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夜微凉爱无边（2 / 2）

“醒这么早？”身后传来王红梅轻柔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邢成义回头，看到她已经坐起身，揉着眼睛，头发有些凌乱，却透着一股素颜的温婉。“被鸟吵醒了，”他笑着走过去，伸手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王红梅摇摇头，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窗边，深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脸上露出惬意的笑容：“农村的早晨多舒服啊，比城里的闹铃好听多了。以前在家的时候，每天都是被鸟叫声和鸡啼声吵醒的，早就习惯了，就算想睡懒觉，也会被这声音勾醒。”

她指着院墙外，笑着说：“你听，张大爷家的鸡又开始叫了，还有李婶家的鸭子，在池塘里嘎嘎叫呢。小时候，我就是听着这些声音长大的，后来嫁过来，还是一样的晨景，怎么听都不腻。”

邢成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听到了池塘边传来的鸭子叫声，嘎嘎嘎的，透着几分欢快。远处的田埂上，那个扛着锄头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穿着深色的棉袄，步伐稳健，应该是村里早起的老人，趁着清晨凉快，去地里看看冬小麦的长势。

“村里的人就是勤快，天刚亮就下地了。”邢成义感慨道，“在BJ的时候，这个点，大多数人还在睡懒觉，街上冷冷清清的，哪有这么热闹的晨景。”

“农村人都是这样，靠天吃饭，靠地糊口，不勤快不行啊。”王红梅笑着说，“你看爸，肯定也早就醒了，说不定已经在院子里忙活了。咱们也赶紧起来吧，洗漱完了，帮妈烧火做饭，早上吃点热乎的，身子也暖和。”

邢成义点点头，刚要转身，就听到身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哼唧声。两人回头一看，是人汐醒了，小眼睛刚睁开，还带着惺忪的睡意，迷茫地看着四周，小嘴巴撅着，像是还没睡够。

“醒啦，宝贝。”王红梅走过去，坐在床边，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脸蛋，“是不是被爸爸妈妈吵醒了？”

人汐眨了眨眼睛，看到邢成义，眼睛一下子亮了，伸出小手，软糯地喊了一声：“爸爸！”

邢成义走过去，把她从床上抱起来，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我们汐汐醒啦，昨晚睡得好不好？”

“好”人汐搂着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的肩头，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奶气，“爸爸，外面是什么声音？叽叽喳喳的。”

“是小鸟啊，”邢成义指着窗外，笑着说，“小鸟早上起来了，在给咱们打招呼呢，问汐汐早上好。”

人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虽然看不到小鸟的身影，却能听到清脆的鸟鸣声，她好奇地歪着小脑袋，小嘴巴也跟着“叽叽叽”地学起来，惹得邢成义和王红梅都笑了。

“走，咱们洗漱去，洗完脸，妈妈带你去院子里看小鸟，好不好？”王红梅接过人汐，抱着她往屋外走。

邢成义跟在后面，刚走出卧室，就看到邢父已经在院子里忙活了。他穿着那件深蓝色的旧棉袄，手里拿着扫帚，正在清扫院子里的落叶和积雪，晨光洒在他的身上，把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透着一股朴实的勤劳。

“爸，早啊，怎么起这么早？”邢成义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扫帚，“我来扫吧，您歇会儿。”

邢父摆摆手，笑着说：“没事，我早就醒了，在家待着也没事，扫扫院子活动活动筋骨。你们年轻人，难得回来一趟，多睡会儿。”

“睡不着，被鸟叫声吵醒了，农村的早晨就是有活力。”邢成义笑着说，拿起扫帚，顺着邢父扫过的地方，继续清扫。院子里的落叶不多，大多是老槐树上掉下来的枯枝，还有一点残留的积雪，扫起来并不费劲。

邢母已经在厨房里忙活开了，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顺着晨风飘向天际，与晨雾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幅流动的水墨画。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声，还有邢母哼着的乡间小调，透着满满的生活气息。

“妈，我来帮你烧火吧。”王红梅抱着人汐走进厨房，把孩子放在小板凳上，笑着说道。

“不用不用，你带着孩子玩就行，这点活我一个人能搞定。”邢母回头，笑着摆摆手，灶膛里的火苗正旺，映得她的脸颊通红，“粥已经熬上了，我再煎几个鸡蛋，蒸几个馒头，很快就好。”

人汐坐在小板凳上，好奇地看着灶膛里跳动的火苗，小眼睛亮晶晶的，伸手想去碰，被王红梅一把拉住：“汐汐，不能碰，会烫到的。”

“妈妈，火好暖和呀。”人汐缩回手，小声说道，眼睛还是盯着灶膛里的火苗，像是被那跳动的红色吸引了。

邢成义扫完院子，也走进了厨房。厨房里暖意融融，弥漫着红薯粥的香甜和鸡蛋的香味。邢母正在煎鸡蛋，油锅里“滋滋”作响，金黄色的鸡蛋液慢慢凝固，边缘泛起焦香，让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爸，妈，咱们早上吃什么啊？”邢成义靠在门框上，笑着问道。

“熬了红薯粥，煎了鸡蛋，还有昨天蒸的馒头，再拌个小咸菜，都是你爱吃的。”邢母笑着说，手里的锅铲熟练地翻动着鸡蛋，“知道你喜欢吃咸口的，咸菜是我自己腌的，脆得很。”

“太好了，我就爱吃妈腌的咸菜，在BJ的时候，想这口想得不行。”邢成义笑着说，眼里满是期待。

院子里的鸟叫声越来越热闹了，不仅有麻雀，还有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在老槐树上跳来跳去，叫声清脆婉转，像是在唱着晨曲。人汐听到鸟叫声，挣脱王红梅的手，跑到院子里，仰着小脸，看着树上的小鸟，小嘴巴叽叽喳喳地跟着学，惹得树上的小鸟叫得更欢了。

邢成义跟着走出厨房，看着女儿欢快的身影，心里满是暖意。晨光渐渐亮了起来，东方的天际已经染上了一抹鲜艳的橘红，朝阳快要升起来了。远处的晨雾慢慢散去，田野里的麦苗露出了翠绿的身影，在晨光下泛着生机。村民们的脚步声越来越多，有的扛着农具下地，有的提着篮子去赶集，脸上都带着清晨的朝气。

邢母把饭菜端到院子里的石桌上，喊着：“吃饭啦！成义，红梅，带着汐汐过来吃饭！”

邢成义牵着人汐的手，王红梅跟在后面，一家人围坐在石桌旁。石桌上摆着冒着热气的红薯粥、金黄的煎鸡蛋、雪白的馒头，还有一小碟脆生生的咸菜，香气扑鼻。

朝阳终于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来了，金色的阳光洒在院子里，洒在每个人的身上，暖融融的。老槐树的枝桠上，鸟儿还在欢唱，远处的田野里，传来村民们的谈笑声，空气中弥漫着柴火味、饭菜香和泥土的芬芳。

邢成义端起一碗红薯粥，喝了一口，香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带着妈妈的味道，带着家乡的味道，暖到了心底。他看着身边的家人，看着院子里的晨光，听着耳边的鸟叫和乡音，心里满是踏实与幸福。

这就是农村的早晨，没有闹铃，只有鸟儿的问候，只有烟火的气息，只有家人的陪伴，简单却又充满了生机与温暖，是他在外漂泊多年，最想念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