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寂火显威破迷障（2 / 2）

紧接着，以高塔为中心，地面上那些早已断裂、被尘埃掩埋的阵法纹路，竟同时亮起了微光！光芒沿着残破的纹路艰难地蔓延、跳跃，虽然十不存一，却依旧勾勒出了一个庞大、复杂、令人望之心季的阵法轮廓！

一股苍凉、古老、充满了“守护”与“净化”意志的阵法之力被唤醒，如同垂死巨兽的最后一次呼吸，勐地扩散开来！

嗡——！

整个废墟空间勐地一震！那些飘荡在空气中的黑色寂灭雾气被这股阵法之力逼退、净化了不少。但同时，废墟各个角落，那些暗银色的荧光也骤然明亮起来，仿佛在响应这阵法的召唤！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随着阵法之力的扩散，废墟的阴影中、断壁残垣后，竟然缓缓浮现出数十道半透明、身披残破星纹战甲、手持虚幻兵刃的身影！它们并非实体，也非星墟魅影那种邪灵，而是由残留的执念、战意与星辰之力凝聚而成的“英灵守卫”！

这些英灵守卫大多残缺不全，身影澹薄，眼神空洞，但它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百战余生的惨烈气势，以及兵刃上凝聚的、对邪祟魔气有着天然克制的星辰战意，却让人不敢小觑。它们的目光，齐刷刷地锁定了林尘三人这个唯一的“外来者”！

“警戒！”林尘低喝，三人迅速背靠背聚拢。

英灵守卫并未立刻发动攻击，它们似乎在“审视”着闯入者。为首一名身形相对凝实、手持断裂星光长剑的英灵，空洞的目光在林尘身上停留了片刻，尤其是在他怀中的灰黑石板位置顿了顿，随后，它竟缓缓抬起了手中的断剑，指向废墟深处——那座高塔的方向。

然后，它和它身后的英灵们，做出了一个让人意外的动作——它们整齐地向两侧分开，让出了一条通往高塔的道路！虽然依旧手持兵刃，保持着警戒姿态，却并无明显的敌意。

“这是……允许我们进入？”李慕白有些不确定。

“更像是一种……考验，或者说，指引。”苏婉清凝视着那些英灵，“它们感应到了林师兄身上与这片废墟同源的气息。”

林尘感受着怀中石板的温热，以及体内寂灭火意传来的、对前方高塔深处某种存在的强烈吸引与共鸣。他明白了。

这些英灵守卫，是这座寂灭星驿最后的守护者。它们感应到了他身上的寂灭火意（以及与之同源的某种本质），将他视为“同类”或“继承者”的候选。让开道路，是允许他前往核心接受进一步的“验证”或“传承”。但若他心怀不轨或无法通过考验，这些看似残破的英灵，恐怕会爆发出最后的、也是致命的力量。

“走吧。”林尘深吸一口气，当先迈步，沿着英灵让出的道路，向着中央高塔走去。苏婉清与李慕白紧随其后，警惕着两侧英灵的任何异动。

道路两旁，断壁残垣间，那些暗银色的荧光随着他们的靠近而微微摇曳，如同在注目。空气中弥漫的寂灭之意似乎更加浓郁，却不再让人感到压抑，反而有种奇特的、回归本源般的宁静。

高塔越来越近。这是一座八角形的巨塔，通体由那种灰黑色的星辰铁铸造，表面布满了战斗留下的伤痕与岁月侵蚀的孔洞。塔身倾斜约三十度，靠着几根粗大的锁链与周围较大的建筑残骸勉强牵连，才未彻底倒塌。塔基处有一个敞开的、黑黝黝的入口，如同巨兽张开的嘴。

站在入口前，一股更加精纯、更加古老的寂灭与星辰交织的气息扑面而来。林尘能清晰地感觉到，塔内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体内的寂灭火意，以及……玉衡律令。

他回头看了一眼苏婉清和李慕白：“我进去。你们在外面等候，若有变故，立刻退回星舟。”

“林师兄，我与你同去。”苏婉清毫不犹豫。

“我也去！”李慕白虽然有些发怵，但也不愿退缩。

林尘摇头：“里面的考验可能针对特定传承，你们进去反而危险。放心，我有预感，此地对我并无致命恶意。”

见林尘态度坚决，苏婉清沉默片刻，点头：“小心。”

林尘转身，独自一人，步入了高塔的黑暗之中。

塔内并非一片漆黑。墙壁上，镶嵌着一些早已失去大部分灵光、却依旧顽强散发着微弱荧光的晶石，勉强照亮前路。脚下是螺旋上升的阶梯，同样布满尘埃与裂痕。

林尘拾级而上，怀中的石板越来越烫，寂灭火意在丹田内不安分地跳动。他能感觉到，每向上一步，周围那股精纯的寂灭星辰之力就浓郁一分，同时，一种无形的“压力”也在增加，并非针对肉身，而是针对神魂与所修之道。

这压力，在检验他的“本质”。

大约上行到塔身中部，前方阶梯尽头，出现了一扇紧闭的、由暗银色金属铸造的大门。门上雕刻着一幅完整的星图，中心处正是北斗七星，七星光芒汇聚于一点，那一点的位置，有一个手掌形状的凹陷。

林尘走到门前，看着那手掌凹陷，又看了看自己因为寂灭火意而隐隐泛着一层暗银光泽的右手。

他没有犹豫，将右手按了上去。

触手冰凉。下一刻，门上的星图骤然亮起！北斗七星依次闪烁，最终光芒汇聚于他的掌心！

同时，门内传来一声低沉、苍老、仿佛跨越了无尽岁月的叹息：

“身负寂灭……兼掌玉衡……后来者……你……终于来了……”

卡察。

沉重的金属大门，缓缓向内打开。

门后，并非预想中的房间，而是一片奇异的、仿佛独立于废墟之外的星空空间。空间不大，方圆不过十丈，地面是光滑如镜的暗银色，倒映着上方缓缓旋转的、由纯粹星光构成的北斗七星图。

空间中央，悬浮着一团拳头大小、不断变幻着银白与暗灰两色的奇异火焰。火焰无声燃烧，散发着最纯净的寂灭与新生交替的道韵，以及一种……仿佛能“记录”与“传承”万物的古老意志。

在这团火焰的下方，地面上，平放着一具晶莹如玉、完整无缺的骸骨。骸骨身披残破却依旧能看出昔日华美的星纹战甲，双手交叠于胸前，掌心托着一枚非金非玉、形如泪滴、中心有一点暗银火苗跳动的奇异晶体。

骸骨头颅微微侧向大门方向，那空洞的眼眶，仿佛正凝视着刚刚踏入的林尘。

一个虚弱的、却带着无尽欣慰与释然的声音，直接在林尘识海中响起：

“吾乃‘寂灭星驿’最后一任驿丞，摇光麾下，执火者‘炎烬’……”

“终于等到……身负‘寂灭火种’与‘玉衡星痕’的传承者……”

“后来者……上前来……接受‘星火传承’的最终试炼……与……馈赠……”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