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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崭新渝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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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天字一号房,早已被绝望与混乱腌透,沦为一场毫无悬念的单方面闹剧。

赵天良那帮平日里号称“以一当十”的精锐打手,此刻腰杆全软成了烂面条——“谋逆”这顶铁帽子压下来,比千斤巨石还沉,谁也不敢沾半点干系。最先弃械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他手里的鬼头刀“当啷”砸在波斯地毯上,震得地毯下的木板嗡嗡响,随即“噗通”一声跪倒,脑袋埋得比谁都低;剩下的人见状,要么扔刀求饶,要么缩在墙角发抖,转瞬就被如狼似虎的衙役们反剪双臂按在地上,粗糙的麻绳勒得他们手腕发红。

求饶声里混着哭腔,有的喊“大人饶命”,有的骂赵天良“坑害兄弟”;刘光同的呵斥声格外尖利,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他攥着腰间的官牌,指节泛白,每喊一声“严查同党”,就往衙役堆里缩半寸,生怕赵天良突然反咬一口拖他下水。这些声音缠在一起,与窗外长江的涛声相撞,成了一曲荒诞又刺耳的“权力交响乐”。

而你,这曲闹剧的唯一指挥家,只是垂眸看着掌心的金牌。那枚纯金令牌还带着体温,龙鳞的纹路硌着指尖,你拇指摩挲着“如朕亲临”四个字,缓缓将它揣回衣襟内侧,动作轻得像拈起一片羽毛,却带着千钧之力。刚刚还在疯狂嘶吼的刘光同,声音戛然而止,像被人突然掐住了喉咙,脸憋得通红,随即又褪成惨白。

他连滚带爬地扑过来,官袍的下摆被桌腿勾住,差点摔个狗啃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噗通”一声重重跪下——膝盖撞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脆响。那颗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头颅,死死贴着冰凉的地面,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鼻息吹动地上的灰尘,惹你不快。

你没有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抬袖,指尖从袖袋里夹出一本青皮账本。账本巴掌大小,封皮被摩挲得发亮,边角磨得起毛,封皮上还沾着点不易察觉的墨渍——正是之前金风细雨楼分舵临时提供的。你手腕微斜,账本便顺着指尖轻轻滑落,连一丝多余的力道都没带。

“啪嗒。”账本精准地落在刘光同那顶歪在地上的乌纱帽旁,帽檐上的灰尘被震得微微扬起。这声轻响却像重锤砸在刘光同心上,他浑身猛地一颤,肩膀剧烈抽搐起来,连带着贴在地面的额头都跟着发抖。

“刘光同,刘大人……”你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江底的冰碴,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空气里,“这本账,从建武十年你上任渝州开始,收赵天良第一笔赃款开始记,到上个月分赃的五十两黄金结束。每一笔日期、数额、经手人,都写得明明白白。”

“本官现在给你两条路。”你的声音透过喧闹传过来,带着九幽寒风般的穿透力,刮得刘光同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第一条,本官将你、这本账,还有赵天良的供词一起打包送进京。涪州的钱守垠,也是五品知府,如今要在诏狱里好好和锦衣卫聊聊人生谈谈理想,想必很乐意有个老熟人作伴。”

“诏狱”两个字刚落地,刘光同的身子就抖得像筛糠,牙齿咬得咯咯响,连话都说不连贯:“大……大人饶命!下官知罪!下官愿为大人做牛做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一边喊,一边疯狂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不过三两下,光洁的额角就红得发亮,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第二条。”你无视他额角的血迹,语气没有半分波澜,继续宣判,“戴罪立功。三日之内,‘朝天门十二少’的核心成员,一个都不能少;他们名下的赌场、钱庄、码头,全部查封;藏在城外的地窖、暗仓,也得挖出来。所有资产,一文不少查抄充公。”

“是!是!下官遵命!”刘光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脑袋点得像捣蒜,额角的血蹭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下官今晚就带人去查!就算翻遍渝州城,也把他们的老巢端了!”

“充公的钱财,全部注入‘新生居渝州供销社’。”你补充道,目光扫过窗外漆黑的十八梯方向,“供销社会雇城内所有‘棒棒’,给他们发‘采购券’抵一半薪酬,另一半付现银;米粮、布匹按市价减半出售,凭采购券还能再减两成。”你顿了顿,语气沉了几分,“本官要让那些靠力气吃饭的人,能吃上饭穿暖衣。你可明白?”

刘光同眨了眨眼,显然没完全懂“采购券”的门道,但他哪敢多问,连忙应承:“下官明白!下官不仅要把十二少的家产全充进去,还要把自家的库房打开!银锭、粮食、布匹,全捐给供销社!只求大人给下官一条活路!”

“很好。”你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极淡的“满意”,像冰面裂开一道细缝,“刘光同,你是个聪明人。诏狱,你可以不去。”

刘光同的眼睛瞬间亮得像两盏灯笼,嘴角刚要上扬,就被你接下来的话钉在原地:“但是,你的发妻、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本官听说都识文断字,是块料。安东府新建了几所学堂,师资、食宿都是还不错,本官会安排他们过去‘深造’。”你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就算陛下震怒抄家,也不会祸及他们,算给你刘家留条后路。”

刘光同的身子“咚”地往下一沉,膝盖再次撞在地上。他不是傻子,“深造”两个字背后的意思,他听得明明白白——这是做人质!可他连反驳的念头都不敢有,比起全家抄斩或流放,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他喉结滚动半天,才挤出一句干涩的话:“下……下官,谢谢大人栽培。”

你的目光从账本上移开,落在他伏在地上的背影上。那身五品官袍皱巴巴的,后背还沾着尘土和汗渍,早已没了半点官威。你脸上的寒意悄然散去,甚至露出一丝同僚般的温和笑容,声音也放轻了些:“刘大人,你我同朝为官,都是五品,何必如此客气。”你拍了拍衣襟,示意金牌已收好,“金牌是陛下所赐,代表国法,该收起来了。”

这番话落在刘光同耳里,却比厉声斥责还让他恐惧!同朝为官?五品?客气?这位爷根本没把他当成平等的同僚,只是在敲打他——别忘了自己是条戴罪立功的狗!他连忙又磕了个头,额头的血蹭得更广了:“下官不敢!下官罪该万死!”

“赶紧办案吧。”你对他的丑态早已没了兴致,转身时,衣袍扫过地上的碎瓷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衙役们见状,连忙垂下头,连目光都不敢往上抬——这位大人明明没带一兵一卒,却比带着千军万马还让人敬畏。你径直走出销金窟,门外的江风卷着水汽扑过来,吹散了满鼻的酒气与血腥。

离开了那片喧嚣,你的身影瞬间融入夜色,【玄·无为剑术】的身法施展到极致,脚步轻得像沾了露水的蛛网。脚尖在青瓦屋脊上一点,便滑翔出数十丈远,瓦片上的青苔都没被碰落;衣袍猎猎作响,青蓝色的布料在月光下划过一道淡影,转眼就消失在山城的错落屋脊间。

身下的渝州城泾渭分明:临江的富人宅邸亮着琉璃灯,画舫上的丝竹声顺着江风飘过来,靡靡之音裹着酒香;而十八梯方向则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窝棚的破草席漏出点点微光,偶尔传来孩童的啼哭与妇人的叹息。你眼神平静而坚定——那些亮着灯的“金鳞”,本就该用来填补黑暗里的“疮疤”,这便是你今夜布局的初衷。

子时的江风像冰刀子,刮在脸上生疼。你悄无声息地落在废弃渡口,脚下的木板朽得发脆,踩上去“吱呀”一声轻响。一盏昏黄的马灯挂在歪脖子柳树上,灯面蒙着层灰,镰刀锤子的标记在光影里忽明忽暗,映着江边三个瑟缩的身影——李二狗穿着脏兮兮的短褂,补丁摞着补丁;他妹妹攥着母亲的粗布衣角,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却努力挺直腰杆;老母亲被二狗半扶着,枯瘦的手紧紧抓着船舷,浑浊的眼睛里映着马灯的光,满是对未知的忐忑与一丝不敢置信的希冀。

岸边停着艘乌篷船,船身裹着青苔,船桨斜插在水里,溅起的水珠顺着桨身滚落。船头站着两个金风细雨楼的杀手,黑衣黑巾,只露双眼,腰间的弯刀鞘磨得发亮,身上的杀气像寒雾般散开,吓得李家妹妹往母亲身后缩了缩。

“恩公!”李二狗最先看清你的身影,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拉着翠儿就要跪下,膝盖刚弯,就被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道托住——那是你指尖弹出的一缕内力,轻得像鸿毛,却稳得像磐石。

“相识一场,不必多礼。”你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封折得整齐的信,还有一锭十两重的银锭——银子是刚从赵天良那里赢来的,边角还带着赌场的铜腥味。

“二狗,到了汉阳,找新生居的办公楼找总务主任凌华,把信给她。她会给你们找住处,安排活计。”你顿了顿,目光落在李家妹妹和老母亲身上,声音柔和了几分,“记住,汉阳没有高利贷,没有打手。靠双手打铁、织布,都能活得有尊严。”

李二狗的眼眶红得像兔子,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咽了回去,只是把油纸包死死攥在怀里,指节都泛白了——那里面是他全家的生路。他妹妹偷偷抹了把眼泪,脆生生地喊了声“恩公”,老母亲则颤巍巍地福了福身,浑浊的眼睛里滚下两行泪。

“上船吧。”你挥了挥手,杀手立刻上前扶着老母亲上船。乌篷船轻轻晃了晃,船家撑着竹篙一点,船身便顺着水流漂向江心。李二狗一家三口跪在甲板上,朝着你的方向磕头,磕得船板咚咚响,直到船影融进夜色,还能看见他们弯腰的身影。

你站在江边,江风卷着你的衣袍,寒意透过布料渗进来,却吹不散心中那点暖意。直到乌篷船的灯笼彻底消失在江雾里,你眼中的柔和才褪去,重新变得古井无波。你很清楚,刘光同此刻必然在金自来赌场里疯狂“表现”——抄家灭族的恐惧,会让他比任何时候都卖力。

身影再动时,已掠回那条死胡同。青砖墙上的暗门依旧藏在柴火堆后,你敲了三下,一长两短,门“咔嗒”一声滑开,石屑簌簌落下。青铜面具男早已单膝跪地,黑色衣袍上还沾着夜露,显然等了许久。

他抬头时,面具下的呼吸明显急促——短短几个时辰,铲除“朝天门十二少”,拿捏知府刘光同,这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早已超出他对“强者”的认知。敬畏之外,更添了几分狂热的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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