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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云湖禅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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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微光如碎金穿隙,透过密室窗棂的缠枝莲雕花格纹,斜斜泼洒在你布满血丝却依旧精光四射的脸上。案几上摊开的卷宗墨迹尚新,最顶端那页云湖寺地形图上,红圈圈注的“密室”“暗道”字样刺目醒目。你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剑柄的鲛绡缠绳,指节因暗中蓄力而泛白——就在半个时辰前,面对一众情报分析骨干的灼灼目光,你终是缓缓摇头,否决了即刻调集唐门弟子与府衙捕快、以雷霆之势踏平云湖寺的方案。

“打草,固然能惊蛇。”你抬手按了按眉心,连日不眠勘察的疲惫如潮水漫来,却被眼底锐光硬生生压下,“但一条受惊的狡蛇,定会舍弃巢穴,遁入更深的黑暗。”你顿了顿,指尖重重叩在卷宗“数年经营”的朱批上,“这云湖寺绝非寻常据点,数年光阴,足够他们凿出纵横暗道,布下天罗地网。强攻?”你嗤笑出声,语气里满是不屑,“只会让他们趁乱销毁罪证,顺着密道销声匿迹——方才诸位的强攻提议,勇则勇矣,却失之周全。”

你要的从来不是一场徒有其表的胜利。你俯身将卷宗再拉近半尺,指尖轻轻划过“素云”二字——这位峨嵋派洗象庵长老,十年前在江南追查欢喜禅淫僧诱拐良家案时离奇失踪,从此杳无音讯。“我要的是真相,是活口,”你声音压得极低,语调里裹着化不开的冰冷执念,“是那份能让峨嵋派上下对我感恩戴德,再也无法拒绝我任何要求的——‘完美聘礼’。”

“传我命令。”你的声音陡然转厉,在死寂的密室中掷地有声,“唐门弟子暂缓集结,以常规戒备姿态驻守锦城。唐明潮,你继续主持唐门众人前往安东府的考察事宜,切不可露出异动。盛安邦,若有人寻我,便称本官要在锦城彻查前任户部侍郎张广恒贪腐旧案,需闭门整理卷宗三月。另调府衙精干差役,乔装潜伏于严州地界,随时听候接应。”

你话音刚落,密室中唐门属吏与府衙差役齐齐躬身领命,唯有唐门掌门唐明潮与锦城知府盛安邦面露忧色。你目光扫过众人——皆是跟随你多年的情报骨干与亲信属吏,最终定格在二人脸上,眼神骤然如寒刀出鞘:“怎么?有异议?”唐明潮上前半步,沉声道:“大人孤身涉险,我愿调派门中暗影随行护卫,万一……”“没有万一。”你断然打断,语气不容置喙,“我要独自前往严州。在我返程之前,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即便云湖寺有异动,也只能静观其变——唐门当前要务是整合战力,全力筹备加入新生居,其余诸事,本官自有计较。”

留下这句不容置辩的命令,你转身便走。木门闭合的刹那,身后便传来整齐划一的“遵命”声,其中夹杂着情报人员与属吏们难掩的惊骇与由衷崇拜——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敢以自身为饵,孤身深入虎穴的决策者。

半个时辰后,你出现在城南的马车行。此时的你已彻底换了一副模样:褪去了平时常穿的青衣儒袍,换上一身在阆州置办的月白色锦袍,料子是蜀地特产的云纹锦,触手冰凉顺滑,领口袖口绣着细密的银线云纹;腰间系着一块巴掌大的玉佩,这是林清霜之前送你的那块,玉质莹润,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手中摇着一柄描金折扇,扇面上画着“锦城烟雨图”,扇骨是名贵的紫檀木。原本束起的长发披散下来,用一根碧玉簪子松松挽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添了几分文气。

更惊人的是你的气质——那身足以让邪魔外道闻风丧胆的恐怖杀气,被你如同收剑入鞘般层层敛入骨血,只余下几分富家公子的悠闲与初出江湖的好奇。你对着铜镜挑眉一笑,镜中人眉目俊朗,眼神清澈,活脱脱一个不谙世事、家境优渥的贵公子。

你没有骑马,而是花一百六十文钱雇了一辆最寻常的青布马车,车夫是个满脸风霜的老汉。你掀开车帘坐进去时,车辕边已围了几个商队伙计和出门的行人。

“师傅,去严州。”你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摇着折扇的手偶尔探出车帘,接过路边小贩递来的糖糕,完全融入了这南来北往的人潮之中。马车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混着商队的吆喝、香客的谈笑声,慢悠悠地朝着严州方向驶去。

严州并非蜀中富庶之地,反倒带着几分山野乡土的质朴。一路行来,官道两旁少见规整店铺,多是田埂相连的稻田与菜畦,田埂里有农夫扛着锄头往家赶,裤脚沾着新鲜的泥土,远远传来几声黄牛的哞叫与田埂边蛙鸣相和。偶有几间土坯墙搭起的杂货铺,门头挂着褪色的蓝布幌子,门前晒着刚收的玉米棒子和干辣椒,挑着担子的货郎摇着拨浪鼓走过,竹筐里装着糖人、针头线脑,引得路边玩耍的孩童追着跑。

待马车慢悠悠驶到云湖寺山脚下时,已是午后未时。你付了车钱下车,抬头望去,只见一条青石板山道顺着山势蜿蜒向上,路面被往来行人踩得光滑,直通山顶的寺庙。山道上香客倒也络绎不绝,大多是穿着粗布衣裳的农妇、梳着双丫髻的村姑,也有少数衣着体面些的乡绅家眷,仆从们提着装着香烛的竹篮、背着布包紧随其后,姑娘们的说笑声混着山间清风,脆生生地在谷间回荡。

山道两旁的青松翠柏老枝虬劲,新叶葱茏,浓荫如盖将日光遮得严实,仅漏下几缕碎金在青石板上晃荡。山间裹着晨雾的湿气尚未散尽,混着松针的清苦与泥土的腥气扑面而来,山顶寺庙的钟声恰在此时荡下来——“咚——咚——”,浑厚得能震得人胸腔发麻,其间缠缠绕绕的梵唱字正腔圆,衬得这山坳间的古刹愈发像块不染尘埃的净土。

你喉间溢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冷笑,指尖悄然攥紧折扇,指腹摩挲着扇骨内侧暗藏的机括,棱角硌得掌心泛起白痕。若不是那些浸着血泪的卷宗在脑海中翻涌——少女遇害之后的惨状、家属瘫在府衙前的哭嚎、案发现场那片染透了的青布裙裾,任谁都会被这佛光缭绕的假象蒙骗。你深吸一口带着松针气息的山风,将翻涌的杀意压进丹田,脸上已然漾开温润的笑,循着香客的脚步拾级而上,步履间带着几分富家子弟的闲散。

“十年了……”你在心底沉沉默念,脚下青石板被岁月磨得温润光滑,每一步落下,都像踩碎了旧案积年的尘埃。“素云师太,你若真还活着……”喉间泛起一丝冷涩,“怕是早被这帮披着袈裟的豺狼,用那些龌龊的媚药淫功糟践得不成人形,连洗象庵的铜铃响都记不清,更别说山门朝哪开了。”

脑海中闪过之前执法长老素净躺在你怀里的模样——她提及师姐失踪时,指尖无意识停顿了,眼底那点痛惜与落寞,连厚重的佛法修为都压不住;而素云的大弟子丁胜雪,更因失身于你,被软禁在金顶庵闭门思过。

想到这些,你嘴角那抹伪装的和煦笑意,一寸寸冷硬成冰。

“可那又如何?”执念如针,扎得心口发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能寻到你,峨嵋派便欠我一份天大的人情。届时金顶之上,我倒要瞧瞧,这素来端着名门正派架子的峨嵋,还能如何自处。”

思绪未落,云湖寺的山门已赫然在目。朱红大门饱经风雨,漆皮多处剥落,露出底下的木色,唯有门环上的兽首被磨得锃亮,铜钉虽镀过金,也只剩零星残光。门楼上悬着块金丝楠木匾,“云湖禅寺”四字是前朝书法大家的手笔,只是漆色暗旧,烫金的纹路里积着灰。门口两排僧人披着半旧的杏黄袈裟,见香客过来便双手合十,口诵“阿弥陀佛”,声音里带着山野僧人的质朴,倒也显得谦卑。

人群中,一名知客僧却精准地盯上了你。他约莫三十出头,方面大耳,面色油光,像是常年浸在荤腥里,袈裟领口绣着朵褪色的莲花——在这朴素的寺庙里,已是格外扎眼的“体面”。他快步穿过香客,双手合十躬身时,僧袍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劣质熏香,“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衣着不凡,瞧着倒是第一次来我云湖寺?”

你抬眼扫过他,这僧人眉梢堆着笑,可眼底那道贪婪的光藏得再深,也逃不过你阅尽人心的眼。你合起折扇,用扇柄轻轻敲了敲掌心,学着纨绔子弟的做派微微扬颌,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傲慢:“正是。早闻贵寺有求必应,今日特来为家中长辈求道平安符,也顺带瞧瞧这百年古刹的景致。”

“施主孝心可嘉,佛祖定然庇佑!”这名叫了凡的知客僧笑容愈发殷勤,侧身引你时,目光像黏腻的蛛网,悄无声息缠上不远处一名被丫鬟搀扶的美貌少妇——那少妇穿着半旧的绸缎衣裳,身段丰腴,正低头避开石阶。了凡的眼神在她腰间、裙摆处打了个转,不是出家人的非礼勿视,反倒像屠户打量肥猪,连喉结都不自觉滚动了一下,嘴角还隐晦地抿了抿,像是在估算“成色”。

这细微的动作被你尽收眼底,心底那柄悬了许久的屠刀仿佛终于嗅到了血腥味,发出低沉的嗡鸣。就是这里,就是这群披着袈裟的畜生。你脚步未停,跟着了凡往里走时,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指尖一捻,从袖中暗袋里滑出一锭十两重的雪花官银——官铸的银锭棱角分明,“万金商会”的字样清晰可见,在天光下泛着冷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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