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幻境考核睡着了（1 / 2）
资质测试引发的骚动还未完全平息，林风迷迷糊糊通过第一轮的消息已经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演武场。当他晕乎乎地走到休息区时，明显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和之前截然不同。
“看，就是那小子，把测灵石都撑裂了！”
“蓝色资质啊！咱们外门多少年没出过蓝色资质了？”
“可他看起来……怎么也不像天才的样子啊？”
“人不可貌相懂不懂！说不定人家就是那种大智若愚的类型！”
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张莽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身边几个跟班也识趣地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有偶尔投来的目光中，还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和一丝嫉妒。
林风找了个角落的石头坐下，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额头，脑子一片混乱。他到现在也没搞明白，自己那点微末灵力，怎么就突然变得那么“汹涌澎湃”，连测灵石都承受不住了？
“难道……是因为昨晚那个梦？”他突发奇想，“梦里我可是能召唤金龙彩凤的绝世天才，虽然只是梦，但说不定沾了点仙气？”
想到这里，他赶紧摇摇头，把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甩出脑外。怎么可能，一定是测灵石年久失修，刚好被他赶上了！对，一定是这样！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主持考核的山羊胡长老已经命人将裂开的测灵石搬走，换上了一块新的。测试继续进行，但所有人的心思显然都已经不在那上面了，目光时不时就会飘向角落里的林风。
约莫一个时辰后，第一轮资质测试全部结束。近千名参加考核的弟子，最终只有不到两百人通过了最低的赤色资质标准，其中达到绿色以上的不足三十人，而像林风这样引发异象的，仅此一例。
“通过第一轮者，随我来！”一位面容严肃的黑袍长老站起身，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众人连忙跟上，穿过演武场，来到后山一处被薄雾笼罩的平台上。平台中央，矗立着三座两人高的青铜古镜，镜面并非映照人影，而是如水波般缓缓流转，散发着玄奥的气息。
“第二轮，心性幻境考核。”黑袍长老负手而立，目光扫过众人，“此乃‘问心镜’，可照见本心，衍生幻境。入镜者，需经历七情六欲、生死恐惧之考验。坚持一炷香时间不迷失自我，即为通过。若能破幻而出，评级更佳。”
他顿了顿，特别补充道：“幻境之中，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尔等所感可能绵长，实则短暂。切记，坚守本心，不为外物所动！”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有心志坚定者跃跃欲试，有心虚者面露忐忑。这心性考核，可比单纯的资质测试要难得多，也危险得多。每年都有弟子在幻境中迷失，轻则神魂受损，重则道心崩毁。
林风听着长老的讲解，却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昨晚折腾到半夜，又做了那么长一个荒诞的梦，早上起来时本就精神不济。刚才在资质测试中那一通“搏命”输出，更是几乎榨干了他本就稀薄的精力。此刻站在这里，听着长老慢条斯理的讲解，那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让他昏昏欲睡。
他强打精神，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总算清醒了些。
“不能睡，不能睡……这可是考核……”他不断提醒自己。
考核很快开始。弟子们分成三组，依次走向三座问心镜。当他们的手触碰到镜面时，整个人便如同被水波吞没，消失在镜中。外界只能看到镜面上泛起不同的涟漪，以及偶尔传出的、被镜面隔绝后显得模糊的惊呼或闷哼。
已经进入的弟子，有的很快镜面便剧烈波动，显示其内心挣扎激烈；有的则相对平稳，但面色也会变幻不定。平台周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着。
轮到林风这一组了。他跟着队伍，迷迷糊糊地走到中间那面问心镜前。前面几个弟子接触到镜面后，表情立刻变得或痛苦或迷醉，然后被吸入镜中。
终于轮到他了。
林风深吸一口气，学着别人的样子，将手掌按在了冰凉的镜面上。
触手的瞬间，一股奇异的吸力传来，同时有一股温和却无孔不入的力量试图探入他的意识。按照正常流程，此时他应该集中精神，应对即将到来的幻境考验。
但林风实在太困了。
那股探入意识的力量，非但没有让他警醒，反而像是一首轻柔的催眠曲。他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最后一点强撑的意识彻底涣散。
“不行了……真的……撑不住了……”这个念头闪过，他眼睛一闭，身体向前一倾，整个人被吸入镜中。
问心镜内部，是一个纯白无垠的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时间与空间的规则都与外界不同。当考核者进入后，问心镜会读取其表层意识中最活跃的念头、最深层的欲望与恐惧，并以此为蓝本，编织出量身定制的幻境。
此刻，林风的意识体漂浮在这纯白空间中。
问心镜的力量温柔地包裹着他，开始扫描、读取。
它首先捕捉到的，是林风意识表层最活跃的念头——
“好困……”
“想睡觉……”
“床……硬板床也行……”
“呼……zzz……”
是的，最活跃的，不是对修炼的渴望，不是对强大的追求，甚至不是对通过考核的执着，而是最简单、最原始的生理需求：睡觉。
问心镜似乎卡顿了一下。它运转数百年来，读取过无数弟子的意识，有贪念、有妄念、有执念、有惧念……但如此纯粹且强烈的“睡念”，还是头一回遇到。
按照程序，它应该开始编织幻境了。可是……编织什么呢？难道要编织一个超级舒适柔软的大床，然后让他在幻境里睡得更香？
这显然不符合考核的初衷。
问心镜的核心阵法微微闪烁，尝试深入一层，读取林风更深层的意识。它越过那汹涌的“睡意”，试图寻找一些更“常规”的素材：比如对贫穷的恐惧？对被人看不起的不甘？对修炼的渴望？或者一些童年阴影？
然而，当它的力量试图深入时，却遇到了一层奇特的“屏障”。
这屏障并非林风主动设防——他要是会这个，也不至于在外门混得这么惨——而是极度困倦状态下，意识自然收缩、凝聚形成的一种近乎“空明”的状态。用通俗的话说，就是困到脑子一片空白，啥也不想了。
问心镜的力量在这片“空白”中游走，试图找到一些可以抓住的“线头”。它捕捉到了一些记忆碎片：昨晚熬夜捣鼓法器的画面，额头撞到“铁疙瘩”的疼痛，梦里那些荒诞的场景，测灵石裂开时的懵逼……
但这些碎片过于零散，且都被浓厚的“困意”所包裹、稀释。问心镜的核心阵法开始加速运转，试图从这些碎片中提炼出可以用来构建幻境的“情绪内核”：挫败感？应该有一点。侥幸心理？好像也有。对未来考核的焦虑？这个肯定有！
找到了！焦虑！
问心镜如获至宝，立刻抓住“对考核的焦虑”这一点，开始构建幻境。
纯白空间开始扭曲、变化。一座巨大的擂台缓缓浮现，台下人山人海，台上站着狞笑的张莽，手持秋水剑。而林风自己，则穿着那身破旧的弟子服，两手空空，孤立无援。
很标准的心魔幻境，考验的是面对强敌时的勇气与意志。
幻境构建完成，问心镜开始将林风的意识体“投放”进去。
然而，就在意识体即将与幻境融合的刹那——
“呼……噜……zzZZ……”
一阵平稳、绵长、甚至带着几分节奏感的鼾声，从林风的意识体中传了出来。
他的意识体在纯白空间中翻了个身，咂咂嘴，睡得更熟了。那鼾声在空旷的意识空间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问心镜：“......”
幻境擂台、张莽、台下观众，所有的一切都凝固了一瞬。张莽脸上的狞笑僵在那里，举起的剑停在半空。整个幻境仿佛成了一幅静止的画。
问心镜的核心阵法疯狂闪烁，它检测到目标意识体并未与幻境产生任何“交互”。没有恐惧，没有紧张，没有思考对策，甚至连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只有鼾声。
按照设计，问心镜应该加大力度，用更逼真的场景、更强烈的刺激来“唤醒”考核者，迫使其与幻境互动。于是，幻境中的张莽动了，他厉喝一声，剑光暴涨，朝着林风噼来！台下的观众发出震天的助威和嘲笑声！场景逼真至极，剑气仿佛已经触及皮肤！
而林风的意识体呢？
“呼……噜……嗝……”他打了个小小的呼噜，似乎在梦里梦到了什么，嘟囔了一句：“别吵……睡觉呢……”
然后，鼾声继续，平稳依旧。
幻境中的剑气穿过了他的身体——但因为他根本没有“相信”这是真的，所以这攻击毫无意义，就像光影穿过空气。
问心镜的核心阵法运转速度已经提升到了正常值的百分之三百。它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考核者在幻境里睡着了？！还睡得这么香？！这怎么办？继续加强刺激？可再加强，就要超出安全阈值，可能真的伤及考核者神魂了！
就在问心镜的“逻辑”陷入混乱，不断在“加强刺激”和“保护考核者”之间摇摆时，它读取到了林风意识深处，因为极度困倦而自然产生的一点“潜意识抱怨”：
“烦死了……考个试这么多事儿……就不能让人好好睡一觉吗……破镜子……”
这念头很微弱，但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