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赛达斯5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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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更新并一起了,八千多字长章,周日要出去玩,请假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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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皆有其因,万物皆有其终,万籁皆有其鸣。
金属在压力下呻吟,空气在扰动中尖啸,生命在终结时哀嚎。
而赛维塔,他聆听着这一切。
他并非仅仅是听到,而是理解,是品味,是共鸣。
他将这些声音编织成一首宏伟阴郁的交响曲,一首名为“恐惧”的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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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个年轻人,站在诺斯特拉莫永恒午夜的酸雨之中。
在他面前,是他的基因之父,他的君王,他的神——康拉德·科兹,午夜游魂。
那张苍白的面容上,看不到任何凡俗的情感。
愤怒、喜悦、悲伤,这些词汇在那张脸上失去了意义。唯有那对深渊般的眼眸,黑得仿佛能吞噬光线,却又倒映着这颗星球无尽的黑暗。
原体的声音如同墓穴深处吹来的寒风,带着亡者的嚎哭在他耳边低语,述说着恐惧作为工具的无上价值。
“人类共有的巨大相似性,轻易便掩盖了他们在语音、文化与历史上的微末区别。
无论高贵或卑贱,皆能理解同一种不言自明的通用语……那便是恐惧。
恐惧是如此的深刻,它根植于每一个智慧生命的神经突触深处,深藏于古老的爬行脑之中。
它能令最喧嚣者沉默,令最顽固者可塑,令最叛逆者服从。
赛维塔,我的孩子,恐惧将为我父亲的帝国带来和平与秩序。
它将束缚躁动的人性,这约束远比我们曾铸造过的任何锁链都更为坚固,更为有效。”
那时的他尚不能完全洞悉这番话语中的含义。
但他将每一个字都烙印在了灵魂深处。
他以为,他将永远为原体,还有那位端坐于泰拉黄金王座之上的君王而战。
他们,午夜领主们,是帝皇意志中最黑暗、却也最必要的一部分。
他们是帝皇的复仇,是他的惩戒,是文明之光无法触及之处的必要之恶。
他高呼着那些他曾坚信不疑的话语。
“为了帝皇!”
“为了夜之主!”
“罪人,我们为你而来!”
*
他是一个叛徒,,一个弑亲者,站在伊斯塔万五号行星那被鲜血与背叛浸透的焦土上。
他手中的动力长戟嗡鸣着,那是一种饥渴而残忍的低语。
戟刃上,暗鸦守卫军团战士的鲜血正缓缓滴落,在滚烫的地面上蒸腾起一股亵渎的腥气。
不久之前,他还称呼这些战士为“表亲”。
一个暗鸦战士的残破尸体倒在他脚边,那只被爆弹撕裂的手臂无力地朝他伸着,仿佛仍在无声地质问这场毫无荣誉可言的疯狂背叛。
公共通讯频道里早已没有了战术指令,只剩下被杂讯扭曲的吼叫、恶毒的诅咒,以及战士们临终前最后的哀鸣。
一个声音,一个来自他自己军团的战士,在内部通讯里狂笑:“看那些忠诚的走狗!看他们如何在伪帝的谎言中,像虫子一样被我们碾碎!”
赛维塔没有回答。
他只是沉默地挥动长戟,将一个试图靠近的火蜥蜴战士枭首。
那颗燃烧着怒火的头颅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动力甲的颈部断口处喷涌出的滚烫血液,如同一次小型的火山爆发。
早在他洞悉基因之父疯狂思绪的那一刻,早在他喊出那句口号的那一刻,他心中某种名为“信仰”的东西,就像眼前这颗头颅一样,滚落在尘埃里。
曾经神圣的誓言,如今变成了口中无法咽下的、混合着血腥与焦味的灰烬。
他呼喊着那些如今已毫无意义的话语,只为让喉咙里的血腥味不那么浓重。
“为了……”
那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随即被他自己用一声冷酷的嗤笑所扼杀。
*
他是一个被遗忘者,一个在长达万年的战争中被遗忘的罪人。
时间对他失去了意义。
于黑暗长梦中,在冰冷的静滞力场里,他的意识漂浮在一艘早已成为太空废船的破败战舰舰桥上。
透过布满蛛网状裂纹的观察窗,他凝视着亚空间扭曲、疯狂、违背一切物理与逻辑的混沌光影。
即使远在银河的另一端,即使隔着无尽的时空,他依然知道,他的黑甲卫,他曾经的荣耀,如今只剩下几个残破的灵魂。
荣耀的军团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下无数以劫掠与恐怖为生的战帮,如同在银河这片黑暗森林中互相撕咬的狼群。
他还知道,他的父亲,康拉德·科兹,早已死去。
被一位帝皇的刺客,以一种近乎自杀的方式,终结了他那疯狂而痛苦的一生。
原体的死讯如同一道精神闪电,将他于黑暗长梦中惊醒。
他的身体依然沉睡在静滞场中,他被困于肉体的灵魂无声地哀嚎、哭泣,被无法解脱的悲伤与愤怒所撕扯,不得安宁。
然后他成了一块活着的纪念碑。
纪念着一场不知道算失败还是胜利的叛乱,纪念着一位早已死去、早已疯狂的父亲,纪念着一个早已破碎、毫无希望的理想。
他什么也不是。
他不再呼喊任何话语。
沉默,才是对他那被诅咒的命运,最深沉最贴切的致敬。
*
利亚的出现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形式的救赎,因为他从不寻求那玩意儿。
她们的相遇,更像是一个恶劣玩笑,一场充满了黑色幽默的意外。
赛维塔至今也无法理解,为何帝皇会不长眼地将他这个万年叛徒送到自己的代理人(或是盟友?)面前。
不管怎么说,她们成为了召唤者和被召唤者,上司和下属,接着在一次次血与火的考验中成为了可以托付后背的朋友,最后,在一种连赛维塔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潜移默化中,变成了互相认可的家人。
然后她拯救了原体。
这就够了/这比任何理由都更为充分。
所以,当他听到塔文特那些卑劣的蛆虫用“疯女人”这种浅薄愚蠢的词汇来形容她时,一股不含任何杂质的怒火,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在他的灵魂深处悄然点燃。
这不是为了帝皇,不是为了原体,甚至不是为了复仇。
这他喵的纯粹是私事!
*
“苏醒。”
赛维塔的声音,以诺斯特拉莫语的方式,唤醒头盔内的古老(亦或是崭新?)的机魂。
世界于一瞬间褪去了所有浮华的色彩,化作一片深邃的、如同诺斯特拉莫永夜般的幽蓝。
在他那顶定制的、绘有狰狞颅骨图案的MK10系动力甲的绯红目镜中,万事万物都化作了最纯粹的、可被量化的数据与能量形态。
生命的热能信号在由线条和网格组成的世界中闪烁,如同狂风中即将熄灭的残烛,脆弱不堪。
流动的能量线路在地板与墙壁之下蜿蜒曲折,如同这座建筑的血管,清晰地勾勒出其内部结构。
要说唯一的遗憾,大概是这套凝聚了人类帝国最高科技结晶的动力甲,其内置的探测器无法直接侦测到这个世界的魔法灵光。
但这无关紧要。这些凡人的魔法陷阱,其能量级别甚至难以在陶钢装甲上留下一道划痕。
这里是塔文特,自诩为魔法师的国度,一个由傲慢、权力和堕落构筑的巢穴。
赛维塔正身处一座执政官尖塔的最顶层。
脚下是奢华到令人作呕的黑曜石地板,上面用黄金与研磨的宝石镶嵌着凡人无法理解的奥术符文,但在赛维塔眼中,这些只是某种低效的能量传导阵列。
空气中弥漫着浓到令人窒息的熏香、陈年美酒的气味,以及一股淡淡的、哪怕是凡人也能察觉的血腥味——那是维持某些血魔法所必须的、持续不断的活祭所留下的痕迹。
(某种意义上,塔文特和曾经的诺斯特拉莫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但若论人类堕落行为的“造诣”,诺斯特拉莫凭借攒了几万年的功底,稳稳摘走了金牌。
好吧,这实在是一场最没意思的比赛,而且领奖台怕是设在粪坑里。)
赛维塔能如此自得地在心里吐槽,自然是因为他不是一个人。
在他左手边,一座魁梧的身影如古典雕塑般静立。
极限战士标志性的深蓝色动力甲上,每一寸陶钢都擦拭得一尘不染,肩甲上的圣洁印记在幽暗中依然醒目如炬。(我记得那玩意本来应该叫临战誓言的!)
“勇气与荣耀!”(多么天真而又强大的信条。)
奥卢斯,极限战士的荣耀冠军。
但他并非无脑的战斗狂,如果比试的是战术规划与文书工作,赛维塔会直接举双手投降。
此时,这位马库拉格之子摸着腰间两柄马库拉格风格链锯斧,斧刃上闪烁着新近打磨过的寒光,他似乎打算依靠这两件野蛮的兵器,找回在文书工作中磨灭的辉煌。
而在他们头顶,在那片人工灯光无法触及的、仿佛凝固成实体的阴影之中,某个东西在移动。
不,它并非在物理意义上移动,它只是在不同的阴影之间“存在”。从这片阴影中消失,在另一片阴影中显现。
纳瓦尔,暗鸦守卫的猛禽。他的动力甲仍然采用更为古典的MK6盔甲(就是带个鸟嘴一样的嘴筒子的头盔,哈哈,很好捏),安静而漆黑,仿佛能吸收周围所有的光线。
他如同一只真正的掠食之鸦,一个不祥的预兆,静静地等待着开餐的信号。
另一边,希奎利特,血鸦战团的技术军士,正蹲在地上。红色的动力甲背后,伺服机械臂伸出无数探针与数据线,小心翼翼地破解着前方宏伟大门上的魔法与机械混合的防护系统。
“塔文特的魔法果然继承了很多古精灵的东西,”他在小队通讯频道中如此评价,“它们的规则已经部分融入了科学的领域,形成了某种*科技魔法*。难怪这些法师把其他国度的居民都看成乡巴佬,换成费罗登法环的法师过来肯定看不明白,但对我们而言,这种混合系统充满了漏洞,破解起来实在太简单了。”
听着希奎利特的唠叨,赛维塔的目光凝视着那扇即将被打开的厚重门扉。
在他的战术显示界面上,他虽然无法看到门后那个金碧辉煌、极尽奢靡的大厅,却能清晰地看到大厅中那六个如同小型太阳般闪耀着强烈热能光斑的生命体,周围还有许多稍弱一些的生命体环绕。
塔文特十五位执政官中,权势与地位最重的六位。
芬哈勒的新走狗。
他们就是嘲讽利亚为“疯女人”的罪魁祸首。
“……干回老本行。”他是这样和利亚说的。
他的老本行,就是将恐惧本身作为一件精心包装的礼物,赠予那些自以为高枕无忧、坚不可摧的蠢货。
“希奎利特。”赛维塔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传递,平静到听不出任何情绪。
“二十六秒。”技术军士头也不回地答道。
赛维塔的目光扫过他的同伴们。
“纳瓦尔,自由狩猎,把场面弄得……有趣一点。让他们的恐惧更富有层次感。奥卢斯,正面归你了。用你的方式,给他们一个雷霆万钧的惊喜。希奎利特,破门后立刻提供火力压制,优先摧毁所有可见的、正在发光的魔法物品与法阵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