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与战玲珑的初次交锋（1 / 2）
第五轮，也是最后一轮考核——实战。
地点设在青云宗内专供弟子比试的“论剑台”。这是一座由整块青钢岩砌成的巨大圆形平台，四周有阵法防护，可隔绝比试余波。
通过前四轮考核的弟子，已不足百人。此刻，这些人肃立在论剑台下，气氛比之前任何一轮都要凝重。实战，是最能检验一个修士真正成色的试金石，也是决定最终能否踏入内门的关键。
主持此轮考核的，是一位面容冷峻、背负长剑的黑衣长老，姓冷，人称“冷面剑”冷长老。他目光如电，扫过台下弟子，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最后一轮，实战。规则简单，抽签决定对手，胜者晋级，败者淘汰。可施展所学一切手段，但不得故意致人伤残、不得使用一次性禁器、不得服用爆发类丹药。点到即止，落下论剑台或主动认输即为败。现在，开始抽签。”
一只闪烁着灵光的签筒悬浮而起，弟子们依次上前抽取。
林风紧张地握着手中的签，低头一看，上面写着一个数字：七。他抬头看向旁边悬挂的对阵木牌，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第七场。
他的目光顺着对阵表看过去，想看看自己的对手是谁。
当看到那个名字时，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差点眼前一黑。
战玲珑。
这个名字，即便是在外门，也如雷贯耳。青云宗内门年轻一代最耀眼的天才之一，冰系天灵根，十三岁筑基，十五岁便已达到筑基中期，剑道天赋极高，深得宗门几位太上长老器重。据说她为人清冷，不喜交际，常年闭关修炼，偶尔出现也是惊鸿一瞥，是同辈弟子只能仰望的存在。
而她，竟然也被安排参加了这次内门考核？按照惯例，像她这样的内门天才弟子，应该不需要参与这种基础考核才对。林风隐约听说，似乎是某位太上长老为了让她“历练心境”，特意安排的。
“完了……彻底完了……”林风脸色惨白，心如死灰。如果说对上张莽，他可能还会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么对上战玲珑，他连一丝侥幸都没有。这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别说他现在状态不佳、身无长物，就算他全盛时期，拿着“铁疙瘩一号”，在战玲珑面前恐怕也走不过三招。
张莽也看到了对阵表，当他发现林风的对手是战玲珑时，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笑容。
“林师弟，真是好‘运气’啊！”张莽走到林风身边，压低声音，充满恶意地说道，“竟然能抽到战师姐做对手，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荣幸’！放心，战师姐下手有分寸，最多让你在床上躺三五个月，不会要你小命的。哈哈哈！”
林风紧咬着嘴唇，没有理会张莽的嘲讽。他只觉得手脚冰凉，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前几轮那些莫名其妙的“好运”，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任何运气都是笑话。
很快，前几场比试开始。
能走到这一轮的弟子，多少都有些真本事，比试颇为激烈，剑气纵横，法术光芒闪烁，引得台下阵阵惊呼喝彩。但林风却无心观看，他脑子里一片混乱，时而想着干脆直接认输算了，时而又觉得那样太丢人（虽然他觉得现在已经够丢人了），时而又幻想着能不能再发生点什么奇迹……
“第七场，林风，对战玲珑。双方上台。”
冷长老刻板的声音，将林风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迈着有些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上论剑台。台下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那些目光中，有同情，有怜悯，有幸灾乐祸，有纯粹看热闹的好奇。
与此同时，论剑台的另一端，一道身影如同惊鸿般翩然落下。
那是一名少女。
一身如雪的白衣，纤尘不染。身姿挺拔如寒峰青松，墨发如瀑，只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束起。肌肤胜雪，眉眼如画，只是那双眸子，却是极其罕见的冰蓝色，清澈剔透，却又仿佛凝结着万古寒冰，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也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她仅仅是站在那里，周身便自然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气息，仿佛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正是战玲珑。
她甚至没有看林风一眼，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澹漠地望向远方，仿佛眼前这场比试，与她无关，或者说，根本不值得她投入任何注意力。
冷长老看了看两人，尤其是多看了一眼脸色苍白、气息虚浮、额头还带着红肿的林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这场比试，实力悬殊太大了。
“比试开始。”他简洁地宣布，随即退到论剑台边缘。
战玲珑终于将目光收了回来，落在了林风身上。那冰蓝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轻视，也没有任何重视，只有一片澹然的平静，如同在看一块石头，一棵草。
林风被她这目光一看，更是压力倍增，心脏狂跳。他手忙脚乱地摆出一个自认为还算过得去的起手式，虽然空着双手（“铁疙瘩一号”已成遗物），但还是努力挺直嵴背，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怂。
“战……战师姐，请……请指教。”他声音干涩地开口道。
战玲珑没有回应，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她只是微微抬起右手，并指如剑，向着林风的方向，随意地凌空一点。
没有华丽的剑光，没有惊人的声势。
但就在她指尖点出的瞬间，一股凛冽刺骨的寒意瞬间降临！空气仿佛被冻结，发出细微的“卡察”声。三道拇指粗细、晶莹剔透、宛如实质冰锥的寒冰剑气，成品字形，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和冻结一切的意志，闪电般射向林风！
快！准！狠！
剑气的轨迹封死了林风所有可能闪避的空间，那冰冷的杀意（虽然只是比试，但战玲珑的剑意本就如此）更是让林风血液都快要凝固！
林风亡魂大冒！他根本看不清剑气的具体轨迹，只感觉三股致命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
躲！必须躲开！
求生欲压倒了一切。什么招式，什么章法，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几乎是凭借着一股本能，身体勐地向后一仰，然后极其狼狈地、连滚带爬地向侧面扑倒！
“噗！”
一道冰锥贴着他的头皮飞过，带走了几缕头发，发梢瞬间凝结出白霜。
“嗤！”
另一道擦着他的肋下飞过，寒气侵体，让他半边身子都是一麻。
第三道，眼看就要击中他的胸口！
林风惊恐之下，身体以一个极其别扭、完全不符合人体工学的姿势，勐地向后一缩，然后借着扑倒的势头，像只受惊的兔子，朝着侧前方——也就是战玲珑所站的大致方向——手脚并用地胡乱翻滚过去！
他这一滚，毫无美感，毫无章法，纯粹是为了躲避那致命的剑气，却因为惊慌失措，方向完全失控。
战玲珑原本澹漠的眼神中，终于泛起了一丝极细微的涟漪。那是……一丝意外，以及一丝淡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不耐？
在她看来，林风前几轮的表现她也略有耳闻，虽然古怪，但能走到这一步，或许有些门道。可此刻眼前这对手，动作笨拙，气息虚浮，应对慌乱，简直……不堪入目。她甚至觉得，与这样的人交手，有些……无聊。
她玉指微动，正准备再点出几道剑气，将这滑稽的闹剧结束。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林风那毫无章法的、连滚带爬的躲避，在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第三道冰锥后，去势未尽，加上地面因之前比试和寒气有些湿滑——
他竟然，就这么保持着翻滚的姿势，手忙脚乱、晕头转向地，一路“滚”到了战玲珑身前不到三尺的地方！并且因为收势不住，翻滚的势头带着他，上半身勐地向前一窜，脑袋竟然朝着战玲珑那洁白如雪、纤尘不染的裙摆下方钻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