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时空:竹马竹马(二)(2 / 2)
昏黄的烛火
小玉困得打了几个哈欠,脸颊贴着面前看到一半的画册,迷迷糊糊地闭上眼。
待到薛奉雪回来看见时,恰好看见他这副欲睡不睡的可爱样子。
宫宴上大皇子说的那番话是真的将他气到了。
他气对方话里话外对小玉的轻视,气对方毫无道德地对他们关系的胡乱意、淫。
小玉才十岁。
什么分化不分化,不管是什么性别,他都是自己养大的。
至于那些所谓的侍妾等言论更是无稽之谈!
十五岁的太子依旧固执地认为他以后是个断情绝爱的性子。
抱着怀里软乎乎的小东西,薛奉雪脑海里只有未来两个人互相依靠、兄弟相称的温馨场景。
没想到五年之后。
在二十岁生日及冠后没几日,便轰轰烈烈分化的那一晚,自认为对待小玉心思“清清白白”的太子殿下便狠狠地打了五年前的自己一巴掌。
东宫的大殿紧闭,殿内所有天乾和坤泽都被赶了出去,只剩下不会受到影响的中庸守在殿外方便随时查看情况。
檀玉脸上还挂着泪珠,固执地扒着门,说什么都不肯走。
他还没有分化,根本闻不到宫人口中所谓的信息素味,也感受不到天乾侍卫口中那股强大窒息的“压迫感”。
他只知道自己担心太子哥哥。
书上说:分化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期间会高烧、昏迷、还会感到全身剧烈疼痛,稍有不慎便会因各种各样的问题落下一些残疾。
而一旦分化成强大的天乾,过量的信息素很可能会侵蚀他们的理智。
即使是再冷淡的性格,也会在分化成功的那一刻,产生十分强烈的交..媾欲望,急切地渴望坤泽的安抚。
原本内务府也是按照惯例派了人来,但那些坤泽无一例外全都被赶出了东宫,太子早就放话:
谁敢擅自闯进来,便是诛九族的死罪。
二十岁的太子在朝中拥趸甚多,声望极高,那些抱着陷害心思也好、攀高枝也罢的坤泽听了,全都吓得瑟瑟发抖。
他们可以死,但他们背后的家族不能。
整座大殿,除了赵德福和一些中庸性别的暗卫外,没有人能靠近。
鉴于太子分化成天乾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薛奉雪为了檀玉的安全着想,早早支开了他。
没想到檀玉从宫外面提前回来,意外知晓里面薛奉雪在分化后,又生气又担心。
就有了现在这样僵持的局面:
漂亮的少年抱着寝殿外的柱子不肯撒手,一双碧玺般的漂亮猫眼含泪,看着面前苦口婆心的太监。
“我不要走,德福公公,你把门打开,让我进去吧。”
赵德福苦口婆心,“小玉少爷,万万不可!万一殿下暴起伤人,您会受伤的啊。”
檀玉噼里啪啦掉眼泪,只一味地摇头。
“不要!不要!我不要!”
他被养的太娇气,以往薛奉雪总惯着他,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太子不在,没人管得了这位小祖宗。
“我真的担心太子哥哥,他总说没有我他会死的,我不想他死,我就想陪着他……”
檀玉的哭声越来越大,闹着非要进去,嗓子都有点哑了。
偏偏旁边的暗卫不敢动手,怕伤了他,一群人在外面急得团团转。
最后没有办法,赵德福叹了口气,亲自在檀玉身边保护,打开殿门先隔着屏风请示太子。
屏风后。
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喘着粗气,还以为是幻听,微微转头,哑声道:“小玉?”
檀玉眼泪唰地掉下来。
“太子哥哥……”
少年的嗓音很好听,脆生生的,却因为哭过而带着淡淡的鼻音,这一声唤的委屈又可怜。
薛奉雪身体一僵。
他下颌紧绷,冷峻的面容顿时有几分扭曲。
居然只是听见小玉的声音,他竟然就……
不可以。
不可以。
距离小玉及冠还有五年。
薛奉雪咬牙。
这五年,无论如何,必须得忍。
他不想仅仅因为自己分化时没有理智,就做出伤害小玉的事情。
刚过分化期的天乾跟畜生没什么区别。
薛奉雪不想吓到自己的宝贝,不想以后檀玉看见他时脸上流露出的是害怕和恐惧。
薛奉雪只能尽量稳住摇摇欲坠的理智,用低哑的声线哄道:“怎么进来了?乖,孤没事,小玉先出去,好不好?”
檀玉小脸立刻就垮了。
“不好。”
谁也没想到一贯听太子话的檀玉会这么倔强,竟然毫无征兆地一把推开了旁边的赵德福。
赵德福伸手,却没抓住一片衣角:“小玉少爷!”
少年像只轻巧的蝴蝶,绕过屏风。
看见眼前的场景,檀玉一下子愣住了。
素来冷峻自持的太子殿下,此刻身上只穿着薄如蝉翼的里衣,因为发热,汗水几乎将雪白的衣裳浸湿。
他的左手掌心血淋淋地开着个口子,猩红的血液顺着指骨一滴滴滴落在白玉地砖上。
那是男人为了保持理智,亲自用匕首划的。
血,好多血。
檀玉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薛奉雪……”
被唤了名字的男人刹时抬起头,在看清来人后,漆黑的眼底欲色深深,喉结不由自主滚了几下。
“哭什么?别怕,不疼。”
梦中人就在眼前,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骗子,我才不信。”
檀玉眸色涣散,摇了摇头。
“好多血,怎么可能不疼……你分明又在哄我……”
薛奉雪眸色晦暗,盯着面前这个由他亲自养大的少年。
极具侵略性的阴沉视线从那双雾蒙蒙的大眼睛,扫过小巧的鼻尖、形状饱满的嘴唇,最后落到那纤细雪白的颈子上。
他没有忽略自己在看见檀玉的那一刻,身体下意识的反应。
半晌。
薛奉雪缓缓直起身,盯着檀玉被吓坏的脸,随意丢掉手里染着血的匕首。
当啷——
匕首砸在地上。
“小玉,你不该进来的。”
薛奉雪喟叹一声,伸手将浑身写满怔愣无助,小脸上泪痕交错的少年扯到怀里。
“呜,薛奉雪……”
血腥味重了,檀玉害怕,呜咽着哭出声来。
他一边委屈的掉眼泪,一边任由男人健壮有力的手臂紧紧搂抱着他柔软又单薄的身体,不顾滚烫的温度,完全是幼鸟依赖巢穴的姿态。
可檀玉根本不清楚,也闻不到。
如今的寝殿内到处都是天乾独有的强势冷木香,铺天盖地,浓郁的近乎呛人。
薛奉雪半阖着眼,体内强大的信息素在疯狂叫嚣着,迫使他对怀里的人做些什么。
最好是让他里里外外都染上那冷冽的气味,像是狼一样在猎物身上打上标记,彻底据为己有。
但薛奉雪都没有理会。
“可怜见的,哭的眼睛都红了。”
他垂眸,骨节分明的大手极具掌控欲地捂在少年巴掌大的小脸上,空气瞬间变得稀薄。
“太、太子哥哥……”
檀玉扭头想躲。
“嗯?”
头顶的声音不容置喙地命令:“别动。”
檀玉被管习惯了,下意识听话,不敢再挣扎。
长长的睫毛不安地抖了一下,羽毛般轻扫过。
因为太过依赖信任,哪怕檀玉明知道这样很危险,也还是任由男人的大手捂着他的整张脸。
细细的呼吸喷洒在太子滚烫的掌心。
薛奉雪垂眸,怀里的少年像新生的小猫一样呜咽发抖,仰着脸,自他掌心艰难地汲取着氧气。
可怜。
又让人忍不住想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