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废墟故土，初探遗痕（1 / 2）

破虚剑舟如同穿过了一层无形的、粘稠的“薄膜”，船体微微一震，发出低沉的嗡鸣，外界的景象骤然一变。

并非视觉上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是一种更为本质的、源自环境法则与能量属性的剧变。北辰星域乃至古妖星域那相对活跃、浓郁的天地灵气，在此地几乎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惰性、带着淡淡衰败与虚无气息的“背景辐射”。剑舟依靠自身储备的灵石和聚灵阵法维持着内循环，但外界的能量补充变得极其困难，甚至连神识的延展都受到了明显的迟滞和削弱，仿佛这方天地本身，就在排斥着一切“超凡”的存在。

这便是银河系，灵力枯竭的遗弃之地，万神封禁的所在。

透过舷窗，可以看到更加清晰的星海。星辰依旧繁多，却大多黯淡无光，如同蒙尘的珍珠，散发着冰冷的、近乎凝固的光芒。曾经应该瑰丽绚烂的星云，呈现出灰白、暗红或铁锈般的色彩，死气沉沉。更远处，空间结构似乎都有些不稳，偶尔能看到细微的、无声的空间涟漪荡漾开来。

“灵力浓度不足外界的万分之一，且属性偏向‘惰化’与‘寂灭’，极难被修士吸收利用。”星衍长老检测着仪器上的读数，面色凝重，“空间法则也更加脆弱，大范围的空间法术恐怕会引起不可预知的连锁崩溃。此地……果然已不适合任何超凡生命长久生存。”

凌霜仙子感受着外界稀薄到近乎于无的灵气，娥眉微蹙，她体内的剑元运转都感觉晦涩了一丝：“难怪寂灭圣教对此地感兴趣，这种大范围彻底的‘寂灭’环境，或许正是他们某些邪法理想的温床。”

星璇则是另一种感受。她作为星灵族，天生与星辰亲近，此刻身处这无数古老星辰的环绕中，尽管它们大多“死去”，她依然感到一种源自血脉的、苍凉的共鸣。她闭上眼，尝试更深入地感知，隐约间，似乎能“听”到群星低沉而悲伤的“叹息”，仿佛在诉说着辉煌的陨落与漫长的孤寂。

苏杨站在最前方，气运之眼谨慎地开启一丝，观察着这片死寂星河的气运景象。入目所见，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灰色与黑色交织的“气运之海”。代表着生机、繁荣、变化的彩色气运几乎绝迹，唯有死寂、停滞、衰败的灰黑色气流缓缓流淌。偶尔，能在一些星辰残骸或疑似古战场遗迹的地方，看到一些暗红色的、代表着血腥与不祥的残存气运，历经无数岁月而不散，更添几分阴森。

而在这片灰黑气运海洋的深处，那星系最核心的“虚无裂缝”方向，一股庞大到无法形容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绝对“虚无”之气，如同一个永恒的漩涡，静静地旋转着，散发出的无形压力，即便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也让苏杨感到心神悸动。那里，应该就是“万神封禁”的中心。

没有明显的寂灭圣教活动痕迹。但这片死寂本身，或许就是最大的掩护。

“我们的首要目标，是确认‘万神封禁’的现状，并寻找可能存在的、与封印相关的‘遗迹’或‘气眼’（如祖鳞般的存在）。”苏杨收回目光，沉声道，“同时，留意任何寂灭圣教活动的蛛丝马迹。星衍长老，麻烦您根据星图和能量波动，选择一个相对安全的初步探索区域。”

星衍长老早已在忙碌，面前的星图被他不断放大、标注。银河系太过庞大，他们不可能漫无目的地搜索。根据苍渊族长的古星图和一些模糊记载，结合对那“虚无裂缝”能量波动的初步分析，他圈定了几个可能性较高的区域。

“银河系第三悬臂，‘猎户座旋臂’内侧，距离我们当前位置约一千五百‘星距’（一种古老的长距离单位）处，根据星图记载，那里曾有一个被称为‘亚特兰蒂斯星域’的高度文明区域，并且在传说中，与一位执掌‘海洋与水’的古神有密切关联。若封印在各处存在‘气眼’，此地可能性较高。”星衍长老指着星图上的一处标记说道，“而且，根据能量残余分析，那片区域的‘惰化寂灭’程度似乎比其他区域稍轻一些，或许还残留着某些特殊的地貌或遗迹。”

“此外，”他调出另一个标记，“在靠近虚无裂缝约五千星距的外围区域，有一片被称为‘叹息星渊’的古战场遗迹，据说那里曾爆发过神魔间的大战，亡灵与毁灭气息弥漫，寂灭圣教若在此活动，可能会对那里感兴趣。”

凌霜仙子听完，清冷地道：“可分头查探，提高效率。‘亚特兰蒂斯’区域可能涉及封印线索，我建议主力前往。‘叹息星渊’则可能涉及圣教动向，可由一至两人前去初步侦察。”

苏杨思索片刻，摇头道：“不可分兵。此地环境诡异陌生，危机不明，且我们力量本就不算雄厚，分兵风险太大。先集中力量探索‘亚特兰蒂斯’区域，若有发现，再做后续打算。若寂灭圣教真在‘叹息星渊’有大动作，必然会有能量波动或其他迹象，我们后续再探查不迟。”

凌霜仙子略一沉吟，点头同意。她虽然果决，但也知轻重。

计议已定，破虚剑舟调整方向，朝着“亚特兰蒂斯星域”的坐标，小心翼翼地在星辰间穿行。速度比起在外界慢了许多，既要避免撞上那些不稳定的空间涟漪和星体残骸，又要节省宝贵的灵石能量。

航行途中，苏杨大部分时间都在了望平台上，一边调息恢复渡心魔后的损耗，一边观察着这片“故乡”的废墟景象，心境虽已平复，但那种复杂的感觉并未完全消失，只是变得更加深沉内敛。他尝试吸收外界的“惰化”灵气，果如预料，吸收效率极低，且灵气入体后需要耗费更多精力去提纯转化，得不偿失。好在他混沌之气包容性强，又有太初之气作为核心牵引，勉强还能维持自身消耗，但若长时间在此地战斗，补给将是大问题。

星璇则继续尝试以星辰感应与这片死寂的星空沟通。她发现，虽然星辰“死去”，但某些星辰内部似乎还蕴藏着极其微弱、近乎本能的“星辰韵律”，如同垂死生物最后的心跳。这些韵律异常古老，蕴含着一些破碎的、关于过去辉煌时代的模糊信息碎片。她将这些碎片小心地收集、整理，希望能够拼凑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凌霜仙子和星衍长老则轮流操控剑舟，并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异常。

数日后，剑舟终于抵达了目标区域。眼前的景象，与其说是星域，不如说是一片更加荒凉的、布满了各种奇异残骸的“太空坟场”。

昔日的“亚特兰蒂斯星域”，如今只剩下无数破碎、扭曲的星体碎片，隐约能看出某些星球曾经拥有过人造建筑（巨型星环、轨道城市框架等）的痕迹，但如今都已化为冰冷的、被岁月侵蚀的金属与岩石废墟，漂浮在虚空之中。没有大气，没有水源，只有永恒的真空与死寂。一些奇异的、散发着微光的藻类状物质，附着在一些较大的残骸上，似乎是这片死地中仅存的、适应了极端环境的“低等生命”，但它们也早已失去了任何灵性，只是本能地延续着生命形式。

“完全……毁灭了。”星璇看着眼前的景象，眼中流露出悲伤。那些残存的星辰韵律，在此地也几乎消失，只剩下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