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迷楼小说
会员书架
首页 >女生言情 >玄桢记 > 第997章 银练倾悬三千丈,拍碎龙门卷大荒

第997章 银练倾悬三千丈,拍碎龙门卷大荒(1 / 2)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

卷首语

镇刑司提督魏进忠罗织“通敌”重罪,构陷太保兼兵部尚书谢渊——西市刑场,寒刃落处,老臣血染青石板,百姓夹道哭送,纸钱如雪覆满长街,唯魏党缇骑按刀冷笑。自此奸佞当朝,权倾朝野:生祠香火熏天,媚上之词刻满梁柱;义子爪牙遍地,京营玄夜卫尽入其彀。缇骑踏碎民家灯,诏狱冤魂泣长夜,理刑院的铁链声,成了京城最常闻的寒音。

正一品太保之位虚悬,魏进忠以“暂代”之名总摄军政,六部尚书尽成其私奴:户部刮边饷如刮脂,将北境将士的寒衣银填进魏府密库;刑部罗罪名为罗网,凡非议魏党者,皆以“逆臣”论罪;兵部调边军如调犬,私遣精锐护卫其江南私盐漕运。大吴吏治糜烂如浸墨之楮,青石板上的血痕未干,朝堂的昏暗已漫过宫墙,唯余忠良骨血未冷,在阴影中暗燃微光。

东宫暗探金甲,便是这微光中的一粟。他奉德佑帝萧桓密旨,化名“赵三”潜伏户部三载——白日里埋首账册,与算盘笔墨为伍,指腹磨出厚茧;黑夜里枕戈待旦,将“忠肃”短刀藏于床底,谢渊的蒙冤旧闻,是他每夜未眠的执念。他的目标,是库房丙字柜中那本朱砂密账——账册里的每一笔贪腐记录,都是掀翻魏氏权楼的基石。

故事始于户部库房的寒夜。朔风卷雪拍打着窗棂,烛火如豆,在青砖地上投下摇曳的影。金甲立在库门前,指尖扣着半枚竹匙,听着远处缇骑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这夜,账册若得,便是魏党的催命符;若失,便是他与东宫的断头台。烛火映着他眼底的光,那是隐忍三载的锋芒,亦是江山未倒的希望。

暴雨

墨染穹霄裂苍颢,雷轮辗空霹雳猖。

银练倾悬三千丈,拍碎龙门卷大荒。

虎吟深林惊落木,鲸吞怒浪峙寒江。

待至云开天涤后,醉驭明月渡潇湘。

户部库房铜锁重逾三斤,金甲指尖扣着半枚竹制暗匙——此匙依玄夜卫北司锁芯图谱秘制,三年前他化名“赵三”,以“熟账册、精核算”投于户部侍郎李福麾下,日日与这些铜铁死物打交道,指腹早磨出一层厚茧。此刻他垂首立在库门前,青布袍角沾着的草屑尚未拂净,那是方才在户部后巷,借“喂马”之名从东宫传信小监手中接密令时蹭上的。密令仅四字:“今夜动手”,字迹乃德佑帝萧桓亲书,墨色偏淡,正是御书房“存仁”砚台特有的松烟色泽,金甲三年前受旨时便熟记于心。

“赵主事,磨蹭什么?王尚书还在值房候着核账呢!”库役刘老栓举着盏油灯踱来,灯油的油腻气混着库房特有的旧纸霉味扑面而来。金甲忙躬身,将竹匙藏入袖中暗袋:“刘老爹,这锁芯许是锈住了,昨日卑职便提过该上些蜂蜡,可李侍郎总说‘待魏督主巡查过再处置’,您瞧这……”他故意顿住话头,眼角余光扫过刘老栓腰间的钥匙串——那串钥匙里藏着库房偏门的备用匙,是刘老栓三年前醉酒漏嘴吐露的,金甲自此便记在心上。

刘老栓果然重重一叹,解下腰间钥匙串,铜环相撞之声在寂静的廊下格外刺耳:“魏督主的规矩比天还大,咱们这些底下人,也只得跟着受磋磨。”钥匙入锁,“咔哒”一声脆响,库门缓缓向内开启,一股混杂着樟脑、尘灰与陈年墨迹的气息涌来,呛得金甲喉间微痒。他心中清明:库房最深处那组“丙字柜”中,藏着户部尚书王汉臣亲书的暗账——非户部存档的明账,而是以朱砂笔写在青竹纸上的密册,每一笔克扣的边军粮饷、私吞的赈灾官银,乃至分赃明细都记录在册,魏进忠的名号在其上赫然出现二十七次。

入库前,金甲故意脚下一滑,作踉跄之态,手肘“不慎”撞在刘老栓臂弯,油灯骤晃,灯油溅上刘老栓袖口。“哎哟!你这后生毛躁!”刘老栓骂骂咧咧去擦油渍,金甲趁机从怀中摸出一小纸包蒙汗药——此药乃东宫药局秘制,遇热即化,无色无味。他指尖一弹,药粉便落入刘老栓手边那碗粗叶茶中——那是老栓值夜必备之物,此刻茶汤尚温。

“刘老爹先歇片刻,卑职去取账册,片刻便回。”金甲扶老栓在库门旁长凳坐定,将茶碗递过。刘老栓渴得紧,接过便一饮而尽,咂咂嘴道:“快些!王尚书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耽误了他面见魏督主,咱们俩都没好果子吃。”金甲躬身应诺,转身踏入库房深处,身后油灯被穿堂风拂得摇曳,将他的影子在青砖地上拉得狭长如刀,刃口隐泛寒芒。

丙字柜藏在库房最里侧,被数排码满旧账的木架遮蔽,极为隐秘。金甲从袍内摸出火折子,“嗤”地一声吹燃,火光映亮柜门上的铜锁——此锁乃魏进忠专令打造,锁芯为九转玲珑式,比库门之锁繁复十倍。他取出袖中竹匙,指尖稳如磐石——这三年来,他在草纸上练习开锁不下千次,连梦中都在推演锁芯纹路。竹匙探入锁孔,轻轻旋动,“咔、咔”的细微声响在死寂的库房中格外清晰,每一声都似敲在他紧绷的心上。

就在锁芯即将归位的刹那,库房外骤然传来脚步声,伴着玄夜卫特有的甲叶碰撞声。金甲心尖骤然一紧,火速吹灭火折子,身形如猫般窜至木架后隐匿,指尖下意识摸向腰间短刀——那是东宫所赐,刀鞘为寻常黑檀,刀刃却吹毛断发,刀柄内侧还刻着“忠肃”二字,乃谢渊旧号。脚步声愈近,停在库门外,是玄夜卫北司小旗,声如破锣:“刘老栓!王尚书传你去值房,有账册要问!”

金甲屏息凝神,听见刘老栓含糊应答,声线发飘——显是蒙汗药已起效。“你怎的这般昏沉?莫不是偷喝了酒?”小旗怒骂一声,随即传来拖拽之声,“起来!随我走!耽误了魏督主的差事,把你扔进诏狱喂狗!”库房木门被重新关上,铜锁落闩之声沉闷,脚步声渐渐远去。金甲这才松了口气,额间冷汗顺着下颌滴落,砸在青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重燃火折子,动作较先前更快几分,竹匙在锁芯内轻巧一转,终于“咔哒”一声,锁开了。丙字柜柜门开启,内里整齐码着十余本账册,最上层一本以青布包裹,正是他寻觅三载的密账。金甲伸手去取,指尖刚触到布面便觉异样——那布温高于其他账册,似是刚被人触碰过。他猛地缩手,火折子凑近柜内,只见柜壁上有一道新鲜划痕,乃指甲所留,末端还沾着一丝暗红血渍。

莫非有人先一步染指密账?金甲心尖悬起,不敢耽搁。他迅速将密账揣入怀中,以腰带紧紧束住,又从袍内取出一本事先仿制的假账册,放入丙字柜原位,复将柜门锁好。做完这一切,他熄灭火折子,借着库房窗缝透入的微光,摸索着走向偏门——刘老栓提及的备用钥匙,他早暗中配了一枚,藏在偏门砖缝之内。此刻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速将密账送出,那道划痕与血渍警示他,计划或已露破绽,迟则生变。

偏门开启的瞬间,寒风卷着碎雪灌进来,金甲裹紧青布袍,将密账贴在胸口——那里的体温能稍稍护持账册干燥。他刚跨出门槛,便与一人撞个正着,乃是王汉臣的贴身小厮,手端食盒,见了他先是一怔:“赵主事?您怎从这里出来?王尚书在值房候着核账呢。”

金甲脑中念头电转,躬身陪笑道:“刘老爹被玄夜卫官爷传召,卑职取了账册,寻思从这偏门绕去值房,省得正门撞见魏督主的缇骑——您也知晓,卑职记性钝,上月险些拿错账册,被李侍郎训了个狗血淋头。”他故意拍了拍怀中假账册,声线带着恰到好处的怯懦。小厮果然被逗笑:“也是,魏督主的缇骑如今比鹰犬还灵。您快些去吧,王尚书心绪不佳,方才魏督主派人来问密账下落,他脸都白了。”

金甲心中一动,随小厮往值房走,路上故作好奇问道:“魏督主怎突然问及密账?原不是说待年终才核吗?”小厮左右张望一番,压低声音:“还不是江南出了岔子!魏督主的胞弟魏进禄进禄在江南督办漕运,船沉了,据说丢了好几船私盐。魏督主怕有人借题发挥查账,特意传信让王尚书把密账藏妥帖。”金甲颔首,心中愈发了然:这密账既是魏党贪腐铁证,亦是其内部互相掣肘的把柄——王汉臣惧魏进忠灭口,魏进忠亦防王汉臣反水,这般人心鬼蜮,正是可乘之机。

值房外廊下,立着两名玄夜卫缇骑,腰佩绣春刀,眼神如鹰隼般锐利。金甲刚近前,便被其中一人喝住:“站住!奉孙指挥使令,凡进出值房者,一律搜身!”金甲心内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官爷容禀,卑职乃户部赵三,奉王尚书令取账册,您瞧,账册在此,王尚书还在里头候着。”他故意将怀中假账册露出一角,以安对方之心。

就在缇骑伸手欲搜身的瞬间,值房门“吱呀”开启,王汉臣探出头来,脸色铁青:“放肆!耽误了魏督主的差事,你们担待得起吗?”缇骑见是户部尚书发怒,不敢再放肆,讪讪退到一旁。金甲随王汉臣入内,刚跨进门,王汉臣便急不可耐将门闩上,声音发颤:“账册呢?快给我!”金甲将假账册递过,王汉臣接过翻了两页,神色才稍缓:“放我案上吧,你下去,今日之事,不许对任何人提及。”

金甲退出值房,廊下缇骑仍盯着他,他故意放慢脚步,绕至墙角茅厕旁,佯作解手躲了进去。茅厕内恶臭扑鼻,他却毫不在意,迅速从怀中取出密账,撕作数页,塞进墙壁一处涂了防潮蜡的砖缝——这是他与东宫约定的紧急藏物点。办妥后,他摸出一张纸条,以炭笔写着“丙柜已取,藏于厕砖”,卷成细条塞进随身笔杆,这是传予联络人的信号。

刚出茅厕,便与一队人马撞个正着——玄夜卫指挥使孙成,身着玄色蟒袍,腰系玉带,身后跟着十余缇骑,气势汹汹如黑云压境。金甲忙躬身行礼,头埋得极低,不敢与他目光相接。孙成的视线在他身上扫过,如刀刮般锐利:“你是户部属官?姓甚名谁?在此作甚?”他声音沙哑,是常年在诏狱刑讯留下的痼疾。

“小人赵三,忝为户部主事,刚为王尚书送完账册,正回值房。”金甲声线微颤,故意将袖中笔杆露出些许,“此乃小人核算用的笔,王尚书刚命卑职核完江南漕运账册。”孙成目光落在笔杆上,又扫过他袍角草屑,冷哼一声:“魏督主有令,户部属官不得私藏笔墨,你这笔杆,我瞧瞧。”说罢便伸手来夺。

金甲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在孙成指尖将触笔杆的刹那,王汉臣从值房狂奔而出,手举那本假账册:“孙指挥使!密账在此,您快过目!”孙成注意力瞬时被账册吸引,放过金甲,转身迎向王汉臣。金甲趁机躬身疾退,快步绕至走廊尽头,将笔杆塞进廊柱一处隐秘砖洞——这是联络人“墨砚”的取件点,墨砚乃户部老吏,已为东宫效力十载,忠心无贰。

返回自己居所,金甲关紧房门,背倚门板滑坐于地,才发觉后背衣衫已被冷汗浸透。他起身倒了碗冷水,一饮而尽,冰凉的水液顺着喉管而下,稍稍压下心头惊悸。他清楚,接下来几个时辰是关键——墨砚取走纸条后,会即刻通报东宫派人取账,而他需继续留在户部扮演“赵三”,一旦暴露,腰间短刀刀柄内藏的剧毒,便是他最后的忠节。

未过片刻,房门被轻叩,来人是户部侍郎李福,身着绯色官袍,脸上堆着谄媚笑意:“赵主事,忙着呢?”金甲忙起身行礼:“李侍郎驾临,卑职有失远迎。”李福踏入房内,目光四下扫过,压低声音:“方才孙指挥使亲至,你没被为难吧?”金甲摇头:“托侍郎福,孙指挥使仅随口问了几句。”

李福在桌边落座,端起金甲的茶杯抿了一口,又搁回案上:“赵三啊,你跟着我也有三载,我知你是个忠厚人。今日魏督主追问密账,你该清楚,这册子关系到咱们身家性命。王汉臣那厮,靠不住——他侄子贪腐的把柄还攥在魏督主手里,保不齐哪天就把咱们都卖了。”金甲心中冷笑,知晓李福是在试探他,忙躬身道:“侍郎放心,卑职对魏督主忠心耿耿,对您更是唯命是从。”

“忠心就好。”李福从袖中摸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这五百两银子你收下,往后多盯着王汉臣的动静,他有半分异常,即刻报我。”金甲看着银票上的朱印,心中了然——李福是想踩着王汉臣上位,魏党内部果然是树倒猢狲散,人人都在为自己留后路。他故作推辞:“侍郎厚爱,卑职不敢受,为您效力是分内之事。”

李福强行将银票塞进他手中:“拿着!这是魏督主的意思,你若不收,便是不给魏督主颜面。”他起身至门口,又回头叮嘱:“对了,孙指挥使已让人去查库房账册,若问到你,便说一无所知,全推到刘老栓身上——他一个库役,死了也无人追究。”金甲躬身应下,望着李福离去的背影,将银票揣入怀中——这亦是魏党贪腐的旁证,需妥为保管。

李福刚走,外面便传来喧哗——玄夜卫缇骑已开始搜查库房。金甲走到窗边,撩开窗纸一角窥望,只见孙成亲自带人翻箱倒柜,王汉臣立在一旁,面如死灰,浑身发颤。他心中明了,孙成已疑心王汉臣私藏密账,魏党内部的猜忌已开始发酵。这对他而言,是机会亦是危机——若孙成找不到密账,必会扩大搜查范围,他的居所恐难幸免。

果不其然,半炷香后,两名缇骑踹开房门,声如惊雷:“奉孙指挥使令,搜查此房!”金甲忙退至一旁,作惶恐之态:“官爷明鉴,卑职房内尽是账册衣物,无甚可疑之物。”缇骑不理会他,翻箱倒柜,床板被掀开,衣物散落满地,案上账册亦被翻得狼藉。

其中一名缇骑目光落在金甲腰间短刀上,伸手拔出,掂了掂:“你一个户部主事,随身携带利刃,莫非有不轨图谋?”金甲心内一紧,忙辩解:“官爷容禀,上月户部后巷出了盗匪,卑职曾遭劫掠,故此买刀防身,绝无他意。”缇骑冷笑:“防身?我看你是想行刺魏督主!”说罢便举刀指向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传来墨砚的声音:“官爷稍候!李侍郎有要事禀报孙指挥使,特命小人来请二位。”缇骑闻言一愣——墨砚在户部任职多年,与玄夜卫中人亦有往来,不好不给颜面。其中一人将刀扔回给金甲:“算你走运!下次再查获可疑之物,定将你碎尸万段!”说罢便转身离去。

金甲关紧房门,对着墨砚离去的方向深深一揖——他知墨砚是在舍身相护。未过多久,墨砚借送账册之名入内,将一张纸条放在案上,上面仅书“亥时三刻,永定河畔老槐下交接”。金甲颔首,将纸条揉碎含入口中咽下——这是东宫的指令,他需亲往交接,告知密账藏处。

墨砚离去后,金甲开始收拾行装,将那五百两银票与几件换洗衣物塞进包裹——交接完成后,他便不能再以“赵三”的身份留在户部,东宫会安排他转移。他望着案上堆叠的户部账册,想起三年潜伏生涯,想起谢渊弃市那日,百姓沿街哭送、纸钱如雪的场景,想起德佑帝在东宫召见他时的嘱托:“谢公乃忠良,朕不能让他含冤九泉,你若能取到密账,便是大吴的社稷之臣。”他握紧腰间短刀,心中默念:无论如何,使命必达。

亥时三刻,金甲乔装为货郎,挑着空担子来到永定河畔老槐下。夜色如墨,河风卷着碎雪刮过脸颊,老槐枯枝在风中摇曳,影如鬼爪。他依约在树桠上挂起一盏红灯笼——这是交接的暗号。片刻后,一艘乌篷船从河面划来,船头立着一名夜行衣人,面蒙黑巾,仅露一双清亮眼眸。

“可是赵主事?”黑衣人声音清脆,显是女子。金甲颔首:“正是,墨砚遣我来。”黑衣人跃上岸,快步至他身前:“小女青雀,奉太子殿下令,前来取账。”金甲引她至茅厕旁,指着那处砖缝:“密账藏于其内,共十三页,尽是魏党贪腐铁证。”青雀从袖中取出小铲,轻撬砖缝,将账册取出,借灯笼光核对无误后,迅速揣入怀中。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急促马蹄声,伴着缇骑的呼喝——是玄夜卫的巡防队。青雀脸色一变:“魏党追兵至,快走!”金甲一把将她拉至老槐后隐匿,只见巡防队疾驰而来,领头的是玄夜卫百户,勒马指着红灯笼:“那是什么?过去查看!”

金甲知若被查获,不仅他与青雀性命难保,密账亦会落入魏党之手。他猛地冲出,高声呼喝:“有刺客!快来人护驾!”巡防队众皆一愣,转头向他看来。青雀趁机跃上船,船桨一点,乌篷船如箭般射向河心,转瞬隐入夜色。百户反应过来,怒喝:“那厮便是奸细!拿下他!”缇骑纷纷下马,拔刀向金甲扑来。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