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依计行事（1 / 2）
让朝廷…让陛下…感觉到压力！让所有人都觉得…国难当头，太子无能，非得有德高望重的内阁重臣…出来主持大局不可！”
罗龙文抚掌轻笑。
“东楼公此计大妙！文火慢炖，武火急攻！双管齐下！由不得陛下…不做出抉择！”
严世蕃冷笑一声。
“还有！从明日起！让六部九卿…咱们的人…全都…‘病’了！衙门…给我瘫痪掉！让整个京城…都看看！没了咱们…这大明朝…转不转得动！
再让那些清流言官…都给我去西苑外头…静坐！‘恳请’陛下圣裁！‘哀求’恢复内阁！声势…要搞得越大越好！”
“是！东楼公！”
众人齐声应诺。
数日后，京城。
气氛变得愈发诡异和压抑。街市依旧繁华，但茶馆酒肆中，交头接耳、议论朝政者明显增多，各种流言蜚语如同瘟疫般蔓延。
六部衙门口，往日车水马龙的景象不见了，变得门可罗雀，许多官员称病告假，政务几乎陷入停滞。
而西苑禁宫之外，每日都有大批官员聚集“静坐”，虽不吵不闹，但那无声的压力，却更令人窒息。
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闷感，笼罩了整个京城。
一则更加惊人的密报，被快马加鞭地送入了一处隐秘的宅邸——裕王朱载垕的秘密据点。
“什么？！景王…景王被父皇…接回宫了？！”
裕王看着密报，脸色瞬间惨白，手指颤抖，几乎拿不住那张轻飘飘的纸。
“这…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不是早就疯了吗？！父皇…父皇接他回来…意欲何为？！”
他对面，黔国公沐朝弼、英国公张溶等少数心腹，闻言也是骇然失色！
“殿下！”
沐朝弼猛地站起身，脸色凝重无比。
“景王回宫…此事…非同小可！若…若他真是装疯…那…那陛下此举…用意…就再明显不过了！这是…要…摊牌了！要行…废立之事了！”
张溶也急声道。
“殿下！局势危矣！严家…定然早已与景王…不！是与控制景王的人…勾结在一起！如今…陛下又…唉！我等…必须早做打算！”
裕王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中，喃喃道。
“打算…还能有什么打算…父皇…父皇他…”
沐朝弼眼中闪过狠绝，压低声音道。
“殿下！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如今…已是你死我活之局！依末将看…不如…先下手为强！”
“如何…先下手为强？”
裕王茫然抬头。
沐朝弼目光森冷。
“严嵩老贼…子孙众多，多在京中为官…其中…不乏纨绔之辈…若能…暗中‘请’来几位…握在手中…或可…让严家…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绑架？！”
裕王吓了一跳，连连摇头。
“不可！不可！此乃…此乃…”
张溶却沉吟道。
“殿下，沐公所言…虽…虽手段激烈了些…但…或可一试…至少…可作为谈判的筹码…或…缓兵之计…”
他话锋一转。
“不过…在此之前…或可…先礼后兵？由老夫…亲自去一趟严府…探探严嵩的口风？看看…他们对景王回宫之事…是何态度？或许…严家…也并非铁板一块？”
众人闻言，皆觉有理。
裕王强行镇定下来，点了点头。
“英国公所言有理…那…便有劳英国公…走一趟严府…探探虚实。
沐公…你所言之事…也…也暗中准备…但…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轻动！”
“是！殿下！”
两人齐声领命。
沐朝弼又道。
“殿下，近日京城风波恶，严家党羽遍布街市…为防万一…您…最好深居简出，暂避锋芒…非召…切勿入宫！以免…遭人暗算！”
裕王苦涩地点点头。
“孤…知道了。”
商议既定，众人匆匆离去分头准备。
裕王独自坐在空荡的密室中，望着跳动的烛火，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茫、恐惧和…荒诞感。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沦落到需要商议绑架、试探政敌的地步。
这一切的巨变…似乎…都是从那个叫杨帆的人出现开始…
“杨帆…杨部堂…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现在…又在哪里？”
京师，严府。
一辆装饰朴素的马车悄然停在了威严的府门前。英国公张溶，一身常服，下了马车，身后跟着两名捧着礼盒的随从。
他抬头望了望那高悬的“严府”匾额，脸上堆起惯常的、略显圆滑的笑容，缓步上前。
门房显然是认得这位国公爷的，不敢怠慢，连忙躬身迎入，一路引至花厅奉茶，旋即入内通传。
不多时，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严世蕃快步走入花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热情。
“哎呀呀！不知英国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张溶起身拱手，笑容可掬。
“东楼兄客气了！冒昧来访，叨扰了！”
两人寒暄落座，仆人重新奉上香茗。
严世蕃笑道。
“英国公今日怎得有暇光临寒舍？可是有什么要事？”
张溶摆摆手，示意随从将礼盒呈上。
“并无甚要事。只是前日偶得几支上好的老山参，想着阁老年事已高，正需滋补，便送过来，聊表心意。顺便…也与东楼兄叙叙旧。”
严世蕃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警惕，面上却笑容更盛。
“英国公太客气了！家父正在后堂小憩，待会儿定当转达国公美意！您能来…寒舍蓬荜生辉啊！”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京中趣闻，张溶看似随意地端起茶盏，吹了吹浮沫，状若无意地叹道。
“唉…这京城近日…可真是不太平啊。风波一桩接一桩…让人心绪不宁。”
严世蕃挑眉。
“哦？国公所指是…”
张溶压低声音，仿佛分享什么秘闻。
“东楼兄还未听说？听说…安陆那位…景王千岁…似乎…已被陛下…接回宫中了？”
他说这话时，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严世蕃的脸。
严世蕃端着茶盏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脸上瞬间闪过极其逼真的“震惊”和“错愕”，失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