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破除心魔（1 / 2）

黑暗骤然扭曲，化作一间破旧的二层老房。

年幼的幻曜辰蜷缩在角落，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他“母亲”留下的唯一痕迹。

“她不要你了。”心魔的声音变成了院长的冷漠语调，“你根本不是你父母的孩子。”

小幻曜辰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怪物。”

照片突然燃烧起来，火光照亮了院长狰狞的脸——那张脸逐渐扭曲，变成了心魔的模样。

幻曜辰想要上前，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幼年的自己被绝望吞噬。

场景骤然切换。

十五岁的幻曜辰站在军校的操场上，周围是窃窃私语的学员。

“听说他是靠关系进来的……”

“连父母都没有，凭什么和我们平起平坐？”

心魔化作教官的模样，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废物！在这里你就是废物！”

幻曜辰的掌心被砂石磨出血痕，但眼神依旧倔强。

“不服气？”心魔蹲下身，捏住他的下巴，“你以为努力就能改变命运？”

“你注定……永远是个异类。”

黑暗再次翻涌，化作洞窟中的狼群。

十六岁的幻曜辰跪在烧焦的房子前，怀中抱着奄奄一息的小晓。

他的身体逐渐透明，化作整块结晶逐渐失去了气息。

“答应我……帮我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是他最后的遗言。

心魔站在幻曜辰身后，化作狼群首领的模样：“是你害死了他。”

“如果不是你混入狼群……”

“如果不是你硬要成为神选狼种……”

“他根本不会死！”

幻曜辰的双手深深陷入岩石中，鲜血从指缝渗出，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是我的错……）

（都是我的错……）

场景再次变换。

大海之上，幻曜辰被锁在深海，对面是冷笑着的两只巨鲲。

“他们到死都在维护你……”

“而你，连替他们收尸都做不到！”

幻曜辰的瞳孔剧烈收缩，锁链在挣扎中哗啦作响。

（不……）

（这不是真的！）

黑暗重新笼罩一切。

心魔站在幻曜辰面前，这次，它化作了“夏洛克·林”的模样——西装革履，胸前别着星辰阁的徽章。

“看看你现在……”

“沉迷于虚伪的身份，享受着可笑的安逸。”

“你忘了自己是谁吗？”

“忘了那些因你而死的人吗？”

它每说一句，就逼近一步，直到与幻曜辰鼻尖相贴。

“承认吧……”

“你根本……不配活着。”

幻曜辰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精神防线彻底崩溃。

心魔张开双臂，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他一点点吞没。

（就这样结束吧……）

（反正……我早就该死了……）

“我到底是谁？”

“幻曜辰？辰十年？夏洛克·林？”

每一个名字都像一把刀，剐蹭着他逐渐崩裂的理智。

幻老盘旋在高处，龙瞳晦暗不明。沉默像沉重的枷锁，压得神殿内的空气几乎凝滞。

幻曜辰缓缓抬起手，指尖触碰自己的倒影——

命运神殿的漆黑地砖如镜面般映出他的脸，可那张脸却在不断扭曲变化！

时而是在军校咬牙训练的倔强少年；

时而是披着胶兽人皮囊的卧底；

时而是戴着金丝眼镜的优雅鉴定师……

“这些都是我？”

他的手指突然插入发间，龙鳞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还是说……”

“这些……都不是我？”

金色的瞳孔逐渐扩散，边缘泛起不详的灰雾。脚下漆黑的镜面地砖开始蠕动，如同深渊张开的巨口。

幻老的龙尾猛地拍打地面：“醒醒！你要被心魔拖入认知深渊了！”

但幻曜辰仿佛听不见。

他凝视着深渊，深渊也凝视着他。

（如果连存在本身都是虚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