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一记孤注(2 / 2)
她想发怒,她想尖叫,她想逃离,也想满地打滚,也想忘记那张骤然裂开的脸.....
好在,同父亲一同赶来的四叔,捂住了她的眼睛,温声哄着她......】
......
那日之后,她便一直知道,不管外面的人如何说四叔,四叔一贯都是极好的。
这回四叔说要替她送嫁,她也十分开心。
只是,她也不明白,为何只是被一个没规矩贱人攀扯的功夫,原先那极好的四叔不知为何,好像突然......不见了。
而再出现的四叔,见她如此狼狈,居然只说‘何事’,就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
夜风阵阵,烛火微微。
谢婉清终于后知后觉感到有几分冷意.....与明悟。
此地,太阴森了。
虽各式器皿,各项布置都奢靡至极,可却没有一丝人气,从头到尾,只有他们几个人。
什么样宴会,没有丝竹箜篌,没有侍者,也不让客人带侍者呢?
谢婉清轻轻打了个寒颤。
而不远处,身披黑甲的少年武士,已经按着腰间的剑,朝她一步步走来。
那样的凶悍威压,谢婉清素来是不喜的,可直至今日今时,却又难以忍住不停下坠的泪滴,与口中不停反涌而起的涩意。
谢婉清往后一步步的退去,如今的她,似乎又成了最最开始时的端庄淑女。
她在恳求,她在哀切,她的声音如莺似啼:
“公子,小女,小女什么都不知道......”
早已散乱的鬓发虚虚垂落那张如花似玉的脸颊旁,配上隐约衬着跳动烛火的泪痕......
美。
还是美。
不仅美,而且十足十的惹人怜爱。
然而,纵使如此,也没能换来半分怜惜。
一柄寒刃干脆利落穿透她的心房,少年抽剑一推,她便坠入了不知何时被挪到身后的大箱子中。
少年嘀咕着什么‘斩草除根’‘以防没死’之类的言语,竟就着已经染血的长剑,又往箱中戳了几下。
余幼嘉欲言又止,喊道:
“知道你很谨慎,但差不多就歇歇,行吗?”
少年闻言抬头,白了她一眼,将手边的箱子合上。
那箱子立马被‘谢觇’与玖玖麻利抬走,满地只留下剑尖落地时留下的一点血痕,看着诡谲至极。
小朱载眼睛咕噜噜转了两圈,突然捏着嗓子‘阴阳怪气’道:
“【客人此行路途奔波,不妨由我带去客房歇息片刻?】【我带你走~】”
“我不如鱼籽风流多情,自然要多多谨慎些,半点都不能偷懒清闲。”
余幼嘉一下没绷住神色,差点将刚刚喝进去的酒都吐出来:
“我哪里知道人家是这样的人,人家小娘子一开始瞧着温温柔柔,秀外慧中,人家又排行老二......罢了,我以后改改。”
其实,到底是这段时日好日子过的有些多。
虽然内忧外患,天下未定,可寄奴常常待在她身边,寻常的日子便也就有了盼头。
寄奴收敛锋芒,她的戾气也远不如前。
虽这场鸿门宴是早定下的事,可一开始也只商量好替换谢觇,没有提到谢氏女的归处。
她原先看到那样我见犹怜的美人,心中竟也想着——
若‘谢觇’能瞒过此女,若此女品行端良,说不准确是能有此女一条活路......
不过,世事还是比人更会教人。
眼见她不答,小朱载也稍稍端正了些神色,不再继续调侃:
“从前和你一起剿匪时,你便一遍遍说自己心狠,总说要一次剿干净,可到头来,只要查明,你总也会放他们一条活路......”
“鱼籽,没什么要改的,我虽调笑你,可亦敬佩你的英雄气概。”
“一人虽少,可今日少杀一人,明日少杀一人,总有一天会有一片新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