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晨雾中的试探（2）（1 / 1）

海面上，白色的弹道划破晨雾，然而由于距离较远，加上雾气对瞄准的影响，炮弹大多偏离了目标。只有一发炮弹落在“白鹭号”左舷约五十米处，激起巨大的水柱，打湿了水兵们的衣服。

“规避动作！左满舵！”勒克莱尔大喊，“主炮还击，自由射击！”“白鹭号”的六门152毫米主炮立刻开火，炮弹呼啸着飞向“海鹰号”。同样，只有两发炮弹落在“海鹰号”附近，掀起的水柱将舰桥的玻璃溅得模糊不清。

施奈德下令：“调整航向至300°，航速保持20节，主炮交替射击，持续压制敌方！”“海鹰号”的主炮开始进行间歇性射击，每两门炮为一组，轮流发射，既保持了火力压制，又能不断修正射击参数。

“白鹭号”也不甘示弱，舰艇在海面上灵活转向，主炮持续还击。双方的炮弹在雾中穿梭，不断有炮弹落在彼此附近，激起的水柱此起彼伏，如同海面上突然升起的水墙。冰冷的海水被炮弹炸得飞溅，落在甲板上结起薄冰，水兵们在甲板上来回奔跑，丝毫不敢懈怠。

上午七点三十分，“海鹰号”的一发150毫米炮弹终于命中目标，落在“白鹭号”的右舷甲板上。炮弹击穿了甲板的木质表层，却被下方的装甲板挡住，未能造成致命伤害，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碎了“白鹭号”右舷的部分舷窗，几名正在甲板上作业的水兵被冲击波掀倒在地，嘴角渗出鲜血。

“右舷中弹，甲板受损，两名水兵受伤！”“白鹭号”的损管队长立刻报告。勒克莱尔咬了咬牙：“损管队立即处理，主炮继续射击，不要停！”这场前哨战的关键是压制对方，同时收集情报，不能轻易撤退。

“海鹰号”上，无线电操作员海因里希正在持续向旗舰发报：“与高卢海军‘白鹭号’侦察巡洋舰交火，目前距离一万米，双方均有炮击，我方暂未受损，敌方右舷疑似中弹，持续更新态势。”信号通过无线电波，迅速传回德意志海军侦察舰队旗舰，旗舰随即又将情报上报给海军司令部，但由于只是单艘侦察巡洋舰的交火，并未引起最高层的过度关注。

双方的炮击持续了二十分钟，“海鹰号”共发射了一百二十八发炮弹，仅命中两发，一发命中“白鹭号”右舷甲板，另一发命中了“白鹭号”的后主炮炮盾，未能击穿装甲，只是造成了轻微损坏。而“白鹭号”发射了九十七发炮弹，命中一发，落在“海鹰号”的舰艉，击穿了甲板上的一个储物舱，导致部分物资受损，但并未影响舰艇的航行和作战能力。

“舰长，敌方火力持续，我们的炮弹命中率太低，是否调整战术？”科恩向施奈德建议。施奈德看着海图，思考片刻：“航速提升至23节，调整航向至240°，逼近敌方至八千五百米距离，使用副炮进行辅助射击，扰乱敌方瞄准！”

“海鹰号”的副炮是四门105毫米火炮，虽然威力较小，但射速更快。随着舰艇逼近，副炮开始加入战斗，炮弹密集地飞向“白鹭号”，虽然大多未能命中，但确实干扰了“白鹭号”的瞄准节奏。

勒克莱尔发现“海鹰号”正在逼近，立刻下令：“保持距离，航速提升至24节，航向调整至180°，拉开距离后再进行射击！”他深知，“海鹰号”的主炮数量比“白鹭号”多，近距离交火对己方不利。

“白鹭号”加速转向，试图拉开距离，“海鹰号”则紧追不舍，双方在雾中展开了一场追逐战。主炮和副炮的射击声此起彼伏，炮弹呼啸而过，海面上水柱林立，雾气被炮火熏得更加浑浊，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海水的混合气味。

上午八点零五分，“白鹭号”的一发152毫米炮弹终于造成了实质性伤害，命中了“海鹰号”的左舷锅炉舱附近。炮弹击穿了外层装甲，虽然未能直接命中锅炉，但爆炸产生的碎片划破了一根蒸汽管道，高压蒸汽瞬间喷涌而出，烫伤了两名正在作业的水兵。

“左舷锅炉舱蒸汽泄漏，动力输出下降10%！”动力舱的报告传来。施奈德脸色微变：“损管队立即抢修，关闭受损管道，主炮继续射击，压制敌方，不要让他们趁机逼近！”

损管队员穿着防火服，冒着高温冲进锅炉舱，迅速关闭了受损管道的阀门，开始清理碎片。虽然动力受到了一定影响，但“海鹰号”的主炮火力并未减弱，依旧持续向“白鹭号”射击。

与此同时，“白鹭号”也遭遇了麻烦。“海鹰号”的一发150毫米炮弹命中了“白鹭号”的无线电室顶部，虽然未能击穿装甲，但剧烈的震动导致无线电发报机出现故障，与旗舰的通讯暂时中断。“舰长，无线电故障，无法向旗舰发报！”通信官焦急地报告。

勒克莱尔心中一沉，没有了无线电通讯，他们无法及时将战场态势上报，这对后续的情报传递极为不利。“让维修人员立即抢修，无论如何也要恢复通讯！”他下令道，同时让信号兵通过灯光信号，试图与可能在附近的己方舰艇取得联系，但在浓雾中，灯光信号的传播距离有限，根本无法被其他舰艇发现。

上午八点二十分，晨雾开始逐渐消散，能见度提升至三千米。“海鹰号”的测距手报告：“目标距离八千八百米，航向180°，航速24节！”施奈德看着越来越清晰的“白鹭号”，下令：“主炮进行齐射，目标敌方无线电室位置，争取摧毁其通讯能力！”

八门150毫米主炮再次齐射，这次的射击精度明显提升。两发炮弹命中了“白鹭号”的上层建筑，其中一发直接命中了无线电室所在的位置，炮弹击穿了屋顶，炸毁了已经受损的发报机，无线电室瞬间被浓烟笼罩，几名通信官和维修人员当场牺牲。

“无线电室被毁，无法修复！”通信官的报告带着绝望。勒克莱尔看着浓烟滚滚的无线电室，知道继续战斗下去已无意义，他们的任务是侦察，而非与敌方死拼，如今通讯中断，情报无法传递，再坚持下去只会遭受更大的损失。“命令各炮位停止射击，调整航向至90°，航速提升至25节，撤退！”他艰难地下达了撤退命令。

“白鹭号”加速转向，朝着东北方向快速撤退，主炮不再射击，全力规避“海鹰号”的炮火。施奈德看着撤退的“白鹭号”，没有下令追击：“停止射击，调整航向至原航线，无线电室向旗舰发报，详细汇报交火情况，包括敌方舰艇型号、受损情况、撤退方向和航速。”“海鹰号”的任务是侦察，而非追击，过度追击可能会陷入敌方的埋伏。

海面上的炮火声渐渐平息，只剩下舰艇主机的轰鸣声和海浪拍打船舷的声音。水兵们开始清理甲板上的炮弹壳和碎片，损管队继续抢修受损的蒸汽管道，医疗兵则在救治受伤的水兵。

无线电室里，海因里希正在发报：“1919年1月17日上午七点二十分至八点二十分，与高卢海军‘白鹭号’侦察巡洋舰在北纬55°30′，西经4°20′海域交火，我方发射炮弹一百八十六发，命中四发，敌方右舷甲板、后主炮炮盾、上层建筑、无线电室受损，已向东北方向撤退，航速25节。我方左舷锅炉舱蒸汽管道受损，两名水兵受伤，一间储物舱受损，无人员牺牲。目前已恢复原航线，继续执行侦察任务。”

信号一级一级向上传递，先是传到德意志海军侦察舰队旗舰，旗舰汇总后上报给海军司令部。由于只是单艘侦察巡洋舰的交火，并未发现敌方主力舰队，这份情报被标记为三级情报，存档备查，同时司令部下令“海鹰号”继续保持侦察，密切关注敌方动向。

上午九点整，“海鹰号”的侦察机再次升空，继续执行侦察任务，海面上恢复了平静，只有冰冷的海风依旧吹拂着，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场短暂而激烈的前哨战。而在北海的深处，双方的主力舰队正在悄然集结，一场更大规模的海战，正在酝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