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自治领的怒吼(2 / 2)
角落里的学徒阿木正用砂轮打磨枪管,火星溅在他脸上,他却浑然不觉。三个月前,他的父亲作为华工代表被派往悉尼,如今音信全无。“俺爹说过,好钢要经烈火炼。”阿木咬着牙,砂轮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俺要多造些枪,等打跑了英军,就能去悉尼接俺爹回家了。”
纺织坊的女工们则改织军布。原本用来织花纹锦缎的织机,此刻正吐出厚重的灰色帆布——这些布料将被制成军服和帐篷。李大姐踩着踏板,织梭在经线间飞速穿梭,她的儿子昨天刚满十六岁,已经报名参加了志愿部队。“多织一尺布,孩子们就多一分保障。”她对身边的姐妹说,指尖因长时间握梭子而磨出了血泡,却只用布条简单缠了缠。
连孩子们也行动起来。自治领的义学里,学童们用碎布缝制急救包,用树枝削成木枪,在操场上列队高喊:“保卫家园!”他们的老师是位从伦敦来的传教士,此刻却撕掉了教袍上的十字架,大声说:“上帝不会站在侵略者那边,孩子们,你们的父辈在战斗,你们也要学会守护!”
三、草原上的捐赠
南澳的草原上,农牧场主们赶着马车,将一车车的粮食、马匹和牛羊送往自治领的储备点。老汤姆的车队最长,二十辆马车装满了小麦、羊肉和毛毯,领头的那匹枣红马是他最心爱的坐骑,此刻却套上了挽具。
“这马能日行百里,送给骑兵队最合用。”老汤姆拍了拍枣红马的脖颈,马打了个响鼻,仿佛听懂了他的话,“去年我儿子得了肺炎,是自治领的医生骑着马跑了三天山路来救治,这份情,我老汤姆记一辈子。现在他们要保家卫国,我这点东西算得了什么?”
在艾尔半岛的牧场,牧民们正将晒干的牧草打包。年轻的牧场主安娜卸下了父亲留下的猎枪——那是支用了三十年的滑膛枪,此刻却被擦拭得锃亮。“我丈夫去金矿当志愿兵了,”安娜的儿子正帮她给枪装子弹,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严肃,“他说男人要去前线,女人就守好后方。这些牧草够骑兵队的马吃一个月,我还要再晒些。”
更令人动容的是那些来自不同族群的捐赠:土着部落的长老们送来祖传的草药,能治刀伤和感染;华工聚居区的妇女们蒸了几百个馒头,用麻布包好,写上“给前线的娃”;甚至连一些原本持观望态度的英国移民,也推着小车送来罐头和药品,其中一位面包师说:“我是英国人,但我更爱这片土地。伦敦的老爷们不懂,这里不是他们的殖民地,是我们的家。”
四、志愿部队的红旗
自治领的各个城镇广场上,报名参加志愿部队的年轻人排起了长队。他们中有矿工、牧民、工匠、学生,甚至还有刚满十六岁的少年——尽管按规定不满十八岁不能入伍,他们却倔强地站在队伍里,手里举着削尖的木棍,说:“就算不能扛枪,也能给部队喂马、送信!”
在墨尔本的征兵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兵颤巍巍地拿出尘封的军装。他曾是英国军队的士兵,参加过克里米亚战争,如今却要穿上自治领的制服。“我为女王打过仗,但那是侵略。”老兵的勋章在阳光下闪着光,“现在我要为家园而战,这才是真正的荣耀。”
短短三天,自治领就组建起五支志愿部队,总计一万两千人。他们没有统一的军装,有的穿着工装,有的穿着牧师长靴,武器也五花八门——有自制的步枪,有祖传的马刀,甚至还有矿工用的鹤嘴锄。但当他们在广场上列队,举起自治领的红旗时,眼神里的坚定却如出一辙。
天宇骑马检阅部队时,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铁器坊的老王扛着自制的火炮,李大姐的儿子背着母亲织的帆布背包,老汤姆的车队正在给部队运送粮食。红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上万名士兵齐声高喊:“保卫自治领!”
声音像惊雷般滚过草原,掠过工厂的烟囱,穿过农田的麦浪。这怒吼,是对背信弃义的控诉,是对自由家园的守护,更是澳洲自治领永不屈服的宣言。战争的阴云虽未散去,但当全民抗英的浪潮席卷南澳时,胜利的曙光已在云层后悄然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