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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8章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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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夜伏

天德六年春,启明星刚掠过皇城角楼的飞檐,金甲在潜伏居所的油灯下,为五行暗探布防图落下最后一笔。金乙揣着火漆封口的密信,身影瞬间融入巷口的晨雾,而玄夜卫缇骑的马蹄声已如沉雷滚过青石板——这是魏党盘踞京城的第三年,他们以为铁蹄能踏碎一切反抗,却不知黑暗深处,民心早已聚成燎原之火。

朱雀大街的告示墙刚被晨光镀上一层冷色,两个短打汉子借着摆菜摊的掩护,将刷透米浆的麻纸牢牢贴上。掺了朱砂的墨迹在晨风中迅速干透,“魏进忠十大罪状”七个大字如泣血刀痕,瞬间钉住往来行人的脚步,连挑担的货郎都忘了吆喝,驻足屏息细看。

卖窝头的张老汉掀开蒸笼盖子,麦香混着热气扑面而来,可他却顾不上生意,攥着粗布笼布就挤了过去。老汉识字不多,却对“谢渊”二字刻骨铭心——三年前谢公弃市,是他趁着夜色将两个热窝头塞进刑场草堆,那点余温至今烙在掌心。当人群里有人念出“构陷谢渊等忠良四百余员”时,他指节捏得泛白,笼布被攥出深深的褶皱。

此时的魏府暖阁,魏进忠正对着铜镜摆弄九爪蟒袍的玉带,蟒纹金线在烛火下晃得人眼晕。贴身小厮捧着炖得浓白的参汤进来,话刚出口就被他扬手打翻:“东宫那边还没动静?秦云的兵查到通州了吗?”他盯着镜中自己阴鸷的脸,全然没察觉府外长街尽头,百姓的身影正越聚越多,如涨潮般漫向这座毒巢。

君山阁记

君山之巅,有阁翼然,名之曰君山阁。其地也,洞庭环绕,潇湘合流,水色山光,气象万千。盖此阁之建,旨在揽胜景、记先贤,为巴陵增色,令过客流连。

予观夫君山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君山阁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若夫霪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阁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阁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张老汉干脆搬来条长凳往告示墙前一放,粗声喊:“周先生,您快来念念!让大伙儿都听听这奸贼的黑心勾当!”教书先生周仲礼刚挎着书箱路过,闻言立刻登上长凳,清了清嗓子,指尖重重点在“私吞江南赈灾银两百万”的字样上,朗朗声线穿透晨雾:“列位乡亲听好,这魏进忠吞的不是银子,是江南十万灾民的活命钱!”

“……第五罪,克扣北境军饷三百万两,戍边将士冻饿而亡者逾千;第六罪,私建生祠逼百姓跪拜,不从者杖责八十!”周先生的声音越提越高,唾沫星子溅在麻纸上,将“冻饿而亡”四字浸得发深。人群里突然爆发出呜咽,西城李老太拄着拐杖砸向地面:“我那口子,就因不肯跪他的生祠,被缇骑打断腿,躺了三个月就咽了气!”

“反了!都给我散开!”马蹄声骤起,二十余名缇骑举着水火棍冲来,领头的是魏鹏的亲信刘彪。他一棍狠狠砸向周先生的肩膀,木杖与骨节相撞的脆响让人群瞬间死寂。周先生闷哼一声,却用后背死死护住揭帖:“这是民心!你砸得倒纸,砸不倒天下人的理!”

沉默只持续了一瞬。张老汉抡起烧火棍就冲上去,狠狠敲在刘彪背上:“狗东西!当年抢我窝头摊的账还没算!”挑货郎王二掀翻担子,瓷器碎裂声中,扁担扫倒两个缇骑;卖菜的陈婆子用菜筐套住一名缇骑的头,抓起湿泥巴往他脸上猛抹。从前见了缇骑就躲的百姓,此刻竟无一人退缩,青石板上的泥水混着血珠溅开,成了最烈的檄文。

刘彪抽出弯刀,却被涌上来的百姓死死按住手臂。周先生趁机撕下半张揭帖,塞进围观的巡逻兵卒手里:“兄弟,你看看!你爹娘在乡下种地,粮价被魏贼涨了十倍,他们能吃得上饭吗?”兵卒盯着“米价十倍,百姓易子而食”的字样,握刀的手缓缓垂下——刀鞘上“保境安民”的刻字,此刻烫得他手心发疼。

朱雀大街的怒潮刚传到东宫,江南漕运码头的呐喊已震彻江面。木系丁支暗探将京城揭帖的抄本贴在码头旗杆上时,船夫们正围着魏进禄的私盐船咒骂——那船身斑驳的木料,分明是谢渊当年用来运送赈灾粮的粮船,如今却成了走私私盐、盘剥百姓的工具。

“还我粮船!还我生计!”船工陈老汉扛着一截焦黑的船板挤到船头,那是三年前魏党为掩盖贪腐,故意凿沉粮船的残木。他将船板往魏进禄的爪牙面前一摔:“谢大人当年用这船送粮,救了咱们江南十万百姓!你们却用它运私盐,逼得我儿去挖河泥换口粮,上个月就倒在泥里没了气!”

船舱里的魏进禄吓得脸色惨白,他没想到一夜之间,温顺的“南蛮”竟敢拦他的船。“给我砍!谁敢拦就往死里砍!”他尖叫着让护卫动手,可护卫刚探出头,就被岸上飞来的石头砸得头破血流。卖鱼的李四将鱼篓里的臭鱼烂虾劈头盖脸砸过去:“你吃百姓的粮、喝百姓的血,今天就给你喂江鱼!”

木甲暗探沈青乔装成货商,借着与船主交涉的幌子绕到船尾,悄悄对船夫打了个手势:“大伙儿把绳索套住船锚!别让这贼船跑了!”十几个精壮船夫立刻将粗麻绳抛向船锚,岸上百姓齐声发力,私盐船在江面猛地打横,船身撞在码头石墩上,溅起丈高的水花。魏进禄想跳船逃生,却被爬上船的陈老汉一把揪住衣领,按进浑浊的江水里。

混乱中,沈青从船舱暗格搜出魏进禄的盐商账册。当他展开账册,念出“天德五年冬,私盐获利五十万两,分魏进忠三十万两”时,百姓的怒火彻底爆发。有人点燃了船上的油布,火光顺着船帆蔓延,映红了半边江面——这把火,烧的是私盐船,更是江南百姓对魏党的刻骨仇恨。

西北边境的春风还带着刺骨寒意,水系暗探策马冲进边军大营时,士兵赵老兵正就着雪沫啃树皮,手里的佩刀却擦得锃亮——刀鞘上刻着弟弟的名字,去年冬天弟弟冻饿而亡,尸体就埋在城墙下,而魏进忠的亲信张怀义,却在城里开着“醉仙楼”,日日笙歌不断。

“……私卖北境军粮五十万石,张怀义独吞十万石!”校尉李刚展开揭帖,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帐外的士兵们闻声围拢过来,有人举起手里的树皮:“我们守着边关,吃的是树皮草根!他们在城里喝美酒、吃肥肉,良心都被狗吃了!”

赵老兵将树皮狠狠摔在地上,拔出佩刀:“兄弟们,跟我去醉仙楼!把姓张的狗东西拖出来算账!”百余名将士跟在他身后,刀鞘撞击甲胄的声响震得地面发颤。沿途百姓见是边军,纷纷提着刚蒸好的窝头赶来,塞进士兵手里:“兄弟们,我们给你们撑腰!不能让奸贼在后方享福!”

醉仙楼里,张怀义正搂着歌女饮酒作乐,见士兵冲进来,立刻掀翻酒桌让护卫反抗。赵老兵一刀劈断桌腿,将张怀义按在地上:“你私卖的军粮里,有我弟弟的一份!他冻饿而死的时候,你正在喝他的救命粮换来的酒!”百姓们涌进酒肆,将张怀义的家产砸得粉碎,账本被搜出时,上面“魏进忠”的名字与分赃数字,刺得人眼睛生疼。

军民合力将张怀义绑在州府辕门外,喊杀声震得十里外的烽火台都在颤。州府知府想出面调停,却被百姓围住:“你若敢放他,我们就联名上书,告你通敌叛国!”此时,水系暗探已快马将张怀义的罪证送往京城,塞北的怒火,如惊雷般炸响在魏党的心尖上。

魏进忠在府中听闻江南、塞北的消息时,正对着铜镜试穿新做的九爪蟒袍。“一群刁民,也敢翻天?”他扬手将描金铜镜砸在地上,镜面碎裂处映出他扭曲的脸,“让孙成带缇骑去朱雀大街格杀勿论!再让秦云回师京城,把乱民都抓进诏狱!”

孙成领命带着缇骑冲出魏府,刚到街口就被百姓用砖石堵在路中。十几个孩童抱着缇骑的马腿哭喊:“还我爹!还我娘!”一位白发老人躺在马前,手里举着儿子的灵牌:“我儿是边军,冻饿而死,你们今天要杀,就先踏过我的尸体!”缇骑的刀举了又举,终究不敢落下——他们也是百姓出身,刀下的人,与自己的爹娘妻儿并无两样。

更让魏进忠恐慌的是,秦云的回信迟迟不到。他不知道,秦云的军队行至通州时,已被水系暗探与二皇子萧炼的旧部拦住。萧炼举着萧桓的密诏,指着秦云克扣边饷的账册:“你若再助纣为虐,便是与天下为敌!”秦云看着账册上的明细,指节攥得发白,终是勒住马缰:“全军原地驻扎,无本将号令,不得前进一步!”

魏进忠又派亲信去东宫求萧燊说情,却被萧燊命人乱棍打出。“魏贼,你残害忠良时,怎么没想过今日?”萧燊站在东宫门口,声震长街,“谢公的冤屈、百姓的苦难,迟早要算在你头上!”亲信狼狈逃回魏府,带来的消息让魏进忠浑身发冷——东宫的兵,已在皇城四周布防。

夜幕降临时,魏府大门紧闭,墙外百姓的咒骂声此起彼伏。魏进忠让家丁将金银珠宝打包,想从后门逃生,却发现后门早已被土系暗探带领的百姓堵住。“魏进忠,出来受死!”百姓的喊杀声中,魏府的灯笼被石头砸灭,黑暗里,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越来越清晰。

魏进忠的困兽之斗还在继续,宫墙根下已出现新的揭帖。土系暗探借着夜色掩护,将掺了血的揭帖贴在养心殿外的宫墙上——那是西城李老太的血,她攥着碎瓷片划破手指,在“强拆民宅”四字旁按下血指印,浑浊的眼泪砸在揭帖上:“让皇上看看,这奸贼的血债!”

小太监小李子清晨打扫时发现了揭帖,吓得腿肚子发软,却还是偷偷将揭帖塞给了张伴伴。张伴伴跟随萧桓三十余年,深知此事重大,连夜将揭帖与江南巡抚、西北总兵的联名密报一同呈到御案上。密报上字字泣血:“民怨沸腾,再不除奸,恐生民变,危及社稷。”

萧桓看着揭帖上的血指印,又想起前日萧燊从江南送来的信。信里说,百姓自发为谢渊立了生祠,香火比孔庙还旺,每次祭祀都要喊一遍“魏贼必亡”。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宫外的火光——那是朱雀大街百姓举着的火把,如星河般璀璨,却也如烈火般灼人。

“父皇,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萧燊深夜求见,手里捧着金甲送来的魏党密账,“这是丙字柜的贪腐记录,与江南盐商账册、塞北军粮账本严丝合缝,铁证如山!”萧桓接过密账,指尖抚过“私吞赈灾银百万”的字样,墨迹仿佛渗着血,他突然一拳砸在御案上:“传朕旨意,召二皇子萧炼即刻入京,捉拿魏进忠,彻查魏党!”

张伴伴刚要去传旨,萧桓又喊住他:“再传旨,开放宫门,让百姓入皇城旁听——朕要让天下人知道,大吴的朝廷,不会纵容奸佞,不会辜负民心!”宫墙外,金甲正带着金系暗探维持秩序,他看着宫门缓缓打开,知道这场隐忍三年的博弈,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刻。

为了镇压民怨,魏进忠竟下令焚烧朱雀大街的商铺,狂言“刁民皆藏于市井,烧了商铺,他们就没地方聚集”。火折子被缇骑扔进绸缎庄时,张老汉的窝头摊就在隔壁,他扑上去想灭火,却被缇骑推倒在地,刚蒸好的窝头撒了一地,瞬间被火焰燎成黑炭。

“魏进忠,你不得好死!”张老汉爬起来,抓起地上的黑炭,在断墙上写下“血债血偿”四个大字。百姓没有逃,反而举着火把围向魏府,将“魏进忠罪状”的揭帖贴满朱红大门,连门环上都系着写有“还我忠良”的白布。周先生被缇骑打断了腿,百姓们便抬着门板将他架来,他趴在门板上,依旧高声念着罪状。

“一群蝼蚁,也敢撼柱?”魏进忠的冷笑从府内传出,紧接着,府门大开,孙成领着百名缇骑冲出,每人腰间都悬着浸油的火把,手中砍刀泛着森寒白光。“督主有令,乱民拒捕者,格杀勿论!”孙成挥刀劈向最前排的百姓,鲜血瞬间溅红了魏府朱门。

金甲瞳孔骤缩,刚要示意暗探动手,却见街口尘烟滚滚——秦云竟率京营三营铁骑折返,玄色甲胄在火光中如乌云压境。“秦将军,你可算来了!”孙成高声狞笑,“快把这些乱民都砍了,一个不留!”秦云勒马驻足,目光扫过满地百姓尸体,握着缰绳的手微微颤抖,却终是咬牙下令:“弓箭手准备,放!”

羽箭如暴雨般射向人群,周先生惨叫着中箭倒地,临终前仍死死攥着半张揭帖;张老汉用身体护住孩童,后背被箭簇穿透,温热的血浸透了胸前的笼布。金甲在混乱中被金乙拽入巷口,看着缇骑策马践踏倒地的百姓,听着孩童的哭喊与妇人的哀嚎,腰间“忠肃”短刀几乎被指节攥断。土系暗探想冲出去救人,被金甲死死按住:“不可暴露!留得性命,才能为他们报仇!”

魏进忠站在府门台阶上,看着民众被铁骑冲散、被砍刀屠戮,脸上露出得意的狞笑。他让人将周先生、张老汉的尸体挂在朱雀大街的旗杆上,旁边贴着“乱民伏诛”的告示,又命人将参与反抗的百姓家眷全部抓入诏狱,扬言“株连九族”。火光中,他的蟒袍被血映得暗红,如一头吞噬人命的巨兽。

当最后一名反抗的百姓被缇骑按在地上时,魏进忠亲自上前,用靴尖踩着那人的头颅:“记住,这京城,这天下,都是我的!谁再敢说一个‘不’字,就是这个下场!”他转身对秦云道:“秦将军护驾有功,本督主奏请皇上,封你为镇国将军!”秦云躬身谢恩,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底的愧疚与不安——他看见街角暗处,金甲的目光如寒刃,正死死盯着他。

门栓断裂的瞬间,百姓如潮水般冲进魏府。张老汉捡起魏进忠掉落的蟒袍,狠狠踩在脚下:“你也配穿龙袍?谢公的旧袍都比这干净!”周先生用断腿支撑着站起来,在魏府的照壁上写下“奸佞伏法”四个大字,墨迹未干,就被百姓的泪水打湿。

京城的血腥气尚未散去,江南的急报已送到魏进忠手中——魏进禄的私盐船被船夫围住,虽侥幸逃脱,却丢了大半私盐与账册副本。“一群南蛮,也敢学京城刁民作乱?”魏进忠将密报摔在地上,传旨让玄夜卫南司统领带着五百缇骑,即刻南下“平叛”。

缇骑抵达江南漕运码头时,陈老汉正领着百姓修补被魏党烧毁的窝棚,墙上还贴着“还我粮船”的残纸。“奉魏督主令,捉拿反贼陈老狗!”缇骑统领一声令下,刀光便劈向人群。陈老汉举起焦黑的船板反抗,却被缇骑一刀砍断手臂,惨叫着倒在血泊中。他的孙子扑上去哭喊,被缇骑一脚踹进江里,江面瞬间泛起猩红。

木系暗探沈青看着缇骑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气得浑身发抖。他想下令暗探出击,却接到金甲从京城传来的密信:“魏党势盛,不可硬拼,保存实力,静待时机。”沈青咬碎银牙,只能眼睁睁看着缇骑将参与拦船的船夫全部斩首,头颅挂在码头旗杆上,与京城的尸体遥相呼应。

魏进禄在缇骑的护送下回到码头,看着满地鲜血,得意地踹了踹陈老汉的尸体:“敢跟我魏家作对,就是这个下场!”他让人将码头的船工全部换成自己的亲信,又将私盐价格再涨五倍,扬言“让南蛮尝尝饿肚子的滋味”。百姓们躲在屋里,看着码头的血与火,眼中的仇恨如火星般,在黑暗中越燃越亮。

沈青将江南的惨状写成密信,藏在鱼鳔中交给信鸽。当密信送到金甲手中时,金甲正在潜伏居所擦拭短刀。信上的字迹被泪水洇得模糊,每一个“杀”字都如利刃,割得他心口发疼。他将密信烧毁,灰烬混着指血,滴在五行暗探的布防图上——“魏进忠”三字旁,被他用朱砂画了一个醒目的叉。

魏府内的混乱中,孙成带着亲信想护着魏进忠从密道逃生,却被一群缇骑拦住。领头的缇骑百户李忠,曾是谢渊的旧部,当年谢渊被斩后,他被迫加入玄夜卫,忍辱负重三年。“孙成,你的死期到了!”李忠拔出绣春刀,刀光映着他眼中的怒火。

“李忠,你敢反?”孙成怒喝,“魏督主不会饶你的!”李忠冷笑:“魏进忠残害忠良,我早已忍无可忍!谢公当年救过我的命,今日我就要为谢公报仇!”他身后的缇骑纷纷拔出刀,高声道:“我们跟李百户走!不再做奸贼的爪牙!”原来,土系暗探早已联络上缇骑中的忠良之士,就等今日倒戈。

魏进忠见缇骑倒戈,彻底慌了神,他扔掉免死铁券,想跪地求饶,却被李忠一脚踩在背上:“你当年斩谢公时,怎么没想过求饶?”百姓们围上来,拳头、棍棒纷纷落在魏进忠身上,他的惨叫声被淹没在“杀了他”的喊杀声中。

此时,孙成想趁乱逃跑,却被金甲拦住。“孙指挥使,别来无恙?”金甲抽出腰间短刀,刀鞘上“忠肃”二字格外醒目,“你当年在诏狱折磨谢公的账,今日该清算了!”孙成挥刀反抗,却被金甲一刀挑断手腕,惨叫着倒在地上。

缇骑们将魏进忠、孙成等人五花大绑,推到府门外的空地上。百姓们围着他们,纷纷控诉罪行:“你抢了我的女儿!”“你烧了我的房子!”“你害死了我的丈夫!”魏进忠低着头,不敢看百姓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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