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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茅塞顿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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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绍钦闻言,抚须的手一顿,随即朗然一笑,眼中满是欣慰:“季风既中了生员,可见天资不俗、功底扎实,是块可塑之材。你既有这份托付之心,老夫岂有不应之理?归乡路途虽远,却正好得个清净,与他聊聊经义、讲讲为官处世的分寸,也是一桩乐事。”

“在任上多年,老夫见多了因浮躁失了本心、因鲁莽误了前程的后生。季风年纪尚轻,正是立心明志的关键时候,沿途我自会提点他——既要读圣贤书,也要懂人间事;既要争科考功名,更要守清白底线。”

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长辈的慈爱,“你放心,我会将他视作亲孙般教导,有他随行,路上多了个说话解闷的,你母亲也会舒心些。这既是全了你的孝心,也是肖陈两家的缘分,老夫应允了。”

陈奎年闻言,脸上紧绷的神色瞬间舒展:“多谢岳父应允!小婿代季风,谢过岳父的悉心栽培!这孩子性子略内敛,遇事不够圆融,还望岳父多费心管教,不必顾及情面。他若有顽劣之处,岳父尽管责罚,小婿绝无半分怨言。”

说罢,他转头望向陈季风道:“季风!快谢过外祖父的恩典!”

陈季风走上前,撩开袍子跪地磕头:“多谢外祖父不嫌我粗笨,肯收我随行点拨!孙儿愚钝,一路上定当谨言慎行、悉心聆听,不敢有半分懈怠。”

他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时脸颊微红,目光明亮地望着肖绍钦,双手垂在身侧,姿态恭敬:“外祖父执掌刑狱多年,见惯世事、学识渊博,孙儿早就想亲聆教诲。往后无论是经义文章,还是为人处世的道理,还请外祖父不吝赐教,孙儿定将每一句教诲都铭记于心,不负外祖父期许,也不负父亲厚望。”

说罢,他再次躬身行礼,起身时脊背挺得笔直,少年人的朝气中,多了几分沉稳。

娄氏走进来,语气温婉:“父亲,母亲,厨房已将饭菜备妥,暖锅也煨得热透了,不如先移步膳堂用餐,余下的话,边吃边叙,您看如何?”

肖绍钦颔首含笑道:“也好。奔波劳碌一载,难得团聚,且先入席用膳。”

丫鬟在前掌灯引路,昏黄光晕漫过青石板路,映得一行人身影错落。众人簇拥着二老,缓缓往膳堂行去。

国丧当头,纵是新岁,京都亦是一片萧索。不闻半声爆竹,唯余寒夜朔风,簌簌而过。

吴氏与肖玉凤并肩同行,衣袂轻擦间,吴氏温声问道:“君儿与孩儿可还安好?先前为孩儿备下的满月礼尚未送去,你返程时,便顺带捎回去吧。”

肖玉凤抬手紧了紧月白披风的领缘,抵御着夜寒,轻声回道:“母亲放心,君儿与孩儿皆安好。只因国丧在身,未敢铺张设席,不过请了允泽二哥,及柳家舅舅舅母,拢共三人罢了。酒亦未敢多饮,众人略坐片刻便各自归去。即便如此,老爷仍日日悬心,唯恐被人揪出错处告发。按规矩,今年原不可出门拜年贺岁,然听闻父亲之前骤然昏倒,醒来后就递了辞呈,我实在放心不下,这才漏液前来与父亲母亲一聚。”

肖绍钦抬眸望着空中飘落的雪花,说道:“按朝廷礼制,原该如此。国丧期间,官员百姓闭门守制、杜绝宴乐,本是分内之事,奎年谨慎些是对的。”

他抬手拂去肩头飘落的雪沫,续道:“眼下我已致仕,不再参与朝堂诸事,留京时日无多,不日便要启程归乡。如今我已是布衣之身,你们趁夜色来聚,不过是儿女尽孝,皇上即便知晓,想来也不会怪罪。”

“倒是你们,在京中还要多些小心。”他话锋一转,看向肖玉凤,神色郑重了几分,“你家有三人皆在朝堂为官,国丧期间,人心浮动,难免有人借故生事、搜罗把柄,你们行事越低调,便越稳妥。”

吴氏附和道:“你父亲所言极是。往后切不可再冒此险,万事当以安稳为要。”

肖玉凤敛衽颔首,应道:“母亲教诲,女儿记下了。此番前来,只我与老爷、季风三人同行,就是为了避人耳目、不惹纷扰。待用过晚膳,便即刻返程。今见父母身康体健、气色俱佳,我悬着多日的心,终是安稳了。”

席间,肖绍钦执盏沉吟片刻,抬眸看向陈奎年,语气凝重:“甘松涛此人,虽有几分才干,却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甘家长子之死,虽说咎由自取,却与林尚书脱不了干系。如今君儿嫁与林家三郎,你们自当小心。甘家素来记仇,想必已将陈家一并恨上了,你们日后务须提防此人,万不可大意。”

陈奎年敛容颔首,沉声道:“当年皇上有意整饬漕运,肃清纲纪。甘庆东却利欲熏心,偏要顶风作案、自投罗网。又为觊觎尚书之位,暗使阴招,罗织罪名栽赃林家,害得数条无辜性命含冤而逝。他落得那般下场,实属罪有应得,本就不算冤枉。”

“林鹤潇遭贬发配岭南后,林氏一族根基尽毁,如今只剩林家兄弟二人勉力支撑门户。他们唯有死心塌地依附皇上,方能保全性命。”他话锋一转,眸色添了几分冷然,“况且明眼人皆知,甘庆东伏法,实为皇上授意,意在肃清朝纲,与林尚书本无半分直接干系。”

肖绍钦闻言,重重叹了口气,眉宇间凝着忧虑:“你所言,皆是实情。可甘家哪里会这般通透明理?他们既不敢迁怒于圣上,又不肯承认自家儿子作恶多端、咎由自取,反倒将满腔怨恨都记在了林尚书头上。只恨林尚书把甘庆东与盛开雄勾结一事公之于众,断了他的仕途,也送了他的性命。”

他端起酒盅浅啜一口,语气中满是怅然:“说到底,人之一生,遇事总爱向外迁怒,将过错推及他人,却不肯回头审视自己的言行举止。便是知晓自己错了,也总要寻个由头为自己开脱。宽以待人,严于律己,这话听着轻巧,做起来却难如登天。甘松涛本就心胸狭隘,如今女儿身怀龙裔,他在朝中的腰杆愈发挺直,先前积压的那点恨意,怕是要越积越深了。”

“岳父所言甚是。”陈奎年神色恭谨,“小婿回府后,便即刻叮嘱晖儿与昭儿,往后行事务必谨言慎行、步步留心,断不给甘家可乘之机。”

肖绍钦指尖轻叩桌案,眸中闪过几分沉稳:“其实老夫亦有一言相告。此番应对甘家,固然要暂避其锋芒,不可轻易与之硬碰,却也不必畏首畏尾、失了底气。甘松涛虽得势,却素来行事张扬,易露破绽。眼下抓不住其把柄,便静心蛰伏、静待时机。”

他话锋稍顿,语气添了几分笃定:“待他骄纵生隙、行差踏错之日,便是我等借力破局之时。届时既能自保,亦能挫其锐气,断不可因一时忌惮,反倒落了下风。”

陈奎年闻言,连连颔首,显然认同肖绍钦的周全考量。

肖绍钦话锋一转,往前探了探身,带着几分审慎:“想要稳妥应对甘家,单盯着前朝动向远远不够,后宫的情形,你也需多费心打探。”

“甘家本是借着镇国公府的势头起家,当年皇上还是皇子时,他们便倾力相助,也算有从龙之功。而镇国公府,正是皇后的娘家,这层渊源本是甘贵人在宫中的依仗。”

他眸色沉了沉,续道,“若甘贵人是个聪慧通透的,自该知晓背靠皇后、谨守本分才能在宫中安稳立足。可若是甘贵人自己,或是甘松涛生了旁的心思——比如仗着身孕觊觎后位,或是想借圣宠打压异己、为家族谋夺更多权势——那局面可就难料了。”

“后宫一动,前朝必受牵连。提前摸清宫中动向,你才能早做筹谋,不至于事到临头被动应对。”

陈奎年闻言,忙拱手躬身,神色肃然道:“岳父大人一番教诲,如醍醐灌顶,令小婿茅塞顿开!往日里,小婿只一心盯着前朝诸事,竟从未想过后宫风波亦能牵动朝局。先前总顾忌着,生怕打探内廷动静落得个觊觎圣意的罪名,如今想来,倒是失了远虑。往后,是该好好琢磨如何布局,方能兼顾前朝后宫,不致陷入被动。”

宴罢席散,众人各怀心思,皆揣着沉甸甸的盘算,默然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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