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槌惊堂天门开(2 / 2)
龙傲天虽然还是怒气未消,但看着妻子苍白的脸,又看看郑明理那失魂落魄的样子,重重哼了一声,塑料普通话带着别扭的缓和:“哼!算你还有点人性未泯!打女人,打帮你的人,算咩本事?有咩解不开嘎结,讲出来!遮遮掩掩,同个娘们似嘎!”
众人的话语,尤其是佟湘玉那声“家人们”和空中那些充满关切(尽管有些词他看不懂)的弹幕,像一道道微弱却温暖的光束,终于艰难地穿透了郑明理精神世界那厚重的寒冰壁垒。
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力气。
那柄一直被他视为权柄与力量象征的獬豸法槌,此刻仿佛变得重逾千斤,冰冷刺骨。
他再也握不住。
“当啷!”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乌黑的法槌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冰冷的青砖地面上。
槌身上那刺目的青蓝色光芒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眨眼间变得黯淡无光,就像一块最普通的顽铁。
失去了光芒的支撑,郑明理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呃啊——!”他猛地双手抱住头,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痛苦嘶吼。
那声音里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煎熬、深入骨髓的悔恨和无尽的迷茫。
他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蜷缩起来,仿佛要将自己藏进地缝里。
泪水混合着之前脸上的雨水,汹涌而出,顺着他刚毅却此刻脆弱不堪的脸颊疯狂流淌,砸在地砖上,洇开深色的水渍。
“错了……都错了……”他断断续续地呜咽着,声音破碎不堪,“法条……铁律……獬豸……呵呵……哈哈……”他忽然又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笑声比哭声更令人心酸,“有什么用?有什么用!连自己……连自己都判不了……连自己都救不了……”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空洞地望向客栈那雕刻着祥云图案的房梁,眼神没有焦点,只有一片沉沉的绝望。
“我……郑明理……一生自负……自诩明察秋毫……铁面无私……”他像是在对虚空忏悔,又像是在凌迟自己的灵魂,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我断案无数……自认无愧于心……无愧于这身官袍……无愧于獬豸法槌……”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自嘲,“可到头来!最大的冤案!最大的错判!就发生在我自己身上!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而我……而我却视而不见!用那该死的‘证据不足’!用那冰冷的‘法理程序’!亲手……亲手葬送了她!葬送了我的……”
那个称呼仿佛卡在了喉咙里,带着灼烧灵魂的痛楚,他终究没能说出来,只是发出了一声更凄厉、更绝望的哀嚎。
巨大的悲痛如同实质的浪潮席卷了整个大堂。
所有人都沉默了。
方才的愤怒、紧张、恐惧,都被这沉重的悲伤所取代。
佟湘玉眼圈红了,郭芙蓉紧紧握住了祝无双的手。
龙傲天脸上的怒容也消失了,看着地上那个蜷缩痛哭的男人,眼神复杂。
莫小贝扶着气息稍稳的公孙不惑,轻轻叹了口气。
晏辰和阿楚眼中都充满了凝重和了然——那深埋的“结”,终于浮出了水面。
全息弹幕也安静了一瞬,随即被更密集的关切刷屏:
“果然…心里藏着一桩无法释怀的旧案。”
“‘她’?是他的爱人?亲人?”
“唉,法理难断家务事,更断不了心头血…”
“看着好心疼…铁面法官也有崩溃的时候。”
“所以他的执念是审判自己?认为自己是‘错案’的源头?”
“难怪那法槌反应那么大,他在用最严苛的‘法’审判自己的灵魂啊…”
“放下吧郑大人,放过自己…”
“同福客栈的大家快帮帮他啊!”
晏辰深吸一口气,走到郑明理身边,没有贸然触碰他,只是蹲下身,声音放得极轻缓,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沉稳:“郑大人,能告诉我们吗?那个‘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出来,或许……会好受些。也许,这里就有你需要的‘新证据’?”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悬浮的弹幕。
郑明理的身体还在颤抖,但晏辰的声音似乎给了他一丝微弱的支撑。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涕泪纵横,眼神空洞而涣散,仿佛透过晏辰,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他的声音嘶哑、飘忽,如同梦呓:“那年……也是这样一个雨天……江南水患刚过,流民遍地……她……她是我同窗挚友的妹妹,一个……像春雨一样温婉干净的姑娘……”
他的眼神里浮现出一丝极其短暂的温柔,随即被更深的痛苦淹没,“她兄长……卷入一桩贪墨案……我……我奉旨查办……证据……看似确凿……她……她跪在衙门外三天三夜……浑身湿透……像今天一样……求我重审……她说她兄长绝不可能……她愿以性命担保……”
郑明理痛苦地闭上眼,泪水依旧汹涌:“可我……我信了那些账册!信了那些‘铁证’!信了所谓的程序!我斥责她……扰乱公堂……命衙役将她架走……我……我甚至没有……没有亲自去听她说一句完整的话!”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是滔天的悔恨,“后来……后来案子结了……他兄长被流放……死在途中……她……她在一个雨夜……投了那条我们曾泛舟湖上的河……”
他剧烈地喘息着,仿佛溺水的人,“等我……等我终于察觉不对……查到真正的主谋……查到那些被精心伪造的证据链……一切都晚了!晚了!她的血……永远洗不干净了!是我!是我这个瞎子!是我这个被法条蒙蔽了双眼的蠢货!亲手……把她推向了绝路!我才是那个该被法槌审判的罪人!我才是那个该下地狱的‘错案’!”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的,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瘫软在地,只剩下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呜咽。
那沉重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悲伤和悔恨,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大堂里一片死寂,只有郑明理压抑的哭声和窗外淅淅沥沥仿佛永无止境的雨声。
全息弹幕也安静了一瞬,随即被更密集的关切刷屏:
“天啊……太惨了……”
“被伪造的证据蒙蔽,错判好友,间接害死了心爱的姑娘……”
“这心魔……难怪能引动时空异力把他送来……”
“他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用最严苛的律法审判自己……这惩罚比死还难受。”
“所以他的执念是‘审判自己’这个‘错案’?时空裂缝回应了这个扭曲的愿望?”
“晏老板!阿楚姐姐!快想想办法啊!”
“感觉他快被自己的悔恨压碎了……”
阿楚的心揪紧了。
她走到晏辰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然后蹲下身,看着郑明理,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郑大人,那不是你的错。至少,不全是。”
她的话让郑明理的哭声一滞。
“错的是伪造证据的恶人!错的是那个混乱的世道!”阿楚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你当时,只是做了你职责范围内、依据你所见‘证据’所能做的判断。你并非全知全能的神明。你被蒙蔽了,你犯了错,这很痛,非常痛。但因此就认定自己是不可饶恕的‘罪人’,用最残酷的方式日夜审判自己,甚至让这份痛苦扭曲成攻击他人的力量……郑明理,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这真的是那个姑娘在天之灵愿意看到的吗?”
晏辰紧接着开口,他的声音带着科学工作者的冷静和洞悉:“时空的异动,或许正是回应了你内心深处这份无法化解的、扭曲的自我审判执念。它把你带到这里,不是让你继续伤害别人或伤害自己,而是……也许,是给你一个机会。”
他指了指周围,“看看这里,郑大人。这里没有你的衙役,没有冰冷的公堂,没有必须遵守的繁文缛节。这里只有一群愿意听你倾诉、愿意试着理解你痛苦的人。还有……”他指向弹幕,“还有无数来自不同时空、不同角落的‘家人们’,他们看到了你的故事,感受到了你的悔恨。放下那柄象征绝对审判的法槌吧,它太重了,你背负不起,也无人该承受它无端的怒火。试着……放过自己。”
“放过……自己?”郑明理喃喃重复,眼神依旧空洞,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深处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对!放过自己!”佟湘玉抹了把眼泪,大声道,“郑大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额看你是个好官!就是心太重咧!把自己压垮了!那姑娘要是在天有灵,肯定也不愿意看你这样糟践自己!”
“就是!”郭芙蓉接口,“活着的人好好活着,才是对逝者最好的告慰!你把自己整疯了,那真正的坏人岂不是更逍遥?你得振作起来,替她,替她兄长,把公道讨回来啊!这才是真正的‘法理’!”
吕秀才也扶了扶发带,文绉绉但真诚地说:“郑大人,子曰:‘过而不改,是谓过矣。’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沉溺于过往之失,非但于事无补,反增新伤。不若……不若朝前看?”
龙傲天哼了一声,别扭地转过头:“哼!哭哭啼啼,像个乸型!知错就改,有仇报仇!系男人,就挺直腰杆,把该做嘎事做翻好!对得住自己,对得住死鬼,咪得咯!”
祝无双在郭芙蓉怀里,忍着胳膊的酸痛,轻声说:“郑大人……活着……才有希望改变……师兄,你说是不是?”她看向白展堂。
白展堂点点头,难得正经:“郑大人,听句劝。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只有转不过来的弯儿。死容易,活着赎罪难。可难的,才值得去做,不是?”
众人的话语,如同涓涓细流,汇聚成一股温暖的力量,包裹着郑明理那颗冰冷破碎的心。
他怔怔地听着,看着周围一张张或关切、或鼓励、或别扭安慰的脸,看着空中那些依旧在不断滚动、闪烁着善意和理解的发光文字“放下过去”“向前看”“我们支持你”“好好活下去”……
他眼中那凝固的绝望坚冰,终于开始一点点、缓慢地融化、龟裂。
他低下头,看着地上那柄黯淡无光的獬豸法槌。
它曾经是他信仰的象征,力量的源泉,如今却成了他心魔的囚笼和伤人的凶器。
他颤抖着伸出手,这一次,不是去抓握,而是用指尖,极其缓慢、极其轻柔地触碰了一下那冰冷的槌身。
然后,他猛地收回了手,仿佛被烫到一般。
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积压在胸中多年的浊气和痛苦全部呼出。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脸上依旧布满泪痕,但那双眼睛,虽然红肿,却不再空洞沉寂。
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深重的悲伤、刻骨的悔恨、茫然,但最深处,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光亮,一丝……释然?
“我……”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厉害,却不再歇斯底里,“我……明白了。”
他尝试着想站起来,身体却因为长时间的紧绷和巨大的情绪波动而虚弱无力。
“铁蛋,傻妞!”阿楚立刻示意。
铁蛋和傻妞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动作轻柔但稳固地将郑明理搀扶起来,让他坐到旁边一张完好的椅子上。
铁蛋还顺手从“同福一号”机器人那里接过一杯温水,递了过去:“郑大人,先喝口水,压压惊。瞅你这小脸儿煞白地,跟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似的。”
郑明理没有拒绝,接过水杯,手指依旧在颤抖,他小口地抿着温水,温热的液体流入喉咙,似乎也带来了一丝暖意。
晏辰看着郑明理的状态,知道他的心防正在松动,但那份沉重的悔恨和自厌,绝非一时半刻能消解。
他需要一个仪式,一个象征,来彻底斩断那扭曲的自我审判链条。
他看向阿楚,阿楚也正好看过来,两人眼神交汇,瞬间明白了对方所想。
“郑大人,”晏辰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你心中的‘错案’,需要一次真正的‘结案’。不是审判,而是……了结。放下那柄法槌,它属于过去,属于那个被执念困住的你。然后,好好跟过去……道个别吧。”
郑明理捧着水杯,沉默了片刻。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再次扫过客栈里的众人,扫过那些悬浮的光字,最后,落在了地上那柄乌黑冰冷的獬豸法槌上。
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不舍,有释然,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他轻轻将水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
他示意铁蛋和傻妞不用再搀扶,自己撑着椅子扶手,慢慢站起身,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但腰背却挺直了些。
他走到那柄法槌前,没有弯腰去捡,只是深深地凝视着它。
“老铁,”阿楚轻声对铁蛋说,“给郑大人……整个活儿。”
铁蛋咧嘴一笑,心领神会:“得嘞!整点有仪式感的!”
他打了个响指,一道柔和的光束从天花板投射下来,精准地笼罩在郑明理和那柄法槌上,像一个小小的舞台。
同时,一段极其舒缓、带着东方禅意又融合了现代空灵感的背景音乐如同溪流般静静流淌开来,音量恰到好处,不会喧宾夺主,却足以涤荡心灵。
这是铁蛋庞大的曲库里精心挑选的。
在音乐和光束中,郑明理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神清明了许多,带着一种沉淀后的平静和深刻的哀伤。
他对着那柄法槌,也仿佛对着无尽的虚空,对着那个永远停留在雨夜的身影,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地说道:
“吾名郑明理。今日于此,以心为证。”
“过往之失,锥心刺骨。识人不明,断案有误,铸成大错,累及无辜,至亲离散……此罪此愆,吾不敢忘,亦不能忘。”
他的声音沉稳下来,带着一种沉痛后的力量:
“然,沉溺旧痛,自囚自戕,迁怒于人,非但无益,反添新孽。此非明理,实乃愚痴!”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蓄力量,也仿佛在感受周围那无声的支持和音乐带来的抚慰。
再开口时,语气中多了一份释然和决断:
“今,吾愿放下此獬豸法槌,此身枷锁。放下对己身永无休止之酷刑审判。”
“过往之痛,铭记于心,化为镜鉴。余生之路,当以仁心为尺,以慎行为度,以偿罪之志,行济世之事。不负此名——明理!”
“此心此志,天地可鉴。此案……终了!”
最后两个字落下,如同一声清越的钟鸣,敲散了所有阴霾。
郑明理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挺直的脊背依旧带着文官的清瘦,却不再僵硬如铁。
脸上泪痕未干,眉宇间沉郁依旧,但那深重的、压垮一切的绝望和偏执,已然消散。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地上那柄乌黑的獬豸法槌,竟无声无息地开始褪色、分解,如同风化的沙雕,化作点点细微的、闪烁着微光的尘埃,在投射的光束中缓缓升腾、消散,最终归于无形。
仿佛它从未存在过,又仿佛它终于完成了自己最后的使命——作为心魔的载体,随主人的释然而逝去。
窗外,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雨声已经停了。
一缕久违的、金灿灿的阳光,顽强地穿透了厚重的云层,斜斜地照射进来,恰好落在郑明理所站的位置,将他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晕之中。
他沐浴在阳光里,微微仰起头,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那久违的暖意,一滴清泪悄然滑落,但这泪水,已不再苦涩,带着洗涤后的清澈。
全息弹幕瞬间被刷爆:
“哭了!真正的放下!”
“了结心案,重获新生!”
“阳光出来了!象征希望啊!”
“法槌消散了!执念放下了!”
“郑大人加油!好好活下去!”
“同福客栈功德无量!”
“这结局升华了!法理之外是人情,审判之后是新生!”
“呜呜呜感动!要珍惜当下!”
佟湘玉第一个拍手,带着鼻音却笑容灿烂:“好!好一个‘此案终了’!郑大人,恭喜你咧!放下包袱,轻装上阵!额们同福客栈,永远欢迎你!”
“恭喜郑大人!”众人纷纷笑着送上祝福,气氛一扫之前的阴霾。
郑明理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感受着周围真诚的善意和那些漂浮的、充满鼓励的光字,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极其浅淡、却无比真实的笑容。
那笑容里有着沉重的过往,更有着新生的微光。
他对着众人,尤其是晏辰和阿楚,郑重地抱拳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揖礼:
“多谢诸位……多谢家人们。再造之恩,明理……铭感五内。”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充满了真挚。
他直起身,目光扫过这间充满人情味的客栈,扫过每一张友善的脸,最后望向窗外那雨后初晴、澄澈如洗的天空。
阳光洒在他身上,那身湿透的七品文官常服,不知何时竟变得干爽整洁,甚至泛着一种温润的光泽。
“此间事了,心愿已了。”郑明理的声音平和而悠远,仿佛来自天外,“是时候……回去了。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去践行我方才立下之志。”
他的身影在阳光下开始变得朦胧,边缘泛起柔和的光晕,如同水墨画中晕染开的人物,一点点变得透明。
“家人们,”郑明理对着半空中那些依旧在滚动的弹幕,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多谢。保重。”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如同被阳光彻底融化,化作无数细碎的金色光点,轻盈地向上飘散,最终消失在客栈的穹顶之下,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只有地上那一小片被阳光照亮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他最后站立过的温暖。
大堂里一片寂静,众人望着郑明理消失的地方,心中五味杂陈,有感慨,有欣慰,也有淡淡的怅惘。
窗外的阳光彻底铺满了大地,雨后清新的空气带着泥土的芬芳涌了进来。
全息弹幕在短暂的寂静后,再次沸腾,如同金色的阳光般温暖而充满力量:
“郑大人一路走好!”
“带着希望回去!”
“好好生活!”
“法理为尺,人情为墨,书写新生!”
“同福客栈YYDS!”
“这结局,完美!”
“雨过天晴,真好!”
铁蛋不知从哪里摸出个虚拟手绢,装模作样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东北腔带着感慨:“哎呀妈呀,整得还挺感人。瞅瞅,这阳光,多带劲!”
傻妞笑着拍了他一下:“瓜娃子,莫耍宝!快看看无双姐姐的胳膊,还有公孙先生的伤!”
“放着我来!”祝无双立刻想站起来,被郭芙蓉笑着按了回去。
公孙不惑也摆摆手表示无碍。
阿楚靠在晏辰怀里,看着满室阳光和空中那些温暖的弹幕,长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
晏辰搂着她,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两人相视一笑,无需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阳光洒满同福客栈,雨后的世界,清新而充满希望。
金色的光尘在空气中浮动,仿佛郑明理留下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