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昆仑邪魔(2 / 2)
“滚出本座的领域!”
“沉沦极乐,方得解脱!”
“凭你也敢染指圣物?”
淫秽的纠缠画面、孩童濒死的啼哭、修士堕入魔道的惨状如决堤洪水般涌入识海,织成一张黏腻污秽的黑网,死死裹住你的神念,试图拖入无边炼狱。这是传心佛珠淬炼三百年的怨毒防线,寻常罗汉沾之即堕,高僧见之必疯。
“聒噪。”
你唇齿未动,识海中的龙凤法相已眼睑轻抬——龙瞳喷薄出烈日般的金芒,凤眸流转着寒星似的清辉,轰的一声,混元神光如海啸般爆发!神光所过,淫秽画面如沸油遇雪般蒸腾,怨魂尖啸在金光中戛然而止,连一丝残魂都未留下;佛珠上那一百零八张扭曲人脸,更是在强光中寸寸崩裂,化作飞灰。
紫金神念如破竹利刃,长驱直入佛珠核心。那里是片漂浮着点点怨火的黑暗虚空,一百零八条漆黑丝线如毒蛇般四下蔓延——正是十六处据点的联络线,而所有丝线最终都缠绕在一根水桶粗的阴寒主线上,主线尽头,隐隐传来古老魔功的搏动:那是极乐神宫“圣佛”的精神烙印!
没有丝毫迟疑,你的神念化作一道紫金流光,如利箭般沿主线逆流而上,瞬间跨越千里虚空——你要狩猎,狩猎那藏在蛛网最深处的毒蜘蛛!
“何方鼠辈!”
主线尽头,一股苍老腐朽却堪比山岳的邪恶意志骤然觉醒,声音似男似女、如朽木摩擦青铜,在你的识海轰然炸响,“敢窥伺本座神念,找死!”
来了!
你不惊反喜,神念速度再提三分,几乎要触碰到那意志的本源。
然而就在神念即将触及其本源的刹那,水桶粗的主线骤然亮起刺目的漆黑魔光,裹挟着三百年魔功底蕴的【欢喜魔功】至高魔念如海啸般反扑——这已不是单纯的淫秽侵蚀,而是揉杂着“大自在”“大极乐”的本源蛊惑,细碎的低语如附骨之疽钻入神海:“放下无谓的执念,顺我极乐法门,与本座合为一体,便可享尽世间极致欢愉,得永生不灭之境……”
这哪里是魔念反扑,分明是圣佛布下的绝杀陷阱——他要借魔念的蛊惑动摇你的道心,趁你心神微滞的刹那,逆冲你的神海强行夺舍!
“找死。”
识海中的龙凤法相陡然昂首,龙啸凤鸣交织成冰冷神谕,话音未落,你已做出决断。
下一刻,深入主线的紫金神念骤然凝缩,随即爆发出比烈日更炽烈的璀璨光华——你没有退,反而以神念为引,行险招自爆!
“轰——!”
一场无声却震得青石密室嗡嗡作响的精神风暴骤然引爆!你以自损一缕微不足道的神念为代价,硬生生将那至高魔念与千年主线一同斩断!精神链接断裂的刹那,一声苍老暴戾的闷哼如炸雷般响彻识海,闷哼中夹杂着昆仑雪山特有的寒风呼啸,还有一个满是怨毒的地名——“昆仑!”
密室中,你缓缓睁开双眼,眉心紫金光晕虽稍显黯淡,脸色泛起一抹浅淡的苍白,指尖却无意识摩挲着袖中已失灵性的佛珠,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冷冽笑意。昆仑雪山?这活了三百年的老怪物,藏得倒真够深。不过神念自爆的反噬,足以震伤他根基元神,三月之内绝难兴风作浪。你摊开掌心,那串曾邪异滔天的传心佛珠已变得灰败无光,珠子上狰狞的人脸纹路尽数消融,只剩一堆触感粗糙的普通木珠。随手将其揣入袖袋,起身时,厚重的石门恰好发出沉闷的“咔嗒”声,缓缓向内开启——鎏金般的午后阳光斜斜涌入,瞬间驱散了密室最后一丝阴寒,将你的身影拉得修长。
门口侍立的慕容观立刻上前,躬身时袍角扫过地面,声音恭谨如钟:“社长,汉阳分部行动队总管江龙潜,已在紫藤凉亭候命半个时辰。”
你颔首应下,信步穿过剧院后院的抄手游廊。廊外紫藤架开得正盛,虬曲的藤蔓缠绕着朱红木柱,淡紫色花瓣簌簌飘落,落在石桌上的青瓷茶盏里,与新沏的蒙顶甘露相映,漾开清浅的香韵。石桌旁立着名中年男子,身着玄灰色劲装,腰束嵌铜宽带,腰间“龙潜”铁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正是江龙潜。他面容黝黑如墨,额角一道浅疤斜贯眉骨,眼神锐利如鹰隼,周身散发着缉捕司出身的铁血戾气。
见你走近,江龙潜右腿猛地屈膝,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脆响,动作干脆利落:“卑职江龙潜,参见社长!”声音洪亮如雷,带着沙场历练出的悍勇。
“起来坐。”你抬手示意,自己先落坐在石凳上,指尖拈起一片飘落的紫藤花瓣,漫不经心地问,“袍哥会的整合,进度如何?”
江龙潜依言坐下,只敢沾半张石凳,腰杆挺得笔直如枪:“回社长,整合已至收尾阶段。按您的指令,对归顺的堂口,我们将盐铁利润分成提高两成,还打通了万金商会的官运商路,渝州、锦城等六府七成堂口已签属投名状,实质并入新生居漕运体系;对顽抗的‘黑虎堂’‘翻江会’等,我们联合金风细雨楼的刺客,三夜连袭七处据点,为首的九个舵头尽数伏诛,首级已悬于码头示众。”
说到此处,他眉头拧成川字,语气带着几分迟疑:“只是底层那些‘嗨大爷’,对工厂化轮班、绩效考核这套规矩抵触得紧。他们惯了昼伏夜出、大碗喝酒的江湖日子,如今要按时上工、按件计酬,好几处码头都出现了怠工,甚至有老油条煽动学徒起哄。”
你端起茶盏,轻轻吹开浮在表面的花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不适应的,尽可以走。”
江龙潜一怔,端着茶盏的手顿在半空——他原以为社长会让他柔性安抚,却没想是这般决绝。
“但走了,就别想在蜀中地界讨到一口饭吃。”你将茶盏顿在石桌上,青瓷与青石相击的脆响打断了凉亭的静谧,眼底翻涌着冷冽的锋芒,比寒刀更慑人,“新生居掌控着蜀中的盐铁专营、八成江运码头、半数纺织工坊,就连米面粮油的消费都由我们供销社‘统购统销’。要么规规矩矩当新秩序的建设者,要么被时代碾成齑粉——没有第三条路。”
江龙潜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拍案而起,声音带着亢奋:“卑职明白了!这是用生计拿捏他们!卑职这就传令:对怠工者按日扣罚月钱,连续三日旷工者直接除名,断绝其在蜀中所有新生居关联产业的谋生门路!再挑几个带头起哄的,当众杖责后驱逐开除,看谁还敢顽抗!”
“还有一事。”你话锋陡转,指尖拈着半片飘落的紫藤花瓣,轻轻置于茶盏水面,花瓣随涟漪打转,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派人去阆州,寻一个人。”
江龙潜立刻敛神细听。
“一个自称‘无名’的年轻道士。”你指尖轻点石桌,勾勒出大致轮廓,“他根骨是百年难遇的道门奇才,却因走火入魔功力尽废,精神时好时坏——应该常在阆州城内外的街上周边徘徊,时而可能疯癫乱语。”
“找到他后,务必以礼相待,不可有半分轻慢,更不许用强。”你抬眼看向江龙潜,目光扫过他额角疤痕,语气加重了三分,“你亲自去说:锦城杨仪,邀他共论大道,我有办法,能助他重塑道基,重归巅峰。”
江龙潜瞳孔微缩,端着茶盏的手顿在半空——太一神宫的年轻道士?社长竟对一个疯癫道人如此重视,甚至要他亲自出面“邀”请?但他深知社长从不做无用之事,压下心头疑惑,猛地起身拱手,声如洪钟:“卑职遵命!即刻调附近情报站全员出动,便是掘地三尺,也定将人找到!”
“慢着。”你指尖叩了叩石桌,青瓷茶盏轻颤,“给你三天时限。三日后的此刻,我要在这剧院里,见到他。”
“是!卑职以项上人头担保,三日内必带他到!”江龙潜躬身抱拳,铁牌撞击声清脆作响,转身时脚步带风,玄色劲装扫过石阶,竟带起几分急切的悍勇。
凉亭重归寂静,只剩紫藤花瓣簌簌飘落,落在茶盏中,与舒展的茶叶缠在一起。你端起茶盏,望着杯中浮沉的花瓣,嘴角笑意渐深,眼底却翻涌着布局天下的冷光。
无名……太一神宫……昆仑雪山……
你轻啜一口茶水,茶香在舌尖散开,却压不住眼底的锋芒。圣佛啊圣佛,你这活了三百年的老怪物,盘踞昆仑太一神宫旧址,自以为藏得隐秘,却不知你当年覆灭太一神宫时,漏了这么一颗最关键的棋子。
圣佛,你这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定然想不到,我早已在你家门口埋下了一颗棋子。
他走火入魔、功力尽废,于旁人是废棋;于你,却是破局的关键——他熟稔太一神宫的机关秘道,知晓昆仑雪山的布防弱点,更对圣佛恨之入骨。他要复仇,要重证道心;你要破昆仑,除魔障。这桩交易,本就是天作之合。
你将茶盏顿在石桌上,花瓣随震波沉底。阳光穿过紫藤花影,在你脸上投下斑驳光影,那抹笑意里,既有对猎物入网的笃定,更有对天下棋局的掌控——这颗被遗弃的棋子,终将替你,捅穿敌人最坚固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