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你竟然是那个疯女人的转世?(1 / 2)
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沉重,拖沓,还带着皮鞋底特有的“啪嗒”声。
是陈皮匠。
顾一白手里捏着那个刚出土的“替身傀儡”。
这玩意儿构造精巧,只要注入一点真气,就能模仿特定的脚步频率。
他刚才就是用这东西,在岔路口引开了两个巡逻的地师弟子。
他探出头,看到陈皮匠正站在那扇雕满骷髅浮雕的石门前,颤抖着手,要把那把铜钥匙往锁眼里送。
“那锁眼是活的,你塞进去,这手就废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陈皮匠吓得浑身一哆嗦,钥匙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在寂静的甬道里炸出一串脆响。
陈皮匠猛地回头,眼珠子里全是红血丝,像头被逼急了的孤狼:“谁!别拦着我救娃!”
顾一白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捏着一张照片。
那是他刚才让怒哥顺道去陈家祖坟刨出来的。
“看看这个。”
顾一白把照片递过去。
照片上是个砸碎的骨灰坛子,里面空荡荡的,既没有骨灰,也没有衣冠,只有一颗还没烂透的狗牙。
“三年前你儿子根本没死。”顾一白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所谓的夭折名单,不过是他们用来掩人耳目的账本。他们把活生生的孩子换走,关在这地底下养到九岁,吃百家饭,受千般苦,就是为了养成这一味‘人药’。”
陈皮匠死死盯着那照片上的狗牙,那是他家老黑狗的牙,他认得。
当年下葬时,是接生嬷嬷亲手封的坛。
“他们……骗我?”陈皮匠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嘶吼,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我儿……还活着?就在……这门里头?”
顾一白没说话,只是捡起地上的钥匙,塞回陈皮匠手里,指了指那扇紧闭的石门。
“活着。但如果你开了这扇门,他就真死了。”
陈皮匠那只那只满是老茧的手在半空僵了足足三息,最后像是被抽了筋骨,那把铜钥匙从指缝滑落,“叮”的一声砸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
他没去捡,而是猛地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脆响在甬道里回荡。
“跟我来。”陈皮匠嗓子哑得厉害,转身就往回走,步伐快得甚至有些踉跄,“祠堂西边有个走水的暗渠,那是当初为了防受潮留的口子,直通地窖底下的夹层。”
顾一白没废话,给身后的阿朵递了个眼神,几人迅速跟上。
这老皮匠虽然此刻像是丢了魂,但要是论起这祠堂的犄角旮旯,没人比他更清楚。
暗渠里又窄又臭,淤泥没过了脚踝。
陈皮匠却走得飞快,手里攥着把修缮用的凿刀,每经过一根承重的大木柱,就在上面狠狠划一道口子。
“这祠堂当初也是罗淑英那个老虔婆监工修的。”陈皮匠一边走一边喘,唾沫星子乱飞,“她要‘压得住气’,所以顶梁用的是沉阴木。但这房子实际上是个‘棺材盖’结构,看着结实,其实九个地窖顶上压的都是假梁。只要这几根承重柱同时断了,主厅就会塌,那是个为了活埋人准备的后手。”
好家伙,这老虔婆够狠,连自己人都防着。
顾一白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臭水,心里暗骂。
到了东南角的二号窖外,陈皮匠停住了脚。
隔着生锈的铁栅栏,里头隐约传来一阵哼唱声。
那调子顾一白熟,是村里哄孩子的摇篮曲。
但这会儿听着却让人头皮发麻——那声音不是一个人的,像是七八个喉咙被硬生生捏在一起,断断续续,还夹杂着痛苦的呜咽。
小满扒在栅栏边上,小脸煞白。
她没说话,只是把手贴在了那冰冷的铁门缝上。
并没有什么光芒大作的特效,顾一白只觉得周围空气突然燥热起来。
小满的手掌下,那黑沉沉的生铁栅栏竟然开始泛红,像是有火在里面烧。
“这丫头的血脉能共鸣。”一直没吭声的蓝阿公凑了上来,从怀里摸出一把小锤,趁着铁栅栏软化的瞬间,敲下一块发红的门环碎片。
老头子动作麻利,几下就把那烫手的碎片砸成了扁平的铃铛状,塞给身后的几个壮劳力:“拿着,这是‘解咒铃’。这门上的‘忘名咒’怕火克,一会要是塌了,摇这个能把那群迷了魂的娃娃喊醒。”
正说着,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声闷雷般的巨响。
这动静不是天上的雷,是从脚底下传上来的。
整条暗渠都在抖,灰土簌簌往下落,顾一白连忙撑住墙壁,感觉像是有一头巨兽在地底翻身。
“来了!”
顾一白低喝一声。
暗渠尽头是个破口,正好能看见上方的主窖大厅。
此时,祠堂的地面像是被人从中间撕开了一张纸。
一条巨大的裂缝横贯东西,而在那漫天飞舞的烟尘和碎石中,一个庞大的黑影正破土而出。
是吴龙。
这家伙现了本相,六对翅膀展开足有两丈宽,遮得头顶那点月光都没了。
那黑亮的甲壳上全是泥浆,但他根本没管周围惊慌失措的地师弟子,那条粗壮如钢鞭的尾巴狠狠甩在地上。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