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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樊笼深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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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最终停在了一片死寂的黑暗前。雨势稍歇,但夜色依旧浓稠得化不开。我强忍着眩晕和剧痛,透过模糊的车窗望去,眼前是一座占地极广的宅院,高墙深垒,门楼巍峨,朱漆大门紧闭,门前两只石狮子在夜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散发着森然寒气。整座宅院没有一丝灯火,也没有任何声响,仿佛一座巨大的、被遗弃的坟墓。

“下车。”老刀的声音冰冷,不容置疑。

车门被拉开,冰冷的夜风夹杂着湿气灌入,让我打了个寒颤。在老刀两名手下的“搀扶”下,我踉跄着下车,脚下虚浮,左肩和左臂的伤口在寒冷和颠簸的刺激下,如同有无数钢针在反复穿刺。老耿也背着昏迷的韩栋下了车,独眼中充满了疲惫和警惕。

老刀上前,没有敲门,而是在那扇巨大的朱漆大门一侧不起眼的角落有节奏地叩击了数下。片刻后,大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名穿着灰色劲装、面无表情的汉子探出头,与老刀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侧身让我们进去。

院内更是漆黑一片,唯有远处偶尔闪过一两点如同鬼火般的灯笼光芒,映出影影绰绰的亭台楼阁轮廓,寂静得可怕,连虫鸣都听不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灰尘味和淡淡的霉味,似乎久无人居,但又处处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令人心悸的整洁。

我们被带着,在迷宫般的回廊和院落中穿行。老刀对这里极为熟悉,脚步无声,如同幽灵。我勉力支撑,血刀经的内力在体内艰难运转,对抗着伤痛和那股越来越浓的不安。这里绝不是普通的宅院,而是一处精心布置的、守备森严的秘窟。骆养性把我们带到这里,目的绝不单纯。

最终,我们被带进一座独立的、位置偏僻的小院。院子不大,只有正房三间,同样漆黑寂静。老刀推开正房的门,里面倒是点着一盏如豆的油灯,光线昏暗,陈设简单,但床铺桌椅俱全,还算干净。

“你们暂且在此安置。”老刀指了指房间,语气平淡,“韩兄弟的伤势,会有人来处理。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此院半步。”他的目光扫过我和老耿,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

“这是什么地方?骆公何在?”我嘶哑着嗓子问,靠在一张椅子上,几乎站立不稳。

“该见的时候,自然会见到。”老刀避而不答,转身对那名开门的灰衣汉子低声吩咐了几句,那汉子点头领命,如同木偶般退到院门处,如同门神般站定。老刀又看了我们一眼,不再多言,带着其余手下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院门被轻轻合上,落锁声清晰可闻。

我们被彻底囚禁了。

老耿将韩栋小心地放在里间的床铺上,探了探他的鼻息,眉头紧锁。“气息更弱了……”他声音低沉,带着绝望。

我靠在椅背上,剧烈喘息,冷汗浸透了内衫。左肩的麻木感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如同骨髓被冻结的阴寒所取代,那是血刀经内力过度透支后反噬的征兆。肋下的刀伤也火辣辣地疼。我强撑着从怀中摸出那个油布包,账册硬邦邦的触感让我稍微安心了一些。这是我现在唯一的筹码。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院门再次被打开,一名提着药箱、同样穿着灰色布衣、面无表情的老者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名端着热水和干净布条的哑仆。老者径直走到里间,开始检查韩栋的伤势,手法熟练,但一言不发,眼神空洞,与归云庄那两名郎中如出一辙。

我和老耿守在旁边,紧张地看着。老者清洗伤口,重新上药,又给韩栋灌下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整个过程沉默得令人压抑。

“他……能活吗?”老耿忍不住问道,声音干涩。

老者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老耿一眼,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便收拾药箱,带着哑仆离开了。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老耿的独眼瞬间红了,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冷静!”我低喝一声,牵动伤口,一阵咳嗽,嘴角溢出一丝血沫,“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

这一夜,格外漫长。我和老耿轮流守夜,不敢合眼。院外寂静得可怕,只有风声偶尔穿过屋檐,发出呜咽般的声响。韩栋的呼吸时断时续,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我体内的血刀经内力如同失控的野马,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带来一阵阵冰寒刺骨的剧痛和眩晕,我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神强行压制,以免走火入魔。

骆养性将我们囚禁于此,既不杀,也不见,究竟意欲何为?他在等什么?等我的伤好?等京城的风向明朗?还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将我连同账册一起“献”出去?

各种念头在我脑中翻腾,但虚弱和伤痛让我的思维变得迟钝。怀中的账册像一块烙铁,烫得我心慌。我知道,我必须尽快恢复一些力气,必须想办法摸清这里的底细,必须……在骆养性露出獠牙之前,找到一线生机。

第二天,第三天……日子在死寂和煎熬中缓慢流逝。每日有哑仆准时送来清淡的饭食和伤药,那名灰衣郎中也按时来为韩栋诊治,但韩栋的伤势并未明显好转,依旧昏迷,气息微弱。我和老耿的伤在药物和内力调养下,稍有起色,但远未恢复。我们被彻底与外界隔绝,院门终日紧锁,那名灰衣汉子如同石雕般守在门外,对我们的任何问话都充耳不闻。

这种未知的囚禁,比严刑拷打更折磨人。每一次院门打开,都让我们心惊肉跳;每一次深夜的寂静,都漫长得如同凌迟。

直到第四天深夜,事情终于起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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