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傻子疯子(2 / 2)
此人
此人似乎是个疯女。
难不成,刚刚所思所想有误,此女原是朱家亲眷,朱二的姊妹,所以才有恃无恐,又疯疯癫癫出现在此地,说着要带贵客离开,也没人管她???
谢婉清想不出什么大概,又吃不准到底是早些露出一副宽厚嫂嫂的模样,还是将人早日划分至早日除之后快的名单中,一时愣住。
余幼嘉趁机抓住对方的手,便要将人带离。
她的速度极快,动作并不轻,故而一时也没察觉自己伸手时不慎勾到了谢婉清的袖口,碰落一颗绣在袖口的拇指大小珍珠。
珍珠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随即毂毂滚动。
本也只是个极为细小的动静,但却打破了满室的沉寂,以及
温婉少女的面具。
原本神色恬静,容貌温婉的少女就如疯了一般,狠狠甩开余幼嘉抓住她的那只手,旋即嘶吼道:
“你这贱人在做什么!你可知我是谁!”
“我衣袖上的珍珠,就算是将你祖祖辈辈卖了都换不来,你竟有胆来攀扯我?!”
点燃此夜的喧嚣,原也只需一瞬。
那一瞬之后,天地皆静,
余幼嘉眼中,席间烛火跳动,映照在对面少女那张本应秀美的脸上,便如陡然崩裂的深渊一般,自两瓣涂满红艳唇脂的唇角向两颊裂开,直至摧毁头颅,躯干,四肢
以及,一道本应自由的魂魄。
谢婉清仍在气恼,揪住余幼嘉的衣襟,抬手不由分说便想扇上巴掌:
“你岂敢碰我?你岂敢动我?”
“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划花脸,再往嘴里塞满米糠,双手双脚绑起来,头往下投井——!!!”
涂满丹蔻的手指胡乱抓挠,余幼嘉扼住对方的喉咙,稍用力道,谢婉清便重重坠于地面。
余幼嘉有些无言,只道:
“她排号也是二娘,我原先观她一言一行颇似知书达理,似有几分二娘的温婉”
只可惜,不知道为什么,谢家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谢婉清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喘气,听不懂对方在讲什么,也不知对方这是在同谁解释。
不过,也没必要听她在讲什么。
谢婉清狼狈挣扎几下,这才想起侍女与侍从似乎刚刚入宴之前便被隔绝在外,眼见没人帮自己,她回头唤道:
“二公子,此女竟有胆如此待我,乃是大大不敬!你若不料理掉她,我便同父亲与四叔说,你往后休想借用谢家一草一——”
最后一个字,没能吐出。
因为,谢婉清这次回头,没能瞧见朱二,也没能瞧见四叔。
主位之上,只有气定神闲的清癯青年
以及,青年眼下半寸处,那一点摄人心魄的鲜血。
那血滴新鲜,粘稠,将坠未坠。
此红灼灼,更衬此人眉眼独一份妖艳,与疏离。
谢婉清不解,不知同人吵嘴两句的功夫发生了什么,却本能安静下来,茫然唤道:
“四叔?”
此时,她才后知后觉,似乎有些不对。
此地青纱帐铺天盖地,席间却空空荡荡,没有宾客,没有侍从,只有影影绰绰的纱幔无风自动,像是有无形的宾客正在举杯、低语。
甚至,细听之下,还能听到某种细微的、湿滑的咀嚼声在耳边回荡,可环顾四周,却寻不到声音的来源。
谢婉清挣扎起身,又唤了一声:
“四叔?”
秋风既过,帘幔微动。
衣着齐整,一扫疲惫的谢觇,与朱载一起从内间绕出,笑道: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