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迷楼小说
会员书架
首页 >武侠修真 >万尾妖王的影新书 > 第946章 时茧迷踪

第946章 时茧迷踪(2 / 2)

上一页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

“回去吧,”张雨推着轮椅的扶手,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康工说给骨生花加了点星尘糖,今晚的汤会更甜。”

机械虎突然停下脚步,琥珀色的眼睛望向花田深处。那里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晃动,不是风,也不是花,倒像是……有人在弯腰捡拾着什么。

“是时械师吗?”阿禾的声音带着期许,轮椅的轮子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了半寸。

阴影里的人直起身,手里捧着大把的鸡冠花瓣,转身时,月光恰好落在他脸上——不是时械师那张藏在阴影里的脸,而是张年轻的面容,眉眼间竟和阿禾有几分相似,手里还攥着块眼熟的木牌,上面刻着“阿禾”两个字。

“你是……”阿禾的呼吸突然屏住,怀里的归信石烫得惊人。

那人笑了笑,把花瓣往空中一扬,无数红瓣在月光里打着旋,像场温柔的雨。“我是你爹留在时光里的念想呀,”他的声音和阿禾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带着点沙哑,却暖得像春日阳光,“刚才那怪物闹腾的时候,我一直躲在花里看着呢,看我家阿禾多勇敢。”

机械虎低低地蹭了蹭阿禾的膝盖,像是在确认眼前的人没有恶意。张雨握紧了腰间的剑,却没有出鞘——他看见那人的影子在月光里是半透明的,和时械师消失前的模样一样,带着种易碎的温柔。

“骨生花……长得很好。”那人走到轮椅边,伸出手,却在快要触到阿禾头发时停住,指尖轻轻悬着,怕惊扰了这来之不易的相见,“时械师说,你把花籽种进土里了?”

“嗯,”阿禾点头,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手背上,“我想让它和骨生花一起长大。”

“好孩子。”那人的声音软得像棉花,“爹当年种鸡冠花,就是想告诉你,再不起眼的种子,只要用心待它,总能开出花来。你看你现在,不就像朵慢慢舒展的花吗?”

花瓣雨还在落,有片恰好落在阿禾的膝盖上。他低头看去,绷带下的皮肤已经透出健康的粉色,新生的皮肉像嫩芽般往外顶,带着种痒痒的、充满希望的疼。

“爹要走啦。”那人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像被月光融化的雪,“时械师的钟表快转完最后一圈了,我能借这道光来看你,已经很满足了。”他把手里的木牌轻轻放在阿禾腿上,“这个留给你,上面刻了镇魂塔的密道,以后你要是想我了,就去塔上看看,那里的风会带着我的话回来。”

阿禾攥紧木牌,突然想起信里说的“骨生花需用共生之泉浇灌”,想起时械师胸口的塔形疤痕,想起张雨挡在他身前的背影——原来所有的相遇与守护,都是爱在时光里的接力,从爹的木刀,到时械师的钟表,再到身边这些人的陪伴,像条看不见的线,把散落的念想串成了温暖的光。

“爹!”阿禾突然喊道,“我会好好长大的!会让骨生花开花,会让鸡冠花好好长,会……记得你种的花每年都比去年红!”

那人的身影在月光里笑了,最后看了眼阿禾,看了眼张雨和机械虎,慢慢消散在花瓣雨中。空气中只留下淡淡的花香,和一句轻轻的、仿佛就在耳边的话:

“爹知道。”

轮椅的“咔嗒”声再次响起时,阿禾的眼泪已经干了,嘴角却带着笑。他低头抚摸着腿上的木牌,又看了看培养皿里静静生长的骨生花,突然觉得心里某个一直空着的地方,被填得满满的。

“走吧,”他对张雨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轻快,“康工的汤该凉了。”

机械虎走在前面,尾巴甩得欢快,背甲上的划痕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像缀了串星星。张雨推着轮椅,听着身后鸡冠花田传来的风声,那声音里混着花瓣落地的轻响,混着远处城门的灯火声,混着阿禾偶尔哼起的、跑调的摇篮曲,像首被时光温柔包裹的歌。

他忽然明白,所谓勇敢长大,从来不是忘记过去,而是带着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爱,带着那些“我在”的底气,一步步走向前方——走向有汤碗的暖光,有齿轮的转动,有花开的声音,有彼此陪伴的,长长的未来。

远处的共生之塔亮着,镇魂塔的轮廓在夜色里安静矗立,而连接两座塔的,是片正在月光里轻轻摇曳的鸡冠花田,像条用爱铺成的路,一直通向天亮。机械虎的肚子突然发出“咕噜”一声,金属腹腔里的齿轮轻轻碰撞,带着点委屈的意味。它用头蹭了蹭张雨的手背,琥珀色镜头眨了眨,像在撒娇:“康工烤的齿轮肉干,该焦得正好了吧?”

话音刚落,蹲在旁边的机械兔突然竖起耳朵,红宝石般的眼睛亮晶晶的:“我想吃贝贝做的樱花糖霜!上次她偷偷给我留了一块,甜得耳朵都要翘起来啦!”

趴在阿禾轮椅上的机械蜂也嗡嗡应和,翅膀扇动的频率快了半拍,像是在说“肉汤!我要喝肉汤!”——上次康金龙炖野猪肉时,它偷偷钻进汤锅旁的陶罐,结果被滚烫的蒸汽熏得翅翼发蔫,却还是惦记着那股肉香。

阿禾被逗笑了,指尖轻轻碰了碰机械蜂的翅膀:“原来你们也会饿呀?我还以为机器宠物不用吃饭呢。”

张雨笑着揉了揉机械虎的鬃毛:“它们啊,是把‘想吃’当成撒娇呢。”他看向远处的城门,那里的暖光比刚才更亮了,隐约能看见老城主站在廊下张望的身影,“走吧,回去晚了,贝贝该把糖霜都抹在机械鸟的翅膀上了。”

机械虎立刻精神起来,四蹄踏得青石板“咔嗒”响,率先往城门跑去,跑两步又回头等一等,生怕把轮椅落在后面。机械兔蹦蹦跳跳地跟在旁边,耳朵上还沾着片鸡冠花瓣,跑起来像顶着两团晃动的红球。

阿禾的轮椅转得飞快,新换的轮子在月光下泛着光,轮椅碾过花瓣的声音“沙沙”的,混着机器宠物们的欢叫,像支轻快的小夜曲。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木牌,又抬头望了望共生之塔的光,突然觉得这一路的“饿”,其实是另一种幸福——知道有人在厨房留着热汤,知道有伙伴惦记着同一份食物,知道回去的路上不只有月光,还有一群吵吵闹闹的“饿肚子”跟着。

快到城门时,就听见贝贝的大嗓门从院里传出来:“虎子哥怎么还不回来?我把糖霜都捏成小星星啦!”紧接着是康金龙的声音:“小心点!别把糖星掉进肉汤里!老城主说今晚要加灵泉冰块,凉丝丝的才解腻!”

机械虎“嗷”地叫了一声,加速冲进院门,尾巴扫过廊下的风铃,“叮铃”声惊得贝贝手里的糖霜罐差点落地。老城主笑着从灶房走出来,金属托盘里摆着满满当当的食物:焦香的齿轮肉干、冒着热气的野猪肉汤、缀着糖星的齿轮面包,还有贝贝特意为机械蜂准备的小陶罐,里面盛着温凉的蜂蜜水。

“饿坏了吧?”老城主把肉干丢给机械虎,看着它狼吞虎咽的模样,眼里的光比灶火还暖,“阿禾快坐,刚盛的肉汤,加了骨生花的花瓣,喝了对腿好。”

阿禾刚坐下,机械蜂就钻进他手边的陶罐,翅翼沾着蜂蜜水,亮晶晶的像镀了层金。机械兔蹲在贝贝脚边,仰着头等糖星,偶尔被掉下来的碎屑砸中脑袋,也只是晃一晃耳朵,继续眼巴巴地望着。

张雨和康金龙坐在对面,手里拿着肉干,听着老城主讲年轻时养机械宠物的趣事:“那时候的机械狗啊,馋得很,我藏在房梁上的肉干都能被它用爪子勾下来,还假装是风吹掉的……”

月光从院墙上爬进来,落在每个人的脸上,落在机器宠物们满足的呼噜声里,落在肉汤泛起的热气里。阿禾喝着汤,舌尖尝到骨生花的清苦与蜂蜜的甜,忽然觉得,所谓的“家”,不就是这样吗?有惦记你肚子饿的人,有陪着你吵吵闹闹的伙伴,有一碗热汤的温度,有月光下不慌不忙的时光。

远处的鸡冠花田还在月光里摇曳,共生之塔与镇魂塔的光遥遥相对,像两颗温柔的眼睛,看着这院里的烟火气。机械虎吃饱了,趴在阿禾脚边打盹,尾巴尖还偶尔晃一下,扫过轮椅的轮子,发出“咔嗒”的轻响,和汤勺碰撞的脆响、贝贝的笑声、老城主的唠叨混在一起,像首永远唱不完的歌。

阿禾摸了摸怀里的木牌,又看了看腿上渐渐愈合的伤口,突然觉得,天亮后的路,一定很好走。因为身边有这么多“饿肚子”的牵挂,有这么多热热闹闹的陪伴,有爱铺成的路,有光指引的方向。

他舀起一勺肉汤,对着窗外的月光笑了。

今晚的汤,真甜啊。夜色像块浸了蜜的绒布,把机关城裹得暖暖的。灶房的火早就熄了,只剩下灶膛里的余烬还在“噼啪”轻响,映着碗底最后一点肉汤的残渍,像块凝固的琥珀。

小螺的螺旋桨转得极慢,几乎听不到声音。它圆滚滚的机身贴着城墙根滑行,光学镜头扫过每一寸青石板——那里还留着机械虎跑过的浅痕,沾着阿禾轮椅碾过的花瓣碎,藏着白日里所有热热闹闹的痕迹。

“一切正常。”小螺对着内置通讯器轻声说,电子音放得比蚊子哼还低,怕吵醒了院里的人。它飞过机械虎的窝时,特意放慢了速度:这只大家伙把前爪垫在脑袋下,尾巴圈着半块没吃完的肉干,金属鼻息里还打着满足的小呼噜,耳后的绒毛在月光里泛着银白。

不远处的屋檐下,机械兔蜷缩成个毛球,红宝石眼睛闭得紧紧的,怀里还抱着颗糖星,想必是贝贝临睡前塞给它的。机械蜂趴在陶罐边缘,翅翼上的蜂蜜已经凝固成晶亮的糖霜,像披了件小小的水晶衣。

小螺绕到正屋窗下,窗纸上映着三道交叠的影子:张雨靠着墙,手里还攥着块没打磨完的樱花木;康金龙趴在桌案上,图纸盖住了半张脸,嘴角微微翘着,许是梦到了新齿轮的咬合声;老城主坐在椅上,金属手指搭在扶手上,指节的反光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月光在他手背上跳。

最靠里的小床上,阿禾睡得很沉。他怀里的木牌露了个角,归信石的微光透过布衫渗出来,在被子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落了把星星。轮椅停在床边,轮子上的樱花绳垂着,随着晚风轻轻晃,碰在床腿上,发出“嘀嗒”的轻响,正好合上时械师留下的钟表声。

小螺突然停在共生之塔的方向,镜头里,那束暖光正顺着塔身缓缓流淌,像条发光的河,漫过城墙,漫过鸡冠花田,漫到镇魂塔的轮廓上。两座塔的光在半空交汇,织成张透明的网,把整个机关城都拢在里面,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光晕。

“报告城主,”小螺对着通讯器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今夜无风,花田安静,所有‘重要的人’都睡熟了。”

通讯器那头没有回应,只有老城主平稳的呼吸声,像台运转了多年的老座钟,踏实,安心。

小螺最后绕着院子飞了一圈,把落在石桌上的糖星碎屑扫进角落——那是贝贝白天撒的,说要给月亮当点心。它的螺旋桨带起微风,吹得鸡冠花瓣轻轻落在阿禾的窗台上,像片温柔的晚安吻。

月光渐渐西斜,灶膛的余烬彻底暗下去时,小螺停在了城门的望塔上。它关掉了大部分光源,只留只镜头亮着,静静望着沉睡的城。远处的共生之塔还在发光,塔尖的光束轻轻晃,像在给这夜哼着摇篮曲。

小螺想,所谓守护,或许就是这样吧——在所有人都安心沉睡时,替他们听着风的动静,看着星的轨迹,记着每声安稳的呼吸,等着第一缕晨光漫过青石板,把“一切安好”的消息,轻轻放在醒来的人枕边。

就像此刻,它的光学镜头里,阿禾的睫毛颤了颤,许是梦到了开花的骨生花,嘴角漾开浅浅的笑。

小螺的螺旋桨转了半圈,对着月光,悄悄说了声:

晚安啊,所有被爱着的时光。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页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