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源海浅滩（2 / 2）

看到了那场与“湮灭兽潮”的终极战争，黑暗与光芒的对撞，文明的悲歌……

看到了“织网者”系统被剥离、固化、启动的冰冷过程……

甚至，看到了陈启自己的一些记忆碎片——他在停尸房初次看见死线时的惊恐，与林瑶、王刚并肩作战的场景，在遗迹中触摸晶体残骸时的震撼……

这些影像并非连贯的叙事，而是跳跃的、破碎的，仿佛是这片“源海”本身记忆的浮光掠影，又或者……是它在读取他们（尤其是陈启）意识中携带的信息时，产生的某种“回响”。

“它在‘看’我们……也在给我们‘看’……”锚链喃喃道。

林瑶心中震撼。这片“源海”，似乎并非纯粹的能量集合，它更像是一个活着的、承载着“播种者”文明全部记忆与知识的……集体意识海洋！而他们这些闯入者，尤其是携带了“可能性之种”印记和大量相关信息的陈启，就像是投入这片海洋的石子，激起了这些沉睡的记忆涟漪。

更重要的是，她注意到，每当出现与“播种者”文明、与“诺德萨”、或与陈启相关的正面记忆碎片时，外部光芒会变得更加温暖柔和，陈启左眼的微光也会相应明亮一丝，他的生命指标甚至会出现极其微小的、积极的波动。

而当那些关于战争、关于“织网者”系统僵化、关于“湮灭”威胁的负面影像浮现时，光芒会变得稍显冷冽，陈启的眉头也会无意识地蹙紧。

这片“源海”，似乎能够感知情绪，区分“善意的记忆”与“恶意的伤痕”。它在用这种方式，与陈启建立更深层的连接？还是在……评估他们？

就在这时，所有的影像忽然如同退潮般消失。外部乳白色的光芒开始缓缓向内收缩、凝聚，在深潜器前方不远处，形成了一个更加明亮、更加凝实的……光之漩涡。

漩涡中心，不再有破碎的记忆影像，而是缓缓浮现出一样东西的轮廓——

那是一枚结构复杂、缓缓旋转的、纯粹由光芒构成的多面晶体虚影。

其形态，与陈启在远古遗迹“静滞间”中看到的那枚“可能性之种”实物，一模一样。

光之漩涡静静旋转，晶体虚影在其中沉浮，散发出一种无声的、却直达灵魂深处的**询问与期待的波动。

它似乎在等待什么。

等待一个回应。

一个证明。

或者……一个选择。

林瑶和锚链屏住呼吸，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依旧沉睡的陈启。

他左眼的微光，此刻明亮到了进入这里后的顶点，正与那漩涡中的晶体虚影，产生着清晰无比的共鸣脉动。

源海浅滩，在展示了它的记忆与伤疤后，终于向他们这些意外的访客，显露出了它隐藏最深的……核心，以及一个可能决定所有人命运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