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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书声与秋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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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怀里掏出个粗瓷碗,碗沿还缺着口,盛着的米汤上浮着颗红枣:“刚从张婶灶上抢的,她非说加了蜜枣能安神。”

见桑明川盯着他裤脚,老脸一红往泥里蹭了蹭——那里沾着片女人的蓝布衫角:“今早帮李娘子修纺车,她非塞的......“

桑明川接过碗时,烫得指尖发麻。

米汤甜得粘住嘴唇,顺着喉咙滑到心口时,正看见陈默拄着枣木拐杖往城里挪。

空荡荡的左袖管在风里晃荡,守城时被燕军箭簇削掉的半条胳膊,现在还能看见结痂的伤口。

他在土坡前顿了顿,弯腰捡起个发亮的铜钉——是慕容恪营里遗落的,这已是他今天捡的第二十三颗。

铁匠铺的叮当声突然变了调,老铁匠李三叔正把截铁条烧得通红,小徒弟拉风箱的节奏乱了,被他一锤柄敲在背上:“没吃饭?!“

火星子溅在青石板上,烫出的黑点里,还嵌着燕军甲片的铜锈。

这声音混着赵勇他们的笑闹、张婶在井边的吆喝,顺着风飘到山坳里,惊起几只野鸽子,绕着新插的薯苗飞了三圈才肯离去。

桑明川把碗底最后口米汤喝干净,陶碗的粗粝感磨着嘴唇。

远处传来读书声,是张默在教孩子们念《千字文》,“天地玄黄“的童音里,突然插进赵勇的大嗓门:“阿桃你又画歪了!窗棂要刷成直线!“

他望着田埂上追逐的身影,忽然想起穿越前看过的那句诗——“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陈留县的学堂藏在老县尉府邸的石榴树下,斑驳的院墙上,阿木用木炭画了只歪脖子鸡,旁边歪歪扭扭写着“阿木“二字——是张默昨天刚教的。

张默站在门槛上,手里攥着片竹简,风把他花白的胡子吹得乱颤。

孩子们背着布包往里挤,最小的丫头怀里还抱着陶罐,里面是今早刚摘的野菊,要送给新先生当见面礼。

“这些是从城隍庙梁上摸下来的!“

张默拍着怀里的竹简,灰尘簌簌落在青布衫上:“虫蛀了七卷,剩下的还能看。“

他抽出最上面那卷,泛黄的竹片上“天地玄黄“四个字被摩挲得发亮:“先教这个,再讲大禹治水——就说他爹偷了天帝的息壤,被处死前还抱着未填的洪水图。“

忽然压低声音:“等孩子们睡熟了,再教你藏的那卷《齐民要术》。“

桑明川刚迈进院子,就听见赵勇的嚎叫:“阿桃你赔我漆刷!“

红漆顺着窗棂往下淌,在青砖上积成小水洼,赵勇的粗布袖口全染红了,活像刚从血里捞出来。

他踩着的凳子腿晃悠悠的,阿桃正用树枝戳他脚脖子:“谁让你把我画的凤凰涂成红屁股!“

窗台上摆着个泥捏的连弩,扳机处还粘着片柳叶——是今早赵勇蹲溪边捏的。

张默的戒尺敲在赵勇后脑勺上,震得他一哆嗦。

“让你跟着描红,偏学木匠活!“

戒尺又要落下时,却被桑明川攥住手腕——尺面上刻着“教书育人“四个字,边角还留着被老鼠啃过的豁口。

“张老丈您看!“

桑明川指着窗棂:“这小子刷的木纹比书上的字还齐整。“

赵勇趁机把红漆抹在阿桃鼻尖,换来她一拳头捶在腰眼。

“我笨嘛!“

赵勇从凳子上滑下来,红漆手印在裤腿上拓出朵花:“之乎者也不如刨子顺手。“

他突然扯着桑明川往后院跑,柴房堆着的木料里,藏着个快成型的木匣子:“您看这机关!“

拉动暗榫,匣子里弹出个小木人,举着的木牌上歪歪扭扭写着“兴汉寨“三个字:“给孩子们装笔墨用的,带锁!“

桑明川的拇指轻轻擦过木匣上的毛刺,那毛刺像针似的扎进指腹,带出细小的血珠。

他下意识地把指尖含进嘴里,铁锈味混着木腥气在舌尖蔓延。

就在这时,目光扫过赵勇耳后——那道新疤像条暗红的蜈蚣,是济阳炸粮道时碎石划破的,结痂处还沾着点没洗干净的火药灰。

“这木匣子!”

桑明川忽然把木匣往桌上一顿,榫卯接缝处立刻裂开细缝:“得用铁活固定,不然装两本书就散架。”

赵勇的眼睛“唰”地亮了,攥着刷子的手都在抖:“李三叔真肯教我打铁?我昨晚还梦见自己打出把带血槽的刀!”

话音刚落,后院就传来阿桃的尖叫,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众人涌出去看时,只见张默的山羊胡上挂着红漆点子,活像沾了串熟透的桑葚,老先生举着戒尺追得阿桃满院子跑,戒尺上还缠着半片被刮掉的窗纸。

“你这丫头!”张默气得胡子直抖,却在阿桃钻到桑明川身后时猛地收住脚——小姑娘手里还攥着半截狼毫笔,墨汁在宣纸上洇出个墨团,倒像是幅写意山水。

“先生您看!”阿桃突然举着纸跑出来,墨团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个“汉”字,捺笔拖得老长:“我把捺笔写成了赵大哥的刀!”

张默接过纸,指尖在那拖长的捺笔上轻轻摩挲,忽然长叹一声:“文武之道,一张一弛。”

他把戒尺往腰间一插,露出里面别着的半块墨锭:“光会拿枪杆子不行,还得会握笔杆子、抡锤把子。你看二牛媳妇.......”

他朝铁匠铺方向努努嘴:“昨天还学着给犁头淬火,说要给娃攒学费呢。”

桑明川突然发现,老先生的指甲缝里还嵌着红漆,显然刚才偷偷给阿桃的“汉”字描过边。

正说着,城外突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三人跑到寨门口,只见王二虎光着膀子扛着铁犁狂奔,古铜色的脊梁上汗珠混着泥道子往下淌,犁头在太阳底下闪着青光——那青光里还能看见盔甲锻打的云纹残迹。

“看这犁头!”

他把铁犁往青石板上一顿,震得石缝里的草籽都蹦了出来:“慕容恪那狗贼的破玄甲熔的!老铁匠说这叫‘百炼钢’,比寻常铁犁硬三成!”

人群里突然钻出个小脑袋,是阿木举着陶碗接铁犁上滴的水珠:“二牛叔,这水能喝不?比井水亮堂!”

紧随其后的老铁匠李三叔拎着把镰刀,刀刃薄得像纸片,映得他满脸皱纹都在发亮。

他走到桑明川面前,突然把镰刀往空中一抛,再伸手接住时,刀刃正好劈断片飘落的杨树叶。

“小哥要的曲辕犁。”

李三叔的声音像破锣,却带着股自豪:“犁梢加了个‘鹅颈弯’,照着你画的图样打的。”

桑明川接过镰刀,突然反手往旁边的铁砧上一削,半片铁锈“唰”地掉下来:“赵勇,跟师傅学淬火去——这活儿比刷漆精细,将来给你媳妇打银镯子也用得上。”

铁匠铺里火星子像金豆子似的蹦,老铁匠李三叔光着脊梁,古铜色的皮肤上汗珠滚成串,每锤下去都带着“嗨”的吆喝。

铁坯在炉子里烧得通红,红得能看见里面流动的铁水,锤声震得屋顶的茅草都在抖。

桑明川突然伸手按住犁梢:“这里得再弯半寸,牛拉着能省三成力。”

他用手指在滚烫的铁坯上划了道弧线,留下串白烟:“你看二牛媳妇,昨天试犁时把牛鞭都甩断了。”

李三叔眯眼瞅了瞅,突然把铁坯往水里一淬:“滋啦”一声,白雾裹着火星子冲天而起:“小哥这心思,比我那淬火的水还精细!”

赵勇蹲在炉边,眼睛瞪得像铜铃,看着火星子落在脚边的水洼里“滋滋”冒白烟。

他忽然伸手抓了把铁砂,任由砂粒从指缝漏下去:“师傅,能给我打把刀不?”

李三叔正用铁钳夹着烧红的犁头翻个儿,头也不抬:“打刀干啥?你不是有把好刀吗?”

赵勇突然站起来,胸口的伤疤在火光里忽明忽暗:“我给阿木勇!上次过黑风口,阿木被狼吓得尿了裤子!我给他一把刀教他使刀!”

老铁匠突然把锤子往砧上一砸:“先把这铁犁磨亮!磨出人影来,我就给你打把带血槽的——记住,刀是用来砍柴的,不是杀人的。”

桑明川看着赵勇眼里的光,突然想起济阳那夜——少年浑身是血地从粮道爬出来,手里还攥着半截烧黑的木矛,矛尖上挑着个燕军的铁盔。

如今那双手正笨拙地给铁犁抛光,磨石与铁器摩擦出刺耳的“沙沙”声。

他转头望向学堂,书声突然拔高了调子,“天地玄黄”的吟诵混着铁匠铺的锤声,像首没谱的歌。

窗棂上,阿桃新刷的红漆正顺着木纹往下淌,在门槛上积成小小的血泊似的,映得“兴汉寨”三个字都在晃。

傍晚的炊烟裹着蒸红薯的甜香飘过来时,学堂的孩子们像麻雀似的涌出来。

扎羊角辫的阿木娘举着字纸往铁匠铺冲,新做的布鞋在青石板上“啪嗒啪嗒”响。

“赵大哥你看!”她把纸往铁砧上一拍,墨迹未干的“汉”字被震得发颤,捺笔拖得老长,末端还画了个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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