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园子，我控制不住自己（2 / 2）

园子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疼：“我不相信，你跟我来中国的时候，没想过这些问题。你明明知道我们是带着前世的债过来的，明明知道志保的结局有多惨，怎么到了洛保这里，你就又糊涂了？你明明看到过志保消失在你们面前，看到过她连一句告别都没来得及说就没了踪影，怎么现在还能对洛保身上的异常视而不见？”

“上次我拉着洛溪追问，她才吞吞吐吐地说，洛保从小就怪——有时候吃饭吃到一半会突然摔筷子，捂着胃蹲在地上，说里面像有针在扎；有时候睡觉会突然惊醒，冷汗把枕头都浸湿了，嘴里还念叨着‘药’‘别逼我’；甚至有时候，他的手会不受控制地发抖，连笔都握不住。你说这些都是什么？是正常的小毛病吗？这分明就是志保前世的样子啊！”

园子拿起桌上的纸巾，轻轻擦了擦眼角，声音软了些，却更戳人：“我还记得上一世，小哀也是这样。每次做解药失败，她就会躲在博士家的地下室里，抱着膝盖蹲在地上，手抖得连试管都拿不稳；每次琴酒的消息传来，她就会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冷汗把衣服都打湿；甚至有时候，她会突然胃疼，疼得脸色惨白，却连一粒止痛药都不敢多吃，怕影响后面做药。”

“洛保现在的样子，跟当年的小哀一模一样。你说他没残留毒素？没带前世的伤？我不信。洛溪说他每次发烧，身上都会出现淡淡的红斑，像被什么东西烧过一样，过几天又会自己消下去。你不觉得这很熟悉吗？小哀那时候发烧，身上也会有这样的红斑，医生说查不出原因，可我们都知道，那是APTX4869在她身体里留下的印子啊！”

“还有他流鼻血，每次都是毫无征兆地流，止都止不住。洛溪说有一次，洛保在学校上课，突然就流起了鼻血，染红了一整本课本，最后只能被抬去医务室。医生查了半天，说可能是上火，可哪有人上火会流这么多血？哪有人从小到大一直上火？这分明就是前世做药的时候，长期接触化学试剂，把身体搞垮了，那些伤跟着记忆一起，缠上他了。”

园子的目光扫过桌上没动过的早餐，语气里满是无奈：“你明明都想清楚了，为什么现在又要犹豫？你明明知道洛保就是志保，知道他身上扛着两世的痛苦，为什么还要盯着工藤新一不放？你难道要等到洛保也像志保一样，在你面前消失，你才肯醒吗？”

“上次我去洛保家，看到他抽屉里放着一板止痛药，都是前世志保常吃的那种。他跟我说‘偶尔会疼，吃一粒就好’，可我偷偷看了生产日期，那药早就过期了。他明明知道药过期了，还是要放在抽屉里，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是他跟前世的自己唯一的联系，是他能证明志保曾经存在过的唯一证据啊！”

园子的声音里带上了哽咽：“你想想，如果这一次洛保真的走了，你还有机会吗？你还有下一世吗？工藤新一能给你的，洛保都能给你，甚至能给你更多——他会尊重你父亲，会守着自己的底线，会把你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可工藤新一呢？他只会让你等，只会让你跟着他冒险，只会让你为了他，把自己的底线一次次往下拉。”

“你明明看到过志保消失的样子，明明知道那种失去有多疼，为什么还要让洛保走同样的路？为什么还要让他扛着两世的伤，在你面前强装没事？你就真的这么放不下工藤新一吗？放不下他给你的那些空口承诺，放不下你们所谓的‘青梅竹马’，就非要把洛保推向跟志保一样的结局吗？”

园子抬手抹了把眼泪，语气又硬了起来：“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逼你做选择，是怕你到时候后悔。洛保现在还能站在你面前，还能跟你说‘我怕’，可如果有一天，他也像志保一样，突然在你面前变透明，你到时候哭都来不及！你以为下一世还能遇到他吗？你以为两世的缘分，还能有第三世吗？别傻了，小兰，我们没那么多时间可以耗，也没那么多机会可以浪费。”

她看着小兰，眼神里满是恳切：“你好好想想，洛保现在的样子，跟当年的小哀有多像？一样的发烧，一样的流鼻血，一样的浑身疼，一样的查不出原因。这些都不是巧合，是命运在提醒你，别再重蹈覆辙了。如果你这一次还是选择工藤新一，那洛保的结局，恐怕会跟志保一样——你到时候就算再后悔，也晚了。”

园子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站起身：“我今天说的这些，你自己好好琢磨。我不逼你，也不劝你，我只希望你别等到失去了才明白，谁才是真正值得你珍惜的人。洛保的时间不多了，你的时间也不多了——别让两世的遗憾，变成三世的悲剧。”

说完，她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脚步有些沉重。阳光透过早餐店的玻璃窗，落在她的身上，却没让她觉得暖和，

小兰的指尖紧紧攥着桌布，指腹几乎要嵌进布料的纹路里，眼泪终于没忍住，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满是委屈和无助：“我没有不清醒……我怕答应太快会伤害他，我比谁都清醒，可上一世我跟洛保在一起的时候，是时空不允许啊！”

“那句让他消失的话，根本不是我想说的！”她猛地抬高声音，又很快弱下去，带着颤抖的哭腔，“我明明想拉住他，明明想告诉他我选的是他，可我的嘴像被人控制了一样，只能说出那些伤人的话。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在我眼前一点一点变透明了，我想伸手抓，却什么都抓不到……那时候我才知道，有些事根本由不得我。”

小兰抬手抹了把眼泪，视线依旧模糊，却还是固执地看着前方，像是在回忆那些零碎的记忆：“我跟洛保、新一其实小学就一起读过书，他跟我待了三年，后来才转去帝丹小学的。可志保没有跟我们一起转走，我记得她好像15岁就被接走了，那时候我还难过了好久。直到16岁那年，她突然就消失了，我后来才知道，她爸爸在她17岁的时候，当着她的面没了；姐姐在她18岁的时候，也走了……幸好最后，他们都活着，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来她变成小孩子回来，我第一眼就觉得眼熟，明明是陌生的样子，可我还是忍不住帮她收拾伤口。可她偏偏否认，说我认错人了。”小兰的眼泪掉得更凶了，“你们总觉得我喜欢工藤，可我真的想解释，我没有！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靠近他，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会不受控制地跟着原来的路线走——我不想收留他，不想答应做他女朋友，可我的嘴、我的腿，都不听我的话，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维，就像被人按了程序一样。”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多了几分茫然：“其实在他没变小孩之前，志保16岁从中国回来过，说要给我一个答案，还说18岁会告诉我一个秘密。我一直在等，可等回来的，却是变小的她。我潜意识里知道要等她，可身体却偏偏要往工藤身边凑，我真的快疯了……”

“我潜意识里不受控制地偏向新一，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小兰的眼神里满是困惑，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对面的人，“我明明爱洛保，我心里只有他！我只有一部分记忆跟你们一样，我有两个世界的记忆，所以我比谁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可我怕啊，我不知道这一次来到这个世界，那个‘不受控制的我’是怎么跟新一在一起的，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跟他越界，我更怕洛保知道了会不要我，会不原谅我。”

她的声音软了下去，带着一丝祈求的意味：“我从来都不爱新一，上一世也不爱。我不知道是不是跟你们的记忆一样，在我的记忆里，我跟志保——跟现在叫洛保的他，才是真正在一起过的。他是中国人，是个卧底，那时候他爸爸妈妈在，姐姐也在，我们明明过得好好的，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才知道，我为什么一下子正常，一下子不正常，他也一样。都是因为时空不允许，因为有人在操控我们的命运。”小兰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前方，“我怕自己不能忘记上一世的事，怕自己会记混这一世做过的事，更怕洛保会不原谅我，不接受我，不爱我……他刚刚说要给自己时间，也给我时间，我真的好怕，怕这一次，我们还是会错过。”

她拿起桌上的纸巾，胡乱擦了擦脸，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声音还是止不住地抖：“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傻，觉得我在自欺欺人，可我真的没有。我心里清清楚楚，我爱的是洛保，从来都是他。只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摆脱那个‘不受控制的自己’，怎么才能让他相信，我没有背叛他，我没有忘记我们上一世的约定。”

小兰的肩膀还在微微颤抖，眼泪虽然渐渐止住了，可眼眶依旧通红，她抬手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声音里带着未散的鼻音，却多了几分清醒的笃定：“可是我来到这里，还是怕自己会被这副身体的惯性影响——我现在是清醒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可我怕啊，怕哪天睡着醒来，又变成了那个不受控制的自己，怕自己会再一次伤害洛保。”

“我更怕他的家人不接受我。”她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桌布的边角，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卑，“洛保的姐姐洛溪看起来那么温柔，可我知道，她肯定很疼洛保，要是知道我以前跟工藤有过那些不清不楚的纠葛，要是知道我连自己的思维都控制不了，她会不会觉得我配不上洛保？会不会觉得我会拖累他？我不是傻子，这些问题我都想过，越想就越慌。”

“至于工藤新一，我心里比谁都清楚。”小兰的声音沉了下去，眼神里没了之前的迷茫，多了几分锐利的清醒，“他看不起我爸爸，用麻醉针射我爸爸，这是我的底线，不管他说多少句‘喜欢’，都没办法弥补。我又不是傻子，侦探破案的方式有那么多，他为什么偏偏要选这种伤害我家人的？变成小孩不是他的理由，难道他没变小之前就不是这样吗？以前他总爽我的约，明明答应陪我去游乐园，结果又跑去查案；明明说好了一起看电影，却因为一个案子就消失一整天——这些我都忍了，可他现在连我爸爸都敢伤害，我怎么可能再像以前一样糊涂？”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平复翻涌的情绪：“我甚至都提醒过他，‘你是学生，不是警察，这些案子不该你管’，他当时口口声声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把我的话抛到脑后。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他是我男朋友，明明我心里从来都没认可过，可身体就像被下了咒一样，会下意识地答应他的要求，会下意识地担心他——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真的快要把我逼疯了。”

“我真的害怕，不知道我来这副身体之前，原来的‘小兰’到底做过什么。”小兰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恐惧，眼神里满是不安，“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副身体可能已经有了完整的过去，可我根本不知道原来的‘我’有没有跟工藤越过界，有没有做过超出男女朋友底线的事。上次我甚至不敢想，工藤他连牵我的手、跟我睡在一张床上都敢，连违纪的事都敢做，他还有什么不敢的？我说的‘睡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园子，你肯定懂——我怕的是，我连初吻都给了他，怕那些我不敢想的事，原来的‘我’都已经做过了。”

“我不是犹豫，也不是不懂这些事的分量。”小兰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园子，语气里满是急切的辩解，“我知道初吻对一个女生来说有多重要，知道男女之间的边界在哪里，可我就是不知道这副身体的过去啊！我怕洛保知道了会介意，怕他会觉得我不干净，怕他会说‘原来你早就跟工藤有过这么多事’——我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喘不过气。”

“现在的工藤新一，他完全不知道我们带着前世的记忆，他只知道这一世的自己是个高中生侦探，只知道跟我是青梅竹马。”小兰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他根本不知道我们经历过什么，不知道洛保是谁，不知道志保的存在，更不知道时空的限制和命运的操控——他只有部分的记忆，其他的根本一无所知，可我却要带着两世的记忆，去面对这些烂摊子，去分辨哪些是我做的，哪些是原来的‘我’做的。”

“还有我爸爸，他总是跟着工藤去冒险，明明我知道那些案子很危险，明明我想拦着他，可身体却会下意识地跟着一起去——这些跟前世的轨迹一模一样，可我根本不知道原来的工藤新一有没有做过更过分的事，不知道他有没有在我爸爸受伤的时候，还只顾着查案，不知道他有没有在我爸爸被别人嘲笑的时候，连一句维护的话都不说。”

“学生时代的事，我也清楚地记得。”小兰的声音软了些，带着一丝苦涩的回忆，“那时候全班同学都把我和工藤说成是一对，下课的时候会故意起哄，说‘毛利兰，工藤新一又在等你呢’；运动会的时候，会有人故意把我们的号码牌放在一起；甚至连老师都开玩笑说‘你们俩要是以后结婚了，可别忘了请大家喝喜酒’——那时候我只觉得尴尬，可现在想想，那些所谓的‘般配’，不过是大家的起哄，不过是工藤默认的结果，我从来都没有真正认可过。”

“我还记得有一次，工藤在课堂上突然站起来，说要去查一个案子，老师拦着他，他却说‘这个案子很重要，不能等’，然后就直接跑出了教室——那时候全班同学都在笑，说‘不愧是工藤新一’，可我却觉得很难堪，觉得他根本不尊重老师，不尊重课堂。还有一次，他为了查案，偷偷跟踪我，我发现的时候问他为什么，他却说‘我怕你有危险’，可我明明只是去给爸爸送便当，哪里来的危险？他不过是想借着‘保护我’的名义，去查他的案子罢了。”

小兰抬手抹了把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平静些：“我甚至记得，有一次学校组织春游，工藤又因为一个案子迟到了，我等了他好久，直到其他同学都走光了，他才匆匆赶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破了的侦探徽章，说‘对不起，我来晚了’——那时候我居然还原谅了他，现在想想，真的觉得很傻。他从来都没有真正把我放在第一位，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为什么要一次次原谅他？”

“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那些所谓的‘喜欢’，不过是我对青梅竹马的习惯，不过是我被这副身体的记忆绑架了。”小兰的眼神里渐渐有了光，语气也坚定了许多，“我从来都不爱工藤新一，上一世不爱，这一世也不爱。我爱的是洛保，是那个会偷偷给我送药、会尊重我爸爸、会把我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的洛保。”

“可我还是怕，怕洛保会因为我跟工藤的过去而介意，怕他会觉得我不够好。”小兰的声音又软了下去，带着一丝祈求的意味，“园子，你跟洛保接触过，你觉得他是那种会在意过去的人吗？你觉得他会原谅我以前的糊涂吗？我真的很怕，怕自己好不容易抓住的幸福，会因为这些过去的事而消失。”

她看向窗外，阳光已经渐渐升高，照在马路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小兰的心里却依旧沉甸甸的，像是压着一块石头——她知道自己现在是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过去的阴影和未来的不确定性，还是让她感到恐惧。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摆脱命运的操控，不知道能不能让洛保相信自己的真心，更不知道能不能得到洛保家人的认可。

“我会努力的。”过了好久，小兰才重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微弱却坚定的决心，“我会跟工藤说清楚，告诉他我从来都不爱他，告诉他我们之间不可能；我会努力控制自己的思维，不再被这副身体的惯性影响；我会试着跟洛溪好好沟通，让她知道我是真心爱洛保，知道我会努力保护他，不会再让他受伤害。”

“园子，你会帮我的，对吗？”小兰看向园子，眼神里满是恳切，“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最了解我，也最了解洛保，你会帮我在洛保面前多说几句好话，会帮我跟洛溪解释的，对吗？我真的不能失去洛保，我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了，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要抓住他。”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桌布，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里满是坚定的光芒——这一次，她不会再让自己被命运操控，不会再让自己错过真爱，不会再让洛保像上一世一样，在自己面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