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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初见赠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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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尖捏着唐韵秀的卷宗封皮,指腹摩挲着牛皮表面的细纹路,一页页逐字细读——从她五岁随族中武师练剑的启蒙记录,到二十岁执掌执法堂刑讯的案例,连页边老刘标注的“晨练必带干粮、练剑时不许下人靠近”这类细碎备注都没放过。

老刘垂手侍立在侧,目光扫过卷宗上“武痴”二字的朱批,便知你正关注这重特质,当即躬身半步,刻意压低声音补充,语气里带着几分亲眼查证后的笃定:“社长,这唐大小姐对剑的执念,简直刻进了骨子里。城西落凤坡那片练剑台,是她十二年前亲手带着仆役平整出来的,除了族中授艺的老武师,从不准旁人靠近半步。就说去年寒冬,梓州下了场罕见的暴雪,积雪没到膝盖,咱们的探子远远望见她裹着件单衣站在雪地里,赤手拔剑时剑穗上的冰碴子撞着鲨鱼皮剑鞘叮当响,一招‘追魂刺’劈得雪沫飞溅,直练到里衣能拧出汗水,才肯裹着棉袍靠在青石上喘口气。”

他顿了顿,指尖轻叩案角,似是勾起更具体的情报:“至于她的傲,更是半点掺不得假。去年云山派少掌门曾玉香——仗着其父‘追风剑’的威名,在巴蜀年轻一辈里颇有些名气,特意带着家传的《追风剑谱》上门,说是‘同辈女侠切磋’。唐韵秀瞧她三句不离‘家父教我’,眼底就没了兴致,交手时连唐门剑法的精妙招式都没出,三招便点破对方剑路破绽,最后一剑斜挑,直接挑飞了曾玉香的长剑。剑鞘‘当啷’砸在对方脚边,她瞥着地上散落的剑谱页,只丢下一句‘靠父辈荫庇撑起来的名声,连剑招都带着怯懦,辱没了这柄好剑’,气得曾玉香当场红了眼,攥着剑谱就走了。”

你合卷宗时,指节在封面上轻轻一叩,眼中闪过了然。对付这种人,金银权势是对牛弹琴,唯有在她最引以为傲的剑道上彻底碾压,才能敲碎她的自负;而卷宗末尾“秘藏《断岳剑谱》残页,常托人寻访全本”的情报,更让你心中计议成型。你抬眼看向老刘,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取最好的徽墨、端砚,要未裁剪的澄心堂纸。”

“另外,传信金风细雨楼梓州分舵。”你顿了顿,指尖在桌案上点出节奏,“放出风声:新生居将以高于玉古会馆两成的价码,收购巴蜀境内所有桐油,且现款交割。务必让唐玉成的人两天之内就听到消息,让他们不敢轻易出手一桶桐油。”这步棋既是牵制唐门商事精力,也是为自己后续接触制造缓冲——玉古会馆乱了阵脚,唐明潮一脉的执法堂自然会更关注族内稳定,给你接触唐韵秀留出空隙。

老刘不敢怠慢,半柱香内便将文房四宝搬至密室中央的梨花木书案——徽墨是十年陈的老松烟,端砚是斧柯山产的麻子坑料,澄心堂纸叠得齐整,纸页间还夹着防潮的樟木片。你挥退左右,只留老刘侍立一旁,亲自执墨锭研墨。

待墨汁浓得能挂住笔锋,你提起狼毫笔,笔尖饱蘸浓墨却不滴漏。落笔瞬间,你周身气息骤变——方才还带着运筹帷幄的沉稳,此刻竟化作一身剑者的凛冽,眉峰微蹙间似有剑气流转。笔尖在宣纸上游走:写“总纲”二字时笔力沉厚,如利剑入石;绘剑招图谱时线条迅捷,若电光掠影;标注经脉走向时笔触细腻,似春雨润田。那“玄?无为剑术”的神髓被你藏于字里行间——剑招看似寻常,与街头武馆的基础招式别无二致,可总纲中“以意驭剑,招随心生”的注解,却字字戳中剑道瓶颈;图谱旁标注的“换气要诀”,更是勘破了唐门剑法“重招轻息”的死穴。

这剑谱是给唐韵秀的“考题”:懂剑者能从中窥得大道,不懂者只当是寻常秘籍;更是“敲门砖”——唯有你能解透总纲中的深意,旁人纵是得到也无用。待最后一笔落下,你吹了吹墨迹,将纸页递给老刘时,晨光已从密道缝隙透了进来。“用深蓝粗麻布做封面,绣半柄隐于云间的剑纹,别太扎眼。”你吩咐道,“明早卯时,送到我房中。”

一夜之间,梓州城暗流涌动——玉古会馆的账房彻夜灯火通明,掌柜们围着桐油价目表急得打转;而城西落凤坡,天刚蒙蒙亮便已站着一道身影。你换了身素色直裰,腰间未挂玉佩,只揣着那本剑谱和唐门请柬,悄无声息地立在坡顶老槐树下。此地地势居高临下,半个梓州城尽收眼底,晨雾中隐约能看见城南唐门大宅的飞檐翘角,山风卷着松涛声掠过,带着几分清冽的凉意。

没等多久,一道矫健的身影便从坡下石阶奔来。唐韵秀穿一身玄色劲装,腰间束着宽版牛皮带,将腰身勒得纤细却不失力道;乌黑长发高束成马尾,发尾随着奔跑的动作轻扬,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疾行而来。她手中握着柄狭长的唐刀式长剑,剑鞘是低调的鲨鱼皮材质,唯有剑柄处缠着的暗红色丝绦,显露出几分习武人的张扬。

她一眼就瞥见了槐树下的你,眉头微蹙——落凤坡是她常年练剑的私地,除了族中武师从未来过外人。但她也不多问,只往坡中开阔地走,脚步落地轻得像猫,显然是自幼练出的轻功底子。她拔剑时没有丝毫拖沓,剑鞘擦过腰带发出“铮”的轻响,剑光如匹练般扫过地面,卷起几片沾着晨露的落叶——正是唐门正宗的“追魂十三刺”,第一招“刺喉”便快如闪电,剑尖带着破空的锐响,招招直指要害;可你看得分明,她收招时手腕刻意顿了半分,为了维持招式的工整,竟生生慢了内力衔接的节奏。

一套剑法演练完毕,唐韵秀收剑时气息微促,正要调息,你那平静却带着惋惜的声音忽然响起:“剑很快,意更急,可惜了——剑本是表意之器,反倒成了缚意的囚笼。”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唐韵秀心上。她猛地转身,凤眸中瞬间燃起怒火,手中长剑下意识地握得更紧,指节泛白:“你懂什么?唐门剑法讲究‘招不虚发’,哪容得你这般胡言!”

她练剑二十年,族中武师赞她“招法精纯”,江湖人惧她“剑出必见血”,还是头一次有人说她的剑“缚住了意”——更戳中了她近年的瓶颈:越是刻意练招,越是觉得剑招滞涩。

你缓缓将双手负于身后,目光平静地扫过她的剑:“唐门以暗器、毒术立足,剑法本是旁支。你硬要以短补长,又困于‘招式完美’的执念,自然难进寸步。不信?你我过三招,三招之内,你的剑会自己回鞘。”这话既点破了唐门剑法的短板,又带着赤裸裸的挑衅——对唐韵秀而言,“唐门剑法不如人”是她最敏感的痛处,而“三招回鞘”更是对她毕生修为的蔑视。

“好!这是你自找的!”唐韵秀怒极反笑,话音未落人已动。第一招仍是“刺喉”,却比练剑时快了三成,剑尖寒芒吞吐,直取你咽喉要害。你头微偏的幅度不足半寸,剑尖擦着耳畔掠过,带起的劲风掀动了你鬓角的发丝——那发丝飘落在剑脊上,竟被剑气断成两截,缓缓飘落。唐韵秀心中一骇:这躲闪看似轻巧,却精准到毫厘,分明是吃透了她剑招的轨迹。

她不及细想,手腕一抖,长剑化作漫天剑影,正是“追魂刺”中的杀招“如瀑”,剑影将你上下左右所有退路封死。可你只是向前踏出一步,步幅不大,却恰好踩在剑影的间隙中——那间隙本是招式转换的死角,寻常人根本无从察觉,你却如闲庭信步般穿过,玄色直裰的衣角甚至没被剑风扫到。

两招落空,唐韵秀的傲气被彻底激起。她一声清喝,将全身内力灌注剑身,长剑发出“嗡”的悲鸣,以“玉石俱焚”的姿态当头劈下——这是她压箱底的一招“断岳”,寻常江湖好手遇此招唯有弃剑认输。这一次,你终于抬手,食指与中指并起,指尖轻描淡写地落在剑身中央。

“叮”的一声脆响,时间仿佛静止。唐韵秀只觉内力如潮水撞上礁石,瞬间溃散,紧接着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道顺着剑身往上涌,她虎口一麻,长剑脱手而出。那剑在空中转了三个圈,剑鞘仿佛有吸力般,“呛啷”一声将其精准纳入,分毫不差。

唐韵秀僵在原地,双手还保持着劈剑的姿势,眼中满是茫然——她练了二十年的剑,从未有过这般失控的时刻,对方明明没动内力相拼,却轻易破了她的招式。晨雾渐渐散去,阳光落在她脸上,映出几分苍白。

你收回手,语气依旧平淡:“现在懂了?你执着于‘招’的刚猛,却忘了‘意’的灵动。剑是工具,不是枷锁——你心中装着‘唐门剑法不能输’的执念,剑自然就沉了。”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唐韵秀心中的混沌:她之所以痴迷剑道,不就是想证明唐门剑法不输旁人?之所以苦练招式,不就是怕被人说“靠家世立足”?这些执念,竟真的成了缚住剑心的囚笼。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理智告诉她,眼前这人说的全是对的。

你将她的窘迫与不甘尽收眼底,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袖角不存在的浮尘,语气里的不屑如寒针般尖锐,似是对这场交手彻底失了兴致:“剑这东西,本就不算顶尖兵刃——论破甲刺喉,矛槊比它锋利;论劈砍断骨,刀斧比它沉猛。偏要抱着‘招式致胜’的死理钻牛角尖,反倒把剑心练窄了——说句不客气的,幼稚得很。”你抬眼扫过她紧攥剑柄的手,目光淡得像扫过坡顶的风,“我原听闻落凤坡有位懂剑的痴人,特意绕路来见,可惜……”

“你是杨仪!”没等你话音落地,唐韵秀突然惊声脱口,声音里裹着难以置信的颤抖,方才还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锁定你的身影。混乱的记忆瞬间清晰——是堂妹唐春芳从玄剑门观礼归来,气鼓鼓抱怨过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传闻那年轻人自称杨仪,仅凭一根随手捡的三尺木条,三招就连败了玄剑门内门弟子李钰和掌门褚临渊,剑法精纯得不像江湖路数。那时候她只当是玄剑门浪得虚名,还笑骂了句“蜀中无人了吗”,此刻亲身领教过这举重若轻的破招之法,才惊觉传闻非但没有夸大,反是低估了——眼前这人,强得根本不像凡人!

你即将迈出的脚步顿住,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你缓缓转身,褪去了方才的淡漠,眼神坦然如深潭,直视着她因激动而涨红的脸。右手探入怀中,指尖捏着请柬边角轻轻一抖——蜀锦材质的请柬展开,金线绣的唐门家徽在晨光中亮得刺眼,徽记右下角有个极小的“明”字暗纹,那是唐明潮亲笔落款的标识,整个唐门只有家主和掌事长老认得。

“不错,我是杨仪。”你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唐明潮的请柬,我带了两个多月了,今日才来赴约。只是没想到,唐门大小姐放着看家的暗器毒术不学,偏要在剑法上钻死胡同——你们唐家的剑,确实粗浅。”

唐韵秀的脸瞬间惨白。那请柬是父亲最高规格的“贵客柬”,受邀者皆是能与唐门平起平坐的江湖巨擘;而自己方才,竟对这样一位人物挥剑相向,还被对方三招缴械。羞愧与荒唐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下意识地想后退,却发现双脚如同灌了铅。

你没理会她的失态,从怀中掏出那本剑谱,迈开脚步走到她面前。剑谱蓝色粗麻布封面,边角绣着半柄隐于云间的剑纹,与寻常武学典籍别无二致。你伸出手,轻轻牵住她的手腕——她的手很凉,还在微微颤抖,掌心因常年练剑结着薄茧;你的手却温暖而有力,带着墨香的温度。唐韵秀浑身一僵,想抽回手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将剑谱塞进她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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