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7章 混沌记忆解码（2 / 2）
“你看到了吗？”沈溯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伸手指向那片岩石。
林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到岩石表面残留的淡黑色痕迹，那滴蠕动的血液已经消失无踪。“看到什么？只是普通的血迹吧。”她俯身检查，指尖触碰到岩石的温度，冰凉刺骨，与遗迹内部常年恒定的室温截然不同。更反常的是，那片残留血迹的岩石上，原本平整的表面竟浮现出细微的螺旋纹路，与石碑上的编码如出一辙，却在她指尖触碰的瞬间隐去。
“不是普通血迹。”沈溯蹲下身，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秩序能量，轻轻扫过岩石表面。秩序能量触碰到那片区域时，竟被无声无息地吞噬，没有引发任何能量反馈，“刚才那滴血液在移动，还在岩石上留下了编码痕迹。跨维议会的克隆技术，不可能让死亡后的细胞仍保持这种活性。”
林薇心中一凛，立刻启动手腕上的微型探测器。探测器扫描后的全息屏幕上，岩石内部的能量图谱显示，有一股微弱的混沌能量正在缓慢扩散，轨迹正是刚才那滴血液渗入的方向，最终指向遗迹深处——那个被黑影封印的区域。“这股能量……和黑影的毁灭本能同源，但又多了一丝秩序性，像是被人为改造过。”
就在这时，沈溯体内的共生意识突然发出警示：“小心，那不是普通的血液，是‘噬序孢子’。跨维议会早就研究过黑影的能量，他们把孢子植入了克隆体的基因里，目的是污染封印，让黑影彻底失控。”
“噬序孢子？”沈溯皱眉，他从未在任何宇宙生物图鉴中见过这种存在。
“是混沌负面能量与人工秩序技术结合的产物，”共生意识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它们能吞噬秩序能量，强化黑影的毁灭本能，一旦孢子扩散到封印核心，黑影的力量会突破临界点，到时候就算是星核意识也无法压制。更可怕的是，孢子能依附任何生物载体传播，包括我们。”
林薇的脸色瞬间苍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她刚才俯身检查时，距离那片岩石不过几厘米，谁能保证没有微量孢子附着在身上？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威胁，比跨维议会的舰队更让人恐惧——你不知道它何时会发作，也不知道它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沈溯抬手凝聚起混沌与秩序交织的能量，在两人周身形成一层透明护盾：“别慌，共生能量能暂时隔绝孢子。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孢子的扩散源头，阻止它们污染封印。”
两人朝着遗迹深处走去，洞穴通道两侧的岩壁上，原本黯淡的壁画渐渐亮起。壁画上绘制着古老的场景：混沌与秩序能量共生，诞生出万千星辰；而后黑影出现，引发能量战争；最后星核意识出手，将黑影封印在遗迹深处。但奇怪的是，壁画的最后一部分被人为损毁，只留下模糊的痕迹，像是某种螺旋结构的物体，与石碑和转换通道的纹路极为相似。
“跨维议会不仅想要掌控共生意识，还想释放黑影？”林薇看着壁画，眼中满是疑惑，“这不符合逻辑，黑影的毁灭本能会吞噬一切，包括他们自己。”
沈溯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通道地面的一道裂缝吸引。裂缝中，几缕黑色的丝线正在缓慢蠕动，正是噬序孢子扩散的轨迹。他蹲下身，指尖的能量轻轻触碰丝线，丝线立刻像受惊的蛇般缩回裂缝，同时散发出一股尖锐的意识波动——那是一种混合着贪婪与疯狂的意念，想要吞噬他体内的秩序能量。
“它们在进化，”共生意识提醒道，“每吞噬一丝秩序能量，孢子的污染能力就会增强一分。刚才克隆体的死亡，其实是孢子成熟的信号。”
两人继续深入，通道尽头出现一扇巨大的石门，门上刻满了螺旋编码，正是壁画中被损毁的部分。沈溯抬手按在石门上，体内的共生能量与编码产生共鸣，石门缓缓开启。门后并非预想中的封印核心，而是一间巨大的实验室，各种陌生的仪器布满四周，中央的平台上，摆放着一个与熵海遗迹石碑一模一样的小型模型，模型顶端，一颗淡蓝色的晶体正在闪烁，散发着与跨维议会源晶相似的能量波动。
“这里竟然是跨维议会的秘密实验室？”林薇震惊地环顾四周，实验室的墙壁上布满了数据接口，显然一直在与外界保持通讯，“他们早就渗透进了遗迹，一直在研究黑影和共生意识。”
沈溯走到中央平台前，小型石碑模型的底座刻着一行小字，是跨维议会的古老文字，翻译过来是：“平衡即是枷锁，毁灭方得新生。”
“原来他们的目的不是掌控，是颠覆，”沈溯瞬间明白了，“他们认为混沌与秩序的平衡限制了宇宙的发展，想要让黑影的毁灭本能吞噬现有秩序，再用人工秩序能量重建宇宙，从而成为新的‘星核意识’。”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全息通讯突然自动激活，屏幕上出现了跨维议会为首议员的面容——这次没有能量屏障遮挡，那张脸与沈溯的相似度高达九成，只是鬓角多了几缕白发。
“沈溯，我的‘原型体’，你终于找到了这里。”议员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欣慰，“看来共生意识已经让你明白了很多事情，但你知道的，还只是冰山一角。”
沈溯瞳孔骤缩：“你才是真正的原型体？我是克隆体？”
“可以这么说，”议员轻笑一声，“你是我用自己的基因，结合共生意识的原始编码创造的完美载体。当年我在熵海遗迹发现石碑时，就被共生意识选中，但我的身体无法承受两种能量的融合，所以才有了你。”
林薇猛地举起短刀，对准全息屏幕：“你把噬序孢子植入克隆体，就是为了让黑影失控，毁灭现有宇宙？你疯了！”
“疯？”议员的脸色沉了下来，“你们才是被蒙蔽的傻瓜。星核意识创造的平衡，不过是让宇宙在缓慢熵增中走向灭亡。只有打破平衡，让毁灭与重生循环，宇宙才能永恒存续。这才是存在的终极意义——不是被动存续，而是主动掌控演化。”
“你所谓的‘主动掌控’，就是让亿万文明化为灰烬？”沈溯的声音冰冷，体内的能量开始躁动。
“必要的牺牲罢了，”议员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黑影一旦失控，会吞噬所有旧秩序能量，而我早已在宇宙各处埋下了人工秩序节点，到时候我会成为新的主宰，创造一个更完美的宇宙。至于你，沈溯，你体内的共生意识是开启新宇宙的钥匙，我会亲自来取。”
通讯突然中断，实验室的仪器开始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中央平台上的小型石碑模型闪烁着红光，四周的墙壁开始脱落，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噬序孢子，它们像黑色的藤蔓，朝着两人快速蔓延。
“不好，孢子已经扩散到实验室核心，它们在激活黑影的封印！”共生意识大喊。
沈溯立刻凝聚能量，在实验室四周布下屏障，但孢子的数量太多，屏障正在被快速侵蚀。林薇挥舞着短刀，斩断靠近的孢子藤蔓，却发现被斩断的藤蔓会立刻分裂成更多的孢子，反而加速了扩散。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薇喘着气，“我们必须找到孢子的核心控制器，关闭它们的活性！”
沈溯的目光扫过实验室的仪器，最终落在小型石碑模型顶端的淡蓝色晶体上：“核心就在那里，那颗晶体是孢子的能量源，也是跨维议会控制它们的枢纽。”
他朝着平台冲去，就在即将触碰到晶体的瞬间，实验室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黑色的能量柱从裂缝中喷涌而出，正是被孢子唤醒的黑影。黑影的形态比之前更加凝实，像一团巨大的黑雾，内部闪烁着猩红的光点，散发着足以让空间扭曲的毁灭能量。
“吼——”黑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无数黑色触手朝着沈溯和林薇抓来。沈溯抬手释放出融合能量，与触手碰撞在一起，剧烈的能量冲击让整个实验室摇摇欲坠。
“沈溯，我来牵制黑影，你去摧毁晶体！”林薇纵身一跃，手中的短刀绽放出耀眼的混沌能量，朝着黑影的核心刺去。
黑影的注意力被林薇吸引，无数触手转向她，林薇灵活地躲避着攻击，短刀一次次刺中黑影的触手，却只能暂时削弱其能量，无法造成致命伤害。“快点！我撑不了多久！”
沈溯趁机冲到平台上，指尖凝聚起全身的能量，朝着淡蓝色晶体拍去。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响起星核意识的声音：“不要摧毁晶体！晶体不仅是孢子的能量源，也是封印黑影的最后一道枷锁，一旦摧毁，黑影将彻底脱离控制！”
沈溯的动作猛地停住，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星核意识的提醒来得太及时，但也让他陷入两难：不摧毁晶体，噬序孢子会继续污染封印，黑影最终还是会失控；摧毁晶体，虽然能消灭孢子，却会让黑影立刻突破封印，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这正是跨维议会的算计——无论他如何选择，最终都会导向黑影失控的结局。
黑影的一只触手突然缠住了林薇的脚踝，将她狠狠拽向黑雾核心。林薇发出一声惊呼，短刀脱手飞出，重重地插在平台边缘。沈溯见状，不再犹豫，凝聚起混沌与秩序的极致能量，不是朝着晶体，而是朝着晶体下方的底座斩去。
“共生意识，借我你的全部力量！”
“明白！”
两股能量在他体内完全融合，形成一道金银交织的光刃。光刃斩断了晶体与底座的连接，晶体瞬间失去光芒，四周的噬序孢子开始失去活性，纷纷坠落地面，化为黑色的粉末。而黑影的咆哮声却越来越响，封印的能量正在快速流失，黑雾的体积不断膨胀，实验室的墙壁开始大面积坍塌。
“晶体的枷锁被斩断，黑影的封印还能撑多久？”林薇挣脱触手，爬起身来到沈溯身边。
“最多十分钟，”共生意识的声音带着疲惫，“刚才的能量冲击消耗太大，我无法再维持屏障。我们必须在黑影完全突破前，找到星核意识所说的平衡之法。”
沈溯看向实验室墙壁上的壁画，被损毁的部分此刻在能量冲击下露出了完整的图案：那是一个螺旋结构的装置，一端连接着混沌能量，一端连接着秩序能量，最终指向黑影的封印核心。“我知道了，平衡之法不是压制，是引导。我们需要用共生能量，重新构建封印的能量循环，让黑影的毁灭本能与秩序能量形成新的平衡。”
两人朝着封印核心的方向跑去，身后的黑影正在不断突破岩层，巨大的触手摧毁着沿途的一切。通道两侧的壁画在黑影的能量冲击下，开始释放出微弱的光芒，形成一条能量指引线，指向封印核心的最深处。
与此同时，遗迹之外，跨维议会的战舰并未真正撤离，而是在废弃星带的边缘徘徊。舰长室内，为首的议员看着全息屏幕上黑影的能量指数不断飙升，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身边站着一位穿着白色长袍的老者，正是跨维议会的首席科学家。
“议员，噬序孢子已经完成使命，黑影的能量指数即将突破临界值。”首席科学家汇报道，“按照计划，黑影会先吞噬熵海遗迹，再扩散到整个银河系，不出一个月，宇宙现有的秩序能量将被彻底吞噬。”
“很好，”议员点了点头，“准备启动‘新序计划’，让人工秩序节点开始充能。等沈溯和黑影两败俱伤，我们就去回收共生意识，成为宇宙的新主宰。”
“可是议员，星核意识那边……”首席科学家有些担忧。
“星核意识？”议员嗤笑一声，“它的力量来源于宇宙平衡，一旦平衡被打破，它的能量会不断流失，最终沦为普通的宇宙尘埃。我们真正的威胁，从来都不是它，而是沈溯体内的共生意识——那是唯一能掌控新平衡的力量。”
而在小行星带的隐形探测船内，林薇的助手陈默正在焦急地等待。他负责监控直播信号和外部环境，刚才林薇闯入遗迹后，直播信号突然中断，只留下断断续续的能量波动。“林姐，你那边怎么样了？请回复！”
陈默调出探测船的外部摄像头，突然发现废弃星带的边缘，跨维议会的战舰正在释放大量的微型探测器，这些探测器朝着遗迹的方向移动，形成一张巨大的能量网。“不好，跨维议会在布置封锁网，他们想把林姐和沈博士困在遗迹里，和黑影同归于尽！”
陈默立刻启动探测船的紧急通讯，试图联系林薇，却发现所有通讯频道都被跨维议会屏蔽。他看着屏幕上不断扩大的能量网，心中焦急万分——他只是一个技术人员，没有战斗力，根本无法突破封锁网去救援。
就在这时，探测船的AI突然发出提示：“检测到未知能量信号，来源宇宙深处，正在快速接近遗迹区域。信号特征与星核意识相似，但能量强度高出十倍。”
陈默猛地抬头，看向屏幕上的宇宙图景。遥远的星空中，一道璀璨的光柱正在快速移动，所过之处，跨维议会的微型探测器纷纷失效，能量网出现了一道缺口。“这是……星核意识的援军？还是新的威胁？”
遗迹深处的封印核心，沈溯和林薇终于抵达。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中央悬浮着一块巨大的晶体，正是黑影的封印核心。黑影的黑雾已经蔓延到空间边缘，无数触手疯狂地撞击着晶体，晶体表面的光芒越来越暗淡，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就是现在，”沈溯深吸一口气，抬手将体内的共生能量注入晶体，“林薇，帮我稳定能量流，我要构建新的能量循环。”
林薇立刻点头，将短刀插入地面，调动体内残留的混沌能量，形成一道能量导管，辅助沈溯的共生能量注入晶体。共生能量顺着晶体的裂痕蔓延，与黑影的毁灭能量碰撞在一起，形成一道金银黑三色交织的能量漩涡。
“吼——”黑影发出痛苦的咆哮，它的毁灭能量正在被共生能量引导，一部分转化为秩序能量，一部分回归混沌本源，形成新的平衡循环。晶体表面的裂痕开始缓慢修复，黑雾的体积也在逐渐缩小。
但就在平衡即将形成的瞬间，沈溯突然感觉到体内的共生能量出现紊乱。他低头一看，手臂上竟然浮现出黑色的纹路，正是噬序孢子的痕迹——刚才在实验室时，还是有微量孢子附着在了他的身上，此刻在能量冲击下被激活了。
“孢子在侵蚀你的共生能量！”林薇惊呼道，她能看到沈溯手臂上的黑色纹路正在快速蔓延，朝着心脏的方向移动。
沈溯咬紧牙关，试图用秩序能量压制孢子，但孢子的侵蚀速度远超预期，共生能量的稳定性越来越差，能量漩涡开始出现紊乱，黑影的咆哮声再次变得狂暴。“不行，孢子在吞噬我的秩序能量，这样下去平衡会彻底崩溃！”
“让我来！”林薇突然抓住沈溯的手臂，将自己的能量注入他的体内，“我的探测器能暂时吸附孢子，虽然不能彻底清除，但能为你争取时间！”
林薇的能量带着一丝微弱的秩序性，与沈溯的共生能量结合后，果然暂时压制住了孢子的蔓延。沈溯趁机加大能量输出，能量漩涡重新稳定下来，晶体表面的光芒越来越亮，黑影的黑雾逐渐被压缩回封印核心。
就在这时，封印核心的空间突然剧烈震动，跨维议会的为首议员带着一群士兵闯了进来。议员手中握着一把能量剑，剑身散发着与噬序孢子同源的黑色能量：“沈溯，你的使命结束了，现在，把共生意识交给我！”
议员挥剑朝着沈溯斩来，黑色的剑气带着毁灭能量，直逼能量漩涡。沈溯无法分心，只能任由剑气袭来。关键时刻，林薇挡在他身前，举起短刀格挡，黑色剑气与短刀碰撞，巨大的冲击力让林薇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林薇！”沈溯惊呼。
议员趁机冲到沈溯面前，能量剑刺入他的肩膀，黑色能量顺着伤口蔓延，与体内的噬序孢子呼应，瞬间突破了林薇的压制。沈溯感觉到体内的共生能量正在快速流失，能量漩涡开始崩溃，黑影的黑雾再次扩散。
“放弃吧，你斗不过我的，”议员的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你本就是我创造的容器，共生意识最终还是会回到我身边。”
沈溯的意识开始模糊，共生能量的流失让他眼前发黑。但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壁画上的场景，闪过星核意识的提醒，闪过林薇的牺牲，闪过人类文明对存续的渴望。
“存在的本质，不是被创造，而是自主选择，”沈溯猛地睁开眼睛，眼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共生意识选择我，不是因为我是完美载体，而是因为我相信平衡，相信意义是自主赋予的，而不是被强加的！”
话音落下，沈溯体内的共生能量突然发生蜕变，混沌与秩序能量完全融合，形成一种全新的能量形态，既没有混沌的狂暴，也没有秩序的僵化，带着生生不息的活力。这股新能量瞬间吞噬了体内的噬序孢子，顺着能量剑的剑身反噬回去，议员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被新能量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