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稳定和牺牲的棋子(1 / 2)
诰京,皇宫。
深秋的夜风已然带上了刺骨的寒意,刮过朱红宫墙,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在空旷的殿宇间打着旋儿。紫宸殿偏殿内,却仍是灯火通明,暖意熏人。只是这暖意,驱不散殿内两人心头的烦闷与阴郁。
七皇子南承珉和九皇子南承阳,一左一右,分坐在堆积如山的奏折后面。两人眼下都带着明显的青黑,脸色是长久熬夜的疲惫和一种被压抑的躁郁。
“啪!”南承阳将手中一份关于漕运修缮的奏折重重合上,扔在一边,身体向后一靠,瘫在宽大的黄花梨木椅子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语气里满是烦躁:“这都多少天了!没完没了!父皇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这北境的风沙还没吃够吗?”
他生得高大,眉眼间带着一股尚未被官场彻底磨平的骄纵之气,此刻拧着眉头,满脸都是不耐烦。
南承珉头也没抬,笔尖在另一份奏折上流畅地批注着,声音平淡无波,带着一丝熬夜后的沙哑:“急什么。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我怎么能不急?”南承阳猛地坐直身体,双手撑在案几上,身体前倾,盯着对面那个始终沉稳的兄弟,“老五在北边差点丢了命,现在还昏迷不醒!老十七那个病秧子也跟着,谁知道会不会哪天就……父皇偏偏只带了他们!却把我们两个扔在这诰京,整天对着这些枯燥无味的奏折!凭什么?”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有些响亮,带着不甘和愤懑。宫灯的光芒映着他年轻气盛的脸,那上面写满了“为何不是我”的质问。
南承珉终于停下了笔。他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清俊却略显苍白的面容。他的眼睛狭长,眼尾微微上挑,看人时总带着三分打量,七分疏离。他随手将批阅好的奏折放到一旁,动作不疾不徐,与南承阳的毛躁形成鲜明对比。
他伸出手,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光滑的紫檀木案几表面,那上面倒映着宫灯摇曳的光晕。
“九弟,”南承珉的声音依旧平淡,甚至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你觉得,父皇为何独独留下你我二人,在这紫宸殿中,代批奏折?”
南承阳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还能为什么?老大镇守西陲,老二在江南督办漕运,老三跟着父皇去了北境,老四体弱,老六早夭,老八……哼,不提也罢。剩下的,不就只有我们两个‘闲人’了?”
“闲人?”南承珉轻笑一声,那笑声凉薄的,没有什么温度。他站起身,绕过案几,走到南承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宫灯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将南承阳笼罩其中。
“你我在父皇眼中,或许能力平庸,或许不堪大用,”南承珉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更低,像是一根冰冷的针,刺入南承阳的耳膜,“但把我们放在这里,坐在这象征权力的紫宸殿,接触帝国最核心的政务……九弟,你真以为,父皇是无人可用了吗?”
南承阳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梗着脖子道:“那……那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