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你咋了?(2 / 2)
中午吃饭,小花娘果然杀了只鸡,炖得油汪汪的。二柱子给蓝溪夹了个鸡腿,自己啃着鸡头,嘴里还哼着笛子调。蓝溪扒着米饭,时不时看林凡手腕上的手链,嘴角的笑像沾了糖。
“在镇上累不?”林凡给她盛了勺鸡汤,“针线活比编竹筛子难吧?”
“不难,就是坐着腰酸。”蓝溪喝了口汤,“我娘说,等我学完了,就跟你学编竹篮,咱一起去赶集。”
二柱子嘴里的鸡骨头差点咽下去:“那我呢?我吹笛子吆喝!保证比镇上小贩嗓门大!”
林凡和蓝溪看着他那样,笑得汤都差点喷出来。阳光透过葡萄叶照在桌上,把鸡汤映得金灿灿的,像谁撒了把碎金子。
下午蓝溪要走,二柱子非要送她到村口,举着笛子一路吹《茉莉花》,调子顺得连路过的老黄牛都停下脚。林凡跟在后面,手里拎着蓝溪落下的蓝布衫,是她刚来时穿的那件,衣角沾着片野菊花瓣,不知啥时候蹭上的。
“蓝溪姐!下个月回来带啥?”二柱子在村口喊,声音比笛子还响。
蓝溪回头笑:“带镇上的糖糕!比小花家的还甜!”她的辫子在风里飘,蓝带子扫过肩头,像只刚停稳的蝴蝶。
林凡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手里的蓝布衫沉得很。他低头摸了摸手腕上的贝壳手链,心形贝壳硌着手心,像揣了个暖烘烘的小太阳。
回到院里,二柱子还在吹笛子,《绣荷包》的调子飘在葡萄架下,混着竹条的清香。林凡拿起没编完的竹筛子,竹条在手里转得飞快,筛底的花纹不知不觉编出了蝴蝶的形状,翅膀张得大大的,像要往蓝溪走的方向飞。
这日子啊,就像这竹筛子,看着漏,其实啥都漏不掉。该回来的人,该顺的调子,该暖的念想,都稳稳当当兜在里头呢。林凡想着,嘴角忍不住往上翘,手里的竹条“沙沙”响,像在跟着二柱子的笛子,哼起了没名的小调。
蓝溪走后的第二天,林凡编竹筛子总走神。筛底的竹条明明该往左穿,他却往右拐,编着编着就成了个歪瓜裂枣,像二柱子画的蓝溪画像。
“凡哥你咋了?”二柱子举着笛子凑过来,“是不是想蓝溪姐了?我昨晚梦见她教我绣荷包,针脚比王大爷的胡子还密。”
林凡把歪筛子往旁边一扔:“少胡说。”他拿起新竹条重新编,“去把那堆竹蜻蜓装筐里,下午去镇上卖,换钱买肥鸡。”
二柱子乐颠颠地装竹蜻蜓,装着装着突然喊:“凡哥你看!蓝溪姐给我的笛套上,线头都打着蝴蝶结呢!”他举着笛子转,粉色布套上的蓝野花在太阳下晃,像真花似的。
林凡没理他,手里的竹条却慢了些。他想起蓝溪给的新贝壳手链,心形贝壳硌着手腕,不疼,反倒有点痒,像她的辫子扫过手背时那样。
晌午吃饭,小花又来送菜,端着碗炒南瓜,金灿灿的。“我娘说,蓝溪姐她姨娘说她绣活学得好,镇上绣庄的老板都想留她当师傅。”小花扒着门框说,眼睛往竹筛子上瞟,“这筛子编得真密,能筛面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