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搜集罪证(2 / 2)
旁边立刻有师姐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声音压得更低,却还是飘进了你的耳朵:“你小点声!我昨晚值夜起夜时,也听见师姐房里有隐约的动静,当时还以为是她练内功岔了气,没想到……”话说到一半,她飞快地瞥了你一眼,又赶紧低下头,脸颊泛起一丝红晕。
站在最前排的是带练的七师姐方又晴,她年岁稍长,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立刻板起脸轻斥:“嘘!大师姐的私事也是你们能瞎议论的?小心被大师姐听见罚你们抄《峨嵋心法》百遍!”话虽如此,她自己却忍不住偷偷抬眼,飞快地扫过你肩头的书案和那扇房门,眼神里的好奇半点没少。
这话却没能压住众人的议论,一个和丁胜雪同辈的女弟子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真心的感慨:“罚就罚呗,说实话,丁师姐都快三十了,在咱们门派里早就是‘老姑娘’了,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体己人多好。你们看杨先生,每天摆摊卖字多踏实,上次咱们在青石镇山道被幽冥鬼道围攻,差点就栽了,还是他大喊大叫解围的,人看着就老实可靠。”
这话立刻引来一片附和,几个年纪相仿的女弟子纷纷点头:“就是就是!总比嫁给玄剑门那些飞扬跋扈的家伙强!上次玄剑门三公子来拜访,看白师妹的眼神就不怀好意,白师妹吓得不敢和他见面!杨先生可比他们强百倍!我看这门亲事要是能成,比什么联姻强多了!”
你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脸上依旧是那副穷酸的书生模样,扛着书案稳步走过庭院。阳光穿过院中的老槐树,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影,也为你前行的脚步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你知道,一场颠覆江湖秩序的风暴,正从这小小的锦绣会馆,悄然拉开序幕。
巴州城一如既往地繁华,晨雾刚散,街市便被蒸腾的烟火气填满。东街包子铺的蒸笼掀开时,白气裹着肉香扑出半条街,掌柜的吆喝声洪亮:“刚出笼的酱肉包!热乎嘞!”隔壁糖画摊的转盘吱呀转动,孩童们的嬉闹声与小贩“一文钱转一次”的叫卖声缠在一起;西街布庄的伙计正将一匹匹绸缎挂出门面,色泽鲜亮的布料在晨风中轻轻晃动,引得路人驻足打量。整个城池像一架上了发条的精密仪器,在喧嚣中有序运转,处处透着人间烟火的鲜活。
你依旧在南城门老槐树底下支起字摊——这棵树的枝桠早已遮天蔽日,树洞里还藏着你上次遗落的半块墨锭。你将那张边角磨毛的书案架在两块青石上,抖开泛黄的宣纸,又从布包里取出墨锭,在砚台里细细研磨。墨汁渐浓,散发出淡淡的松烟香,你捏起狼毫笔蘸了蘸,笔尖在纸上轻顿,便要写下“宁静致远”四字。往来行人匆匆,有挑着菜筐的农妇,有佩着刀剑的江湖客,没人多留意这个穿青布长衫的穷书生,你就这般安静地融入这熙攘烟火,像老槐树上一片不起眼的叶子。
但今日你的心却如紧绷的弓弦,半点没有写字的闲情。指尖摩挲着笔杆,耳朵却如灵敏的雷达,捕捉着周遭每一丝异常——卖菜大妈与布庄伙计的低声抱怨,乞丐乞讨时的畏缩叹息,甚至街尾醉汉含糊的咒骂里,都藏着你要找的线索。
你在寻找,寻找那些隐藏在这繁华表象之下的伤痕与愤怒。
忽然!一阵刺耳的器物碎裂声夹杂着粗野的斥骂,从不远处西街的“福顺布庄”门口猛地炸开!那声音极具穿透力,瞬间盖过了街市的喧嚣,连包子铺掌柜的吆喝都顿了顿,挑着菜筐的农妇也停下脚步,朝声音来源望去。
你缓缓地放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望了过去。
你缓缓放下手中的狼毫笔,笔尖的墨汁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墨迹。抬眼望去,只见五个身穿统一青色短打、腰间配着玄铁长刀的彪形大汉,正围着布庄门口的摊位施暴。为首那人抬脚猛踹摊位的木架,“咔嚓”一声,承重的木梁断裂,摊位瞬间垮塌。一匹匹大红的喜绸、月白的素绢、靛蓝的粗布散落满地,刚下过晨雨的街面积着污水,眨眼间便将这些鲜亮的布料染得污秽不堪,泥浆顺着布纹蜿蜒而下,像一道道丑陋的泪痕。
布庄老板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人,鬓角已染霜色,身上的粗布褂子打了两个补丁。他扑在地上,死死抱着为首大汉的裤腿,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的汗珠混着灰尘滚落,滴在大汉的鞋面:“几位大爷!行行好!这几日天阴,布卖得少,再宽限三天!三天后我就是砸锅卖铁,也把这个月的‘平安钱’凑齐!”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颤巍巍的,眼神里满是卑微的哀求。
为首的大汉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眉骨斜划到下颌,笑起来时疤痕扭曲成一条蜈蚣。他嫌恶地甩了甩腿,没能甩开老板的手,便抬脚狠狠踹在老板的胸口!老板闷哼一声,像断线的风筝般摔出去,撞在自家布庄的门槛上,嘴角当即溢出一丝血沫。
“宽限?”刀疤脸吐了口唾沫,声音粗鄙如雷,“你他妈当我们玄剑门外事堂是慈善堂?告诉你,今天交不出五十两银子,老子不仅砸了你的破店,还把你那刚及笄的小闺女抓回分舵,给兄弟们当丫鬟!”
周围瞬间围拢了一圈百姓,有提着菜篮的,有背着货箱的,还有刚买完包子的孩童,被母亲死死按在怀里。他们的眼睛里燃着怒火,有人攥紧了拳头,有人咬着牙,可当刀疤脸腰间的“玄剑门”令牌闪过寒光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低下头——有人假装整理菜筐,有人转身摆弄手里的包子,连呼吸都放轻了。去年城西卖饼的张老汉就是因为顶撞了玄剑门的人,不仅饼铺被烧,人还被打断了双腿,至今卧病在床。这血淋淋的教训,让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你站在人群外围,脸上依旧是那副穷酸的书生模样,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早已燃起两簇冰冷的火焰。那火焰不是狂怒的暴烈,而是审判前的沉静,映着地上污秽的布料,映着老板蜷缩的身影,映着百姓们隐忍的神情。你清楚,这不是简单的欺压,而是玄剑门对巴州百姓的长期劫掠,今日的场景,不过是无数罪恶中的冰山一角。
你缓缓迈开脚步,穿过围观的人群。百姓们下意识地为你让开一条路,有人低声提醒:“书生,别多管闲事!”
你没有回头,只是一步一步走到蜷缩在地的布庄老板面前。老板还在咳嗽,胸口的鞋印清晰可见,他抬起头,看到你时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你蹲下身,将自己的青布长衫下摆拉了拉,遮住地上的污泥,然后用一种温和得近乎轻柔的声音问道:“老板,我是这街口卖字的杨先生。你愿意相信我一次吗?把你受的委屈都告诉我,我或许,能帮你讨回公道。”
刀疤脸本想上前再踹老板几脚,见你一个穿长衫的穷书生突然蹲下来,先是愣了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嚣张的狂笑,笑声震得周围的人耳朵发疼。
“哪儿来的穷酸野狗!也敢管我们玄剑门的事?”他身后的四个大汉也跟着哄笑,手都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眼神凶狠如狼。刀疤脸上前一步,蒲扇般的大手就要去推你的肩膀,“识相的赶紧滚!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打,打断你的腿,让你这辈子都没法握笔!”
他那粗鄙而又嚣张的咆哮声,如同惊雷一般在这条长街之上炸响!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那只蒲扇一般的肮脏大手,就要来推搡你那看起来无比单薄的肩膀。
你没有躲,甚至连肩膀都没动一下,只是缓缓抬起头。你的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混合着怜悯与冰冷的平静,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个早已被宣判死刑的可怜虫。这眼神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中了刀疤脸的痛处——他当年就是因为抢劫一个书生被砍了一刀,最恨这些读书人骨子里的清高。
你的这种眼神,彻底激怒了那刀疤脸!他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读书人,那种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神!
“操你妈的!”刀疤脸彻底被激怒,怒吼一声,原本推搡的大手瞬间变掌为拳,带着呼啸的恶风,直奔你面门而来!他这一拳用了七成力,寻常人挨上这一下,少说也要断几根肋骨,更别提是面门这种脆弱之处。围观的百姓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呼,有个老妇人甚至捂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