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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薪火初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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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月光如水,洒在客卿别院的青石板上。

凌煅指间那缕灰暗气息在玉瓶中缓缓流转,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带着空间割裂后的寒意。苏药瑶为他换了第三杯宁神茶,茶烟袅袅,却化不开他眉间凝结的思虑。

“还在想那‘虚空卫’?”她轻声问,将茶盏推近。

凌煅将玉瓶放在石桌上,瓶身与桌面接触时发出细微的嗡鸣。“不止。”他端起茶盏,却不饮,“我在想姬无妄为何选在这个时机动手。”

窗外的百草谷沉浸在庆典后的余韵中,远处还能听见弟子们兴奋的议论声。今日的胜利太过完整,完整得让他不安。

“四十三名参赛者全部救回,潜伏者尽数擒获,虚空卫首领被你重创。”苏药瑶梳理着今日战果,“表面看,我们大获全胜。”

“正因如此。”凌煅放下茶盏,瓷底与石桌轻叩,“丹盟布局数月,调动虚空卫这样的隐秘力量,难道只为了一场注定失败的搅局?”

他起身踱步,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药瑶,若你是姬无妄,手握丹盟千年底蕴,面对一个刚刚兴起的新丹道流派,你会如何?”

苏药瑶沉吟片刻:“要么以雷霆之势扑灭萌芽,要么……”

“要么纵容它成长到某个临界点。”凌煅接过话头,停在窗前,“然后在其最辉煌的时刻,釜底抽薪。”

夜风穿过窗棂,带着谷中灵植特有的清苦气息。

凌煅转过身,眼中映着烛火:“今日的失败,对丹盟而言或许无足轻重。他们真正在意的,是三个月后的‘万丹大典’——那是丹盟确立正统、分封权柄的百年盛典。而我们今日展现的一切,都会成为大典上他们攻讦的素材。”

“你是说,今日种种,实为铺垫?”

“是试探,也是取材。”凌煅走回桌边,指尖轻点玉瓶,“虚空卫暴露了空间秘术的传承底细,那些被动手脚的丹药揭示了他们掌握阴蚀怨火这类偏门手段,甚至参赛者失踪案的手法——每一样,都在帮我们看清敌人的轮廓。”

他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姬无妄在喂招。他想知道,我这‘噬疑’之道,到底能接住他几成手段。”

苏药瑶心头一紧:“那你接住了吗?”

“接住了,但还不够。”凌煅望向窗外沉沉夜色,“今日我能破局,靠的是残炉示警、建木落叶、冰魄前辈坐镇,还有那些参赛者拼死保留的线索……太多偶然。而真正的较量,不能依赖偶然。”

院外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石猛那粗壮的影子映在门扉上,他压低嗓门:“林长老,审出来了。”

凌煅与苏药瑶对视一眼:“进。”

石猛推门而入,身上还带着地牢的阴湿气。他身后跟着青玄散人,老道脸上罕见地没了笑容。

“三名潜伏者,服了锁魂丹,识海有禁制。”石猛啐了一口,“百草谷的‘问心镜’照了半个时辰,才撬开一丝缝。”

青玄散人补充道:“他们确实来自虚空卫,直属姬无妄调遣。但有趣的是——此次行动并非姬无妄亲自下令。”

凌煅挑眉:“哦?”

“下令者是丹盟‘肃清堂’堂主,皇甫松。”青玄散人取出记录玉简,“按那几人口供,姬无妄自三月前闭关参悟‘九转金丹’最后一道关窍,盟内日常事务由三位副盟主及七堂堂主共议决断。此次针对新火谷的行动,是肃清堂主导,器堂、刑堂附议。”

凌煅接过玉简,神识扫过那些破碎的口供片段。

皇甫松……这个名字他记得。丹盟七堂中最激进的肃清堂堂主,以手段酷烈、排斥异己着称,曾公开宣称“丹道唯古,余皆旁门”。

“所以今日之局,并非姬无妄的手笔。”凌煅缓缓道。

“至少不是他亲自布置。”苏药瑶蹙眉,“但这更危险。若连堂主级人物都能调动虚空卫,说明丹盟内部对打压新丹道已形成共识。今日失败,明日必有更强反扑。”

石猛拳头攥得咯咯响:“怕他个鸟!来一个老子砍一个!”

凌煅抬手制止石猛的躁动,目光落在玉简的最后一截信息上:“虚空卫此次出动十七人,除首领‘影枭’外,其余十六人分四队行动。而我们只擒获八人,击溃两队。”

他抬头看向青玄散人:“还有两队呢?”

青玄散人苦笑:“这也是老道最担心的。那八人只知另外两队执行的是‘播种’任务,具体内容、目标为何,连他们也不清楚。”

“播种……”凌煅重复这个词,心头那股不安再度泛起。

就在这时,怀中残炉传来极其微弱的悸动——不是预警,更像是某种确认。仿佛在说:你猜对了。

凌煅闭目凝神,将神识沉入残炉。这一次,混沌气息没有给出模糊感应,而是牵引着他的意识,朝向百草谷地脉深处。

他“看见”了无数灵脉如神经网络般在群山之下蜿蜒,其中几条主脉汇聚于谷中央那株通天建木之下。而在某条分支灵脉的末梢,靠近迎客镇的方向,土壤中多了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细如发丝的黑色根须,正顺着灵脉的流向缓慢生长。它们吞噬着微薄的地脉灵气,吐出更加稀薄、却带着侵蚀性的灰暗气息。这些气息混入地脉,顺着灵植根系向上渗透,悄无声息。

“原来如此。”凌煅睁开眼,眸中寒光如刃,“‘播种’……是在百草谷地脉中种下侵蚀性的‘毒种’。不直接破坏,而是缓慢污染灵脉,让灵植逐渐枯萎,让丹药带上隐毒,让修炼者根基受损——等到发现时,已病入膏肓。”

苏药瑶倒吸一口凉气:“好歹毒的手段!”

“而且难以察觉。”青玄散人脸色发白,“若非林长老有至宝感应,寻常监测大阵根本发现不了这种程度的缓慢侵蚀。待三五个月后症状显现,谁都会以为是百草谷自身灵脉出了问题,或是新丹道引来了不祥……”

凌煅已经起身:“石猛,立刻带人去迎客镇东南三里处的断崖,那里地下三十丈应有空洞,是播种的起点。青玄道长,请禀告冰魄前辈,我需要调动‘地脉梳理大阵’的权限。”

“现在就去?”苏药瑶看向窗外浓重的夜色。

“毒种刚种下不久,根系未深,此刻拔除代价最小。”凌煅已走到门边,又停步回头,“药瑶,你去库房取‘净灵砂’、‘地脉石乳’、还有我上月炼制的‘化秽丹’。我们不仅要拔除毒根,还要为地脉‘疗伤’。”

他推开门,夜风扑面而来。

“既然他们要播种,我们便让他们知道——在这片土地上,种下什么,就得收获什么。”

第二节

子时三刻,断崖之下。

凌煅的手掌按在冰冷的岩壁上,丹心琉璃火顺着掌心渗入山体。火焰在地脉中穿行,如烛火照进黑暗的蛛网,清晰映出那些黑色根须的脉络。

“找到了。”他低声道。

身后,三十余名百草谷精通土行法术的弟子已结阵完毕。冰魄仙子亲自坐镇阵眼,她脚下冰霜蔓延,将整片崖底的地气流动暂时凝固,以防毒根受惊逃窜。

“林长老,如何行动?”主持阵法的白芷问道。她今日换了一身利落的劲装,长发高束,再无平日温婉模样。

凌煅收回手掌,掌心残留着地脉被侵蚀后的刺痛感。“毒根已分作三股,一股沿主灵脉支流向谷内蔓延,长约七里;一股向下钻探,试图触及地火层,借地火之力加速污染;还有一股……”

他顿了顿:“正在分化孢子。每个孢子都是一枚新的毒种,一旦成熟,会随地气喷发扩散至整个百草谷范围。”

木婉清倒吸一口凉气:“必须立刻清除!”

“不能硬拔。”凌煅摇头,“毒根与地脉已产生初步共生,强行剥离会损伤灵脉根基。我们需要‘置换’。”

他从苏药瑶手中接过三只玉瓶。

第一瓶,净灵砂。细如尘的金色砂砾,是他用丹心琉璃火反复淬炼地脉精华所得,对污秽之气有天然的吸附净化之效。

第二瓶,地脉石乳。乳白色灵液,取自百草谷最深处的钟乳石洞,蕴含最纯粹的地脉生机。

第三瓶,化秽丹。此丹并非服用,而是需要以特殊手法“种”入地脉——它会将侵蚀性能量转化为无害的地气,并促进灵脉自我修复。

“白芷师姐,请你率土行弟子维持地脉稳定,在我置换毒根时,务必保证灵脉不产生剧烈波动。”

“木师姐,你带人在地面布下‘聚灵净尘阵’,待毒根被引出后,立刻净化散溢的秽气,绝不可让一丝一毫污染扩散。”

凌煅分配完任务,看向冰魄仙子:“前辈,请您以冰魄之力暂时封冻毒根分化孢子的进程。我们时间不多。”

冰魄仙子颔首,玉指轻点。寒雾顺着凌煅刚才打开的通道渗入地脉,所过之处,那些黑色根须表面迅速凝结出霜花,分化孢子的动作肉眼可见地迟缓下来。

“开始吧。”凌煅盘膝坐下,三只玉瓶悬浮身前。

他先取出一撮净灵砂,以丹火包裹,化为一道金色细流注入岩缝。金砂入地,如游鱼归海,主动寻着毒根的轨迹蜿蜒而去。

地底传来细微的嘶鸣声——毒根感知到了威胁。

凌煅不为所动,神识随着金砂在地脉中穿行。他“看”见那些黑色根须如受惊的蛇群般扭动,试图钻向更深处躲避。但冰魄仙子的寒雾已封锁了下行通道,它们只能向上、向四周蔓延。

而这正是凌煅想要的。

“地脉石乳。”他轻喝一声,第二只玉瓶倾倒。

乳白色灵液渗入岩层,与金色砂砾汇合。金白二色交织,形成一道温柔的“屏障”,将毒根的活动空间逐渐压缩。毒根撞击在屏障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但净灵砂的特性让它每一次撞击都在削弱自身。

半个时辰过去,凌煅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同时操控两种灵物在地脉深处进行精密操作,对心神的消耗远超炼丹。

苏药瑶默默为他拭去汗水,将一枚温养神魂的丹药递到他唇边。凌煅含住丹药,药力化开,疲惫稍缓。

“差不多了。”他睁开眼,眸中金焰跳动,“毒根已被逼至预定区域。现在——化秽丹!”

第三只玉瓶开启。

一枚龙眼大小、表面有玄奥丹纹的灰褐色丹药落入凌煅掌心。他双掌合十,将丹药夹在掌心,丹心琉璃火自掌心涌出,却不是炼化,而是“唤醒”。

丹纹逐一亮起,丹药开始软化、伸展,最终化为无数比发丝更细的淡金色丝线。这些丝线如有生命般钻入地下,寻着毒根最密集的区域缠绕而去。

“以丹为引,以火为媒,秽气转化,地脉归真——”

凌煅念诵丹诀,每一字都引动地脉共鸣。

淡金色丝线缠上黑色毒根,没有激烈的对抗,而是如春雨润物般渗透进去。毒根的黑色开始褪去,转为深褐、再转为与周围土壤相近的土黄。那些被吞噬的地脉灵气,被丝丝缕缕地“吐”出来,经过化秽丹丝的净化,重新回归灵脉循环。

崖底地面上,木婉清主持的聚灵净尘阵光华大放。从岩缝中逸散出的最后一丝灰暗秽气,被阵法捕捉、净化,化为青烟消散。

一个时辰后。

凌煅收回手掌,掌心赫然躺着三截已完全石化、再无活性的毒根残骸。地底深处,那些被转化的根须正在缓缓溶解,成为地脉修复自身的养料。

“成了。”他长舒一口气,身体微微摇晃。

苏药瑶连忙扶住他。冰魄仙子撤去寒雾,感应片刻,微微点头:“地脉侵蚀已止,灵脉活性开始恢复。林长老此术,可谓巧夺天工。”

凌煅苦笑:“侥幸罢了。若非毒根种下未久,化秽丹也难起作用。”他看向手中毒根残骸,“这些要封存起来,它们身上或许还有线索。”

“林长老。”白芷忽然开口,她手中托着一枚刚从地脉中取出的、尚未完全成熟的孢子,“这些毒种……与古籍中记载的‘蚀灵妖藤’特征吻合。”

“蚀灵妖藤?”凌煅心头一跳。

那是上古时期一种几乎绝迹的妖植,以吞噬灵脉为生,所过之处灵气枯竭,化为死地。更可怕的是,它难以彻底根除——只要留下一枚孢子,百年后就能卷土重来。

“丹盟竟掌握了培育蚀灵妖藤的手段……”木婉清脸色难看,“此物早该绝种才对。”

凌煅接过那枚孢子,仔细感应。孢子的核心处,有一道极其隐晦的神魂印记——不是控制,更像是“认主”。

“不是培育。”他缓缓道,“是唤醒。有人找到了上古遗留的妖藤种子,并以秘法催生。而这些毒根,只是妖藤的‘子体’,真正的母体……”

他看向西北方向,那是丹盟总坛所在的方位。

“还在丹盟手中。”

崖底一时寂静。

蚀灵妖藤的威胁,远超今日任何一场刺杀或破坏。若让母体成熟,它能在不知不觉间蚕食整个中州的灵脉网络,届时别说百草谷,所有修行圣地都将根基动摇。

“必须上报天机阁。”冰魄仙子决断道,“蚀灵妖藤是上古灾厄,非一宗一派之事。”

“但证据呢?”白芷苦笑,“一枚尚未成熟的孢子,三截石化的根须,如何证明丹盟在培育妖藤?他们大可说是我们栽赃陷害。”

这正是最棘手之处——你知道阴谋,却无法揭穿。

凌煅摩挲着毒根残骸,忽然道:“或许,我们不需要揭穿。”

众人看向他。

“蚀灵妖藤以灵脉为食,但要成长到威胁整个中州的程度,需要吞噬海量的灵气。”凌煅眼中闪烁着思虑的光,“丹盟培养它,必然有更大的图谋。而在图谋达成之前,他们会小心隐藏,不会轻易动用。”

他将残骸收起:“我们今日拔除了子体,等于斩断了母体的一只触手。对方会知道我们已有所察觉,短期内不敢再贸然播种。这就给了我们时间——”

“什么时间?”苏药瑶问。

“成长的时间。”凌煅看向在场每一个人,“新丹道的时间,百草谷的时间,也是……我们积蓄力量、找到彻底铲除妖藤方法的时间。”

他走向崖外,晨曦已在天边撕开第一道口子。

“回谷吧。今日之事,仅限于在场之人知晓。对外只说发现地脉异常,已处理妥当。”

众人应诺,各自散去。

凌煅与苏药瑶走在最后。东方天际,朝霞初染,将百草谷的层峦叠翠镀上一层金边。

“你说,姬无妄知道蚀灵妖藤的事吗?”苏药瑶忽然问。

凌煅沉默片刻:“若他不知道,那丹盟内部的问题,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若他知道……”

他没有说下去。

但苏药瑶明白那未尽之言——若丹盟盟主亲自推动此事,那么所谓的“丹道之争”,恐怕早已上升到更恐怖的高度。

第三节

三日后,新火谷议事堂。

凌煅将一卷玉简推到长桌中央,简上以丹火烙印着三个字:薪火会。

桌边围坐着十余人——除了苏药瑶、石猛、青玄散人等核心成员,还有五位在决赛中表现突出的散修参赛者,包括那位改良止血散的韩立、创制青木丹液的柳依依,以及提出废料转化方案的墨渊老人。

“经过此次风波,诸位应该明白,单打独斗在丹盟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何等脆弱。”凌煅开门见山,“今日请诸位来,是想成立一个组织。不依附任何宗门,不谋求权力地位,只为做一件事——”

他指尖轻点玉简,简上文字浮空显现:

“传承新火,化废为宝,互助共进,革新丹道。”

韩立是个面容朴实的青年,手掌因常年采药炼丹而粗糙皲裂。他盯着那十六个字,喉结滚动:“林长老,我们这些散修……真有资格谈‘革新丹道’吗?”

“为何没有?”凌煅反问,“你的止血散改良方案,成本降低四成,效果提升两成。若推广开来,每年能让多少低阶修士在斗法、探险中保住性命?这难道不是最实在的革新?”

柳依依是位二十出头的女子,出身小家族,眉眼间却有不输男儿的英气。她轻声道:“可我们势单力薄,纵有好想法,也难付诸实践。材料、丹炉、典籍、甚至安全的炼丹场所……每一样都是难关。”

“所以需要‘会’。”凌煅指向玉简,“薪火会的第一项职能——资源互助。”

他取出一枚储物袋,倾倒而出。袋中飞出数十枚玉简、上百种基础材料样品、以及十尊造型简约却功能齐全的小型丹炉。

“这些是百草谷与新火谷赞助的启动资源。玉简中收录了三百种基础丹方及其改良思路,材料涵盖常见的一二阶灵植、矿物,丹炉专为低成本、高效率设计。”凌煅顿了顿,“但我要说清楚——这不是施舍,是投资。”

墨渊老人抬起昏花的眼睛,他脸上皱纹深刻如刀刻,但一双手却异常稳定:“林长老想要什么回报?”

“两样。”凌煅竖起两根手指,“第一,凡用会内资源取得的成果,需公开核心数据,供所有会员参考改进。第二,当会内其他成员遇到困难时,有能力者需伸出援手。”

他环视众人:“简言之,我们建立一个体系——知识共享,资源流转,成果互惠。一个人改良了止血散,所有人都会受益;一个人找到了废料转化的新方法,所有人都能学习。如此,纵是散修,也能聚沙成塔。”

堂内寂静,只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这构想太过大胆,几乎颠覆了修行界千万年来“法不轻传,艺不贱卖”的铁律。

青玄散人捻须沉吟:“林长老,老道斗胆一问——若有人只索取不付出,或得了好处便退出,如何制约?”

“问得好。”凌煅早有准备,“薪火会将实行‘贡献度’制度。每位会员初始拥有基础贡献点,借用资源、查阅高深典籍、请求帮助等,皆需消耗贡献点。而贡献点的获取途径——提交改良方案、提供新材料线索、完成会内任务、指导新会员等等。”

他取出一枚特制的令牌,令牌正面是丹火燎原的图案,背面则是一组会流动的数字:“此令以‘心炼意铸’之术炼制,与持有者神魂绑定,贡献点实时记录,无法伪造。且令牌之间可互相感应,会员在野外遇险,可向附近同伴求救。”

石猛挠挠头:“听着是挺好,但……丹盟要是来硬的,咱们扛得住吗?”

凌煅笑了:“所以薪火会还有第二项职能——安全互助。”

他指向墨渊老人:“墨渊道友的废料转化方案,给了我启发。我们不仅可以化废为宝,还可以‘化险为夷’。”

墨渊眼睛一亮:“林长老是说……”

“阵法、丹药、符箓、乃至日常用具,都可以设计成兼具实用与防护功能的‘复合器’。”凌煅展开一张图纸,上面描绘着几种构想,“比如这‘青木丹液’,若能融入示警阵法,涂抹在身上,一旦感知到杀意或毒物,便会自动发热提醒。”

“再比如废矿渣转化的阵基材料,若调整配比,可制成‘爆裂阵盘’——平时是坚固的阵基,遇敌时引爆,威力不弱于雷火珠。”

“还有最常见的炼丹炉。”凌煅拍了拍桌上那尊小型丹炉,“我在炉壁内层暗刻了防护阵纹,一旦炉体遭受超出承受限度的冲击,阵法会瞬间激发,将炉内丹药和丹师护住。虽是一次性,但能保命。”

众人听得心潮澎湃。这些构想将丹道与器道、阵道结合,正是“噬疑”理念的延伸——打破藩篱,万物皆可为用。

韩立忽然起身,朝凌煅深深一揖:“林长老,韩某愿入薪火会。我这些年行走荒野,收集了十七种罕见止血草药的特性数据,愿全部公开。”

柳依依紧随其后:“柳家虽小,但在东南丘陵有些灵植园。我可以说服家族,开辟一块试验田,专门种植改良丹方所需的新品种。”

墨渊老人颤巍巍站起,从怀中摸出一块黑乎乎的矿石:“这是老朽十年前在古战场遗迹捡到的‘噬铁废矿’,一直不知用途。今日听林长老一席话,忽然有了想法——若能以此矿为基,或许能炼出专破金铁防御的‘蚀金散’。”

一个接一个,在场散修纷纷表态。

他们眼中燃烧着某种光芒——那不仅是利益的考量,更是一种压抑许久、终于找到出口的渴望。

凌煅看着这一幕,心头那块沉重的石头稍稍松动。

是啊,丹盟可以垄断资源、把持典籍、打压异己,但他们垄断不了人心深处对“改变”的渴望。千万散修中,总有不愿墨守成规者,总有想闯出新路者。

这些星星之火,缺的只是一个汇聚的平台,一股引领的风。

而他要做的,就是成为那股风。

议事结束,众人领了令牌和初始资源,各自离去筹备。凌煅独坐堂中,手指摩挲着那枚“薪火令”。

苏药瑶走进来,递上一杯新茶:“累了吧?”

“值得。”凌煅饮了口茶,“药瑶,你知道吗?今日这些人,或许十年后就是十七个新流派的创始人,百草谷外会崛起十七个‘新火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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