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星火燎原焚枷锁（1 / 2）

文枢城“书院灯”的思想之光，如同夜航中的灯塔，照亮了一程精神之旅。然而，“轮回之镜”所映出的那丝与官煞浊气勾连的阴影，却预示着前路并非坦途。林曦与阿娜尔带着顾山长赠予的笔记，离开那座充满书香与思辨的古城，继续向西北行进。地势愈发荒凉，人烟渐稀，风俗亦与中原大异。星晷古道的感应时断时续，时空的扭曲感越来越强。

数日后，他们抵达一座名为“铁山堡”的边陲古镇。此镇依山而建，以开采一种特殊的“黑铁石”为生，城墙高厚，民风彪悍，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压抑与闭塞。镇中最高处，是一座阴森的古堡，乃是统治此地上百年的宗族“铁家”的堡垒。铁家族规严苛，崇尚“祖宗之法不可变”，等级森严，女性地位极低。

二人入镇时，正值黄昏。夕阳如血，将黑石垒砌的房屋染上一层凄厉的色彩。街上行人面色麻木，见到生人，目光警惕而躲闪。空气中弥漫着煤灰、汗臭和一种腐朽的气息。他们寻了镇口一家简陋的客栈住下，店主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头，眼神浑浊。

安顿下来后，阿娜尔对镇中沉闷的气氛感到不适。林曦魂力微感，察觉到此地气运淤塞，一股强大的、僵化保守的宗法意志如同无形的枷锁，禁锢着整个城镇，更有一股冤屈悲愤之气，凝聚不散。同时，他也感应到，此地地脉深处，蕴藏着一种奇特的能量波动，与“黑铁石”有关，似乎……正被某种外力缓慢抽取，流向西北方向——正是“墟寂之眼”的方位！

是夜，客栈外传来阵阵压抑的哭泣与嘈杂声。推窗望去，只见一队身着黑衣、手持棍棒的铁家家丁，正粗暴地拖拽着一名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少女，少女拼命挣扎哭喊，周围聚拢了些镇民，却无人敢上前，只有窃窃私语和几声叹息。

“怎么回事？”阿娜尔心生怜悯，问店主。

老头叹了口气，低声道：“是西街柳匠家的闺女，叫小莲……唉，造孽啊！她爹娘死的早，跟着奶奶过活。铁家三少爷看上了她，要纳为第七房小妾，柳家不肯，那三少爷就诬陷柳奶奶偷了铁家的祭器，把老人家活活气死了！现在又要来强抢小莲……这世道……”

阿娜尔听得怒火中烧，看向林曦。林曦面色沉静，眼中却寒光一闪。这等仗势欺人、草菅人命的行径，已触其底线。他魂力延伸，瞬间明了更多：那铁三少爷顽劣残暴，此前已逼死过两名女子；铁家族长昏聩专制，纵容子弟；镇民长期受压迫，敢怒不敢言。而那小莲魂魄中，竟有一股极其微弱的、与水灵之气相关的纯净根骨，若非身处此等污浊之地，或有机缘踏上修行之路。

“岂有此理！”阿娜尔握紧拳，“我们得帮她！”

“帮，但要讲究方法。”林曦冷静道，“此地积弊已深，非惩一恶徒可解。需破其心障，方能治本。”

次日，正是铁家祠堂大开，审判“忤逆”小莲的日子。镇民被强令围观。祠堂前广场上，气氛肃杀。铁家族长高坐上位，面色阴沉；铁三少爷得意洋洋；小莲被反绑跪地，遍体鳞伤，眼神却充满不屈。族长以“不遵父命（指其父生前欠债，以女抵债的荒唐说法）、忤逆尊长”为由，欲将小莲沉塘处死，以正家法！

围观镇民面露不忍，却无人出声。阿娜尔混在人群中，气得浑身发抖。林曦隐在暗处，魂力已悄然笼罩全场。

就在行刑家丁上前之际，林曦并指如剑，隔空一点！那家丁手中木棍应声而断！同时，一股无形的威压降临，令所有铁家之人如坠冰窟，动弹不得！

“何方妖人，敢扰我铁家家法！”铁族长强自镇定，厉内荏地喝道。

林曦缓步走出人群，青衣磊落，目光如电，扫过全场，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直抵灵魂：“家法？尔等恃强凌弱，逼死人命，草菅民女，也配称‘法’？不过是满足尔等私欲、维护尔等特权的遮羞布罢了！”

“祖宗之法？若祖宗之法便是纵容子弟行凶，便是视人命如草芥，那此法，便是恶法！当破！当废！”林曦言辞犀利，如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古镇上空，“天地之间，众生平等！岂有高低贵贱之分？岂容尔等肆意践踏他人性命与尊严！”

铁家众人被其气势所慑，一时语塞。镇民们则瞪大了眼睛，从未听过如此“大逆不道”却又直击心坎的言论！

“你……你胡说八道！祖宗规矩，天经地义！”铁三少爷色厉内荏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