天纬地之才,能安此西域蛮荒,自然亦能安那中原锦绣。”

“……呵呵,就是未知此等宫闱秘闻,是否空穴来风?”

马昭再次强调这道宫中秘闻,也是民间饭后的谈笑乐姿。

此言一出,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

驼铃依旧在响,风声依旧在呼啸。

但在刘理与马昭之间,一种无形的张力悄然蔓延。

刘理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继而慢慢敛去。

他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有些发白。

他沉默着,目光投向远方天地交接的那条模糊的线,半晌没有言语。

那沉默,比沙漠正午的酷热更让人难熬。

马昭耐心地等待着,如同潜伏在沙丘下的毒蛇,静静等待着猎物心防出现缝隙。

良久,刘理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陈年旧事,如风逝去,何必再提。”

他试图用轻描淡写掩盖那一瞬间的波澜。

但那一闪而过的寞与不甘,并未能完全逃过马昭那双时刻审视的眼睛。

马昭心中冷笑,知道鱼饵已被嗅到。

他不再紧逼,反而将目光投向更遥远的东方。

语气变得幽深而飘忽,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预言:

“是啊,过去之事,确如云烟。”

“然,未来之事,谁又能得准呢?”

“如今的汉室天下,自然是属于刘家的。”

“陛下英明,李相辅政,四海升平。”

“不过,世事变迁,沧海桑田。”

“这万里江山将来如何……犹未可知啊。”

“嗯?”

刘理锐利的目光如电般射向马昭,带着惊疑与一丝被冒犯的愠怒。

“马先生你到底想什么?”

“莫非是在暗示孤么?”

此时,队伍正行至一处较大的绿洲集镇边缘。

路旁恰有一家供往来商旅歇脚的凉棚,简陋的布幔遮挡着灼人的日光。

刘理勒住骆驼,翻身而下,对马昭道:

“先生,日头毒辣,不妨在此稍作歇息。”

“你我……细谈。”

他刻意加重了“细谈”二字。

马昭自然从善如流,跟着下驼。

护卫们迅速散开,占据有利位置警戒。

店家见是长史殿下亲至,惶恐又激动地奉上本地最好的葡萄酒和几样精致的西域干果、烤饼。

二人相对而坐。

刘理挥退了欲上前伺候的随从。

亲自执起那略显粗糙的陶壶,为马昭和自己各斟了一碗殷红如血的葡萄酒。

他举起碗,目光灼灼地盯着马昭:

“马先生,方才所言,关乎国本,非同可。”

“孤愿闻其详。”

罢,自己先饮了一口。

马昭不慌不忙地端起酒碗,指尖轻轻摩挲着碗沿,并未立即饮用。

他迎着刘理探究的目光,缓缓道:

“殿下可知,如今之大汉,看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实则内里,潜藏着一股巨大的暗流?”

“暗流?先生指的是?”

“军功阶层。”

马昭吐出四个字,一个在本时代格格不入的词汇。

如同掷出四块冰冷的石头。

“自先帝起兵,至如今天下一统。”

“二十余载征战,造就了太多因军功而显赫的家族。”

“他们盘根错节,占据朝堂要津,手握地方权柄。”

“拥有着大量的封邑、田产、部曲。”

“其势之大,已渐成尾大不掉之势。”

刘理眉头微蹙,反驳道:

“此事孤亦知晓。”

“然姨父……李相高瞻远瞩,早已看到此节。”

“他不是已主动放权,归政于陛下。”

“并大力推行科举,擢拔寒门,以平衡朝局吗?”

“且他自身清廉,约束子弟,天下皆知。”

“此正是为了抑制你所谓的军功阶层过度膨胀。”

“为何在先生口中,却成了隐患?”

“哈哈哈!”

马昭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凉棚下显得有些刺耳。

“殿下啊殿下,您终究是仁厚。”

“李相放权?收敛锋芒?”

“非是他愿放,而是他不得不放!”

“非是他锋芒已敛,而是他的锋芒太过耀眼。”

“即便他自囚于府邸,闭门谢客。”

“仅凭他李翊二字,依然是大汉帝国最亮眼、最无法忽视的明星!”

“他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威压,一种权力的象征!”

“他所谓的收敛,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掌控!”

“他推行的科举,擢拔的寒门,其中多少又与他李氏门生故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确实是在抑制其他军功阶层,但他李家,本身就是最大的军功阶层。”

“是这棵盘根错节的大树最粗壮的那条根!”

“他如何能真正斩断?他又岂会真正自断根基?”

这一连串的反问,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在刘理的心头。

他端着酒碗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从容渐渐被凝重所取代。

他发现自己竟难以反驳。

马昭所言,虽有些偏激,却直指核心。

揭开了那层温情脉脉的面纱,露出了底下冰冷而残酷的权力逻辑。

“所以……先生方才,百年之后,汉室天下未必属刘氏……”

刘理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马昭见刘理已然入彀,心中冷笑更甚,面上却是一派洞察世事的睿智与忧色。

他抿了一口葡萄酒,那酸涩的滋味让他精神一振,继续剖析道:

“李相乃不世出之奇才,他岂能不知此患?”

“然则,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亦无法轻易撼动这庞大的利益集团。”

马昭不断抛出新奇的词汇。

这都是刘理平生从未听过的,又仿佛在以前哪里好像听到过。

就连这其中的逻辑都仿佛有些印象。

“于是,他想出了一个看似高明,实则为饮鸩止渴的权宜之计——”

“那便是以他李家为主导,联合关家、张家、诸葛家等少数几个最顶级的家族。”

“形成一个稳固的核心权力圈,共同压制、平衡其他次一级的军功阶层。”

“此策短期内或可见效,能维持朝局稳定。”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愈发冰冷:

“然,此非长治久安之策!”

“只要国家还在发展,财富还在积累,权力还在运作。”

“那么,腐败便会滋生,欲望便会膨胀。”

“等李相、关将军、张将军、诸葛丞相这一代开创基业、尚有情谊与理想维系的老一辈相继凋零。”

“他们的第二代、第三代子孙,还能保持父辈的默契与克制吗?”

“利益面前,亲情、盟约,往往不堪一击。”

“到那时,这几大家族本身,就会成为新的、更稳固的既得利益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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