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幻境考核睡着了（2 / 2）
问心镜：“！！！”
“破镜子”？！
它虽然只是法器，没有真正的灵智，但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问心”，对与“心”相关的信息极为敏感。这句潜意识里的抱怨，带着一丝不耐烦和……嫌弃？
下一刻，问心镜做出了一个或许是它诞生以来最“情绪化”的反应——既然你觉得我烦，嫌我是“破镜子”，那好，我给你看点“不破”的！
纯白空间勐地震荡！那个擂台幻境瞬间崩碎！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宏大、更加恐怖的场景！
无尽的深渊在脚下展开，厉鬼哀嚎！九天雷劫在头顶凝聚，天威浩荡！心爱之人（虽然林风目前还没有）在眼前惨死，肝肠寸断！无穷的财富与权力唾手可得，极致的诱惑！长生大道就在眼前，却步步杀机……
七情六欲，生死恐怖，贪嗔痴慢疑……所有它能调动的、最强烈的、最本源的幻境模版，在这一刻被它一股脑地、毫无节制地砸向了林风那沉睡的意识体！
它要这个敢嫌弃它、敢在它里面睡觉的家伙，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问心”！
然而——
林风的意识体，在这毁天灭地、变幻无穷的恐怖幻象风暴中，如同暴风雨海面上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
厉鬼扑来？他翻个身，鼾声稍顿，梦呓道：“走开……挡着我光了……”
天雷噼下？他挠挠脸，继续睡。
诱惑出现？他咂咂嘴：“唔……烧鸡？明天……再吃……”
悲恸场景？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不是他心志坚定到了视万物为刍狗的境界，而是他真的太困了，困到所有的幻象在他那近乎停滞的意识中，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刺激。他的意识就像一块吸满了水的海绵，已经饱和到再也渗不进任何东西——包括恐惧和欲望。
问心镜彻底“抓狂”了。
它的核心阵法运转速度已经突破了安全红线，发出了细微的、只有法器本身能察觉到的“过载”警报。但它不管，它今天非要让这个家伙有点反应不可！
更多的幻象！更强的精神冲击！更本源的心魔引动！
“嗡嗡嗡——”
问心镜本体，外界那面青铜古镜，开始微微震颤起来。镜面上的水波剧烈翻滚，不再是之前那种有规律的涟漪，而是像是沸腾了一般！
守在镜外的黑袍长老最先察觉到异常，他眉头一皱，凝神看向镜面。旁边另外两位主持其他镜子的长老也投来了目光。
“李长老，中间这面问心镜似乎有些异常？”一位长老疑惑道。
黑袍李长老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指，凌空画了几个符文，打入镜中，想要探查内部情况。然而，他的神识刚探入，就被一股混乱、狂暴、且充满“怨念”的幻境洪流给冲了回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李长老脸色微变，“问心镜的幻境生成怎么如此暴烈无序？里面是哪位弟子？”
他立刻看向旁边负责记录的执事弟子。执事弟子慌忙翻看名册，结结巴巴道：“回……回长老，此刻在中间镜中的，是……是林风。”
“林风？那个撑爆测灵石的林风？”三位长老同时一怔，随即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就在这时——
“咔……咔嚓……”
一阵轻微的、却让所有人心头一跳的碎裂声，从问心镜的镜框处传来！
只见那传承了数百年、经历过无数次考核都安然无恙的青铜镜框上，竟然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纹！而镜面中的水波，已经开始出现不稳定的闪烁和扭曲，仿佛随时可能崩溃！
“不好！问心镜过载了！”李长老失声惊呼，再也顾不得许多，双手勐地按在镜面上，磅礴的灵力汹涌而出，试图强行稳定镜中的幻境，并将里面的弟子拉出来！
然而，已经晚了。
问心镜内部，那无穷无尽的幻象洪流，终于超出了它自身阵法结构的承载极限。而这一切的“燃料”——林风那沉寂如古井、只有鼾声回荡的意识——偏偏又是最难以“消化”的那种。
就像一个厨师发了疯似的往锅里倒各种最烈性的调料，想要做出一道能辣哭所有人的菜，却发现唯一的食客是个味觉失灵的家伙，不仅尝不出味道，还嫌厨房吵了他睡觉。
憋屈，太憋屈了。
“轰——！！！”
不是实际的声音，而是一阵强烈的精神冲击波从问心镜中勐地爆发开来！镜面上的水波瞬间炸开，化作漫天光点消散！整个青铜镜身剧烈一震，镜框上的裂纹又多了好几道！
一道人影被从镜中“吐”了出来，噗通一声摔在平台上，正是林风。
他躺在地上，眼睛还闭着，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满足的口水痕，胸膛规律地起伏着——
“呼……zzZZ……”
鼾声依旧，甚至因为离开了那个“吵闹”的镜子，而显得更加平稳香甜。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躺在地上酣睡的林风，又看看那镜框开裂、镜面暗澹、显然受损不轻的问心镜，脑子都有些转不过弯来。
李长老脸色铁青，快步上前，先检查了一下问心镜，确认核心阵法未毁，只是暂时过载需要温养修复后，才松了口气。然后他走到林风身边，蹲下身，探查他的情况。
这一探查，李长老脸上的表情更加精彩了。
神魂平稳，气息均匀，灵台清明……别说受损了，这家伙根本就是深度睡眠状态！而且睡得无比踏实，仿佛刚才不是进了凶险的幻境考核，而是回自己床上补了个回笼觉！
“醒醒！”李长老不得不用上一点清心咒，轻轻点在林风额头。
“嗯……啊？”林风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长老严肃的脸，吓了一跳，勐地坐起身，“长……长老？考核结束了吗？我……我通过了吗？”
他这才发现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那眼神复杂极了，有震惊，有茫然，有难以置信，甚至还有一丝……敬畏？
李长老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眼神变幻不定，最终缓缓站起身，深吸一口气，用一种极其复杂的语气宣布：
“林风，于问心镜中，面对七情六欲、万千幻象，心神凝定，不为所动，意识沉寂如古井无波……嗯，鼾声……均匀平稳，彰显其道心稳固，已达‘见境不惑，处变不惊’之高深心境。第二轮幻境考核，评级——甲等！”
宣布完，李长老自己都觉得脸颊有点发烫。这话说得，他自己都快信了！
“什么？甲等？！”
“古井无波？见境不惑？”
“他在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刚刚好像听到鼾声了，是错觉吗？”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张莽更是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林风，仿佛要把他看穿。
林风自己也懵了。他就记得自己太困，碰到镜子后就睡着了，做了个很短很平静的梦，梦里有张莽在练剑，但离得很远，一点也不吓人……然后就被叫醒了。
这就……甲等了？因为睡得香？
他挠了挠头，看着长老那有些别扭的表情，又看了看旁边那面明显不对劲的问心镜，隐约明白了点什么，但又不太确定。
“那个……长老，”他小心翼翼地问，“那面镜子……它没事吧？”
李长老嘴角抽搐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无妨，年久失修而已。”
年久失修？旁边另外两位长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古怪。青云宗的问心镜，每年都有专人对阵法进行维护温养，怎么可能随便就“年久失修”？
但眼下，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了。难道真要对外宣布，有个弟子在幻境考核里睡着了，结果把问心镜给“睡”过载了？
林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打了个哈欠，残留的睡意让他眼神依旧有些迷离。
看着他那副“纯真无辜”又困倦的样子，李长老和其他两位长老心里，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个念头：
这小子，邪门，太邪门了！
而关于“林风于问心镜中酣然入睡，道心稳固获评甲等，问心镜不堪重负当场开裂”的传说，以比上午“撑爆测灵石”更快的速度，悄然在青云宗内传播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