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晨雾中的试探（3）（1 / 2）

上午九点，北海的晨雾在短暂消散后卷土重来，能见度重新回落至六百米。“海鹰号”侦察巡洋舰恢复了预定航线，舰艉的“信天翁”式侦察机再次升空，螺旋桨划破雾气的声响在空旷的海面上格外清晰。舰长卡尔·冯·施奈德少校站在舰桥，指尖摩挲着望远镜的金属镜筒，刚才与“白鹭号”的交火虽未造成重创，却像一根细针，刺破了这片海域的平静。

“舰长，动力舱报告，受损的蒸汽管道已修复，动力输出恢复至满额。”大副埃里希·科恩的声音带着一丝释然，“受伤水兵已得到救治，无生命危险，储物舱的破损也已用防水帆布临时封堵。”

施奈德微微颔首，目光投向海图上标注的侦察扇区：“通知各部门，保持二级戒备，测距手和了望哨加倍警惕，雾天最容易遭遇敌方舰艇集群。无线电室持续监听协约国频段，密切关注‘白鹭号’是否恢复通讯，同时每半小时向旗舰汇报一次位置和态势。”

无线电室里，海因里希戴着耳机，笔尖在记录纸上快速滑动。除了与己方旗舰的加密通讯，协约国的公共频段一片寂静，显然“白鹭号”的无线电室已彻底损毁，无法发出任何信号。这让海因里希有些不安——一艘失去通讯的侦察巡洋舰，很可能会直接返航，而其身后或许潜伏着协约国的侦察舰队主力。

与此同时，在“海鹰号”东南方向约七十海里处，高卢海军“苍鹭号”侦察舰队旗舰正焦躁地等待着“白鹭号”的消息。舰队司令让·迪普雷上校站在舰桥，眉头紧锁，手中的电报已经反复看了三遍——这是“白鹭号”在遭遇德军侦察机后发出的最后一条情报，此后便彻底失联。

“司令，‘白鹭号’失联已超过两小时，是否派出舰艇搜索？”参谋官路易·博诺上尉问道，语气中带着担忧。“苍鹭号”舰队下辖三艘侦察巡洋舰、四艘驱逐舰，原本的任务是与“白鹭号”形成侦察网，覆盖北海中部海域，如今“白鹭号”失联，整个侦察体系出现了缺口。

迪普雷上校走到海图前，手指在“白鹭号”最后报告的坐标周围画了个圈：“‘白鹭号’遭遇德军侦察机，大概率已与敌方侦察舰交火。命令‘雨燕号’‘百灵号’两艘侦察巡洋舰，带两艘驱逐舰向北纬55°30′，西经4°25′海域搜索前进，保持无线电静默，发现目标后立即发报，切勿单独交火。”他顿了顿，补充道，“其余舰艇原地待命，加强戒备，防止德军舰艇突袭。”

上午十点十五分，“海鹰号”的侦察机再次发现目标。飞行员汉森在雾层缝隙中，看到三艘舰艇正朝着西北方向航行，轮廓清晰，是协约国的驱逐舰。“发现协约国驱逐舰三艘，坐标北纬55°18′，西经4°10′，航向330°，航速19节。”迈尔迅速将情报发回“海鹰号”，同时操控飞机拉升高度，避免被敌方发现。

施奈德收到情报后，立刻调整航向：“转向至270°，航速降至16节，避开敌方驱逐舰集群。”他很清楚，侦察巡洋舰的优势在于速度和侦察能力，而非与灵活的驱逐舰缠斗，一旦被缠住，很可能暴露位置，引来更多协约国舰艇。

“海鹰号”在雾中悄然转向，甲板上的水兵屏住呼吸，尽量减少声响。驱逐舰的雷达尚未普及，但声呐和了望哨的警惕性极高，任何一点异常都可能引发警觉。雾气成为最好的掩护，“海鹰号”的航迹很快被海浪抚平，与三艘协约国驱逐舰擦肩而过，相距不足五海里，却始终未被发现。

无线电室里，海因里希截获了协约国驱逐舰之间的短距离通讯，内容简短而加密，但通过频率和信号强度判断，这几艘驱逐舰正在执行搜索任务。“舰长，敌方驱逐舰在进行加密通讯，疑似在搜索‘白鹭号’或我方舰艇。”海因里希报告道。

施奈德冷笑一声：“他们找不到我们的。命令侦察机继续扩大搜索半径，重点排查驱逐舰后方是否有主力舰艇。”协约国的侦察行动必然是梯次展开，驱逐舰在前，侦察巡洋舰在后，主力舰队则隐藏在更远处的海域。

就在“海鹰号”规避协约国驱逐舰的同时，“白鹭号”正艰难地朝着己方海域航行。舰长皮埃尔·勒克莱尔少校站在舰桥，看着受损的上层建筑，心中满是焦虑。无线电室被毁，无法发出求救信号，只能依靠航海钟和罗盘判断方向，而雾天的航行充满了不确定性，稍有偏差就可能偏离航线。

“舰长，左舷了望哨发现不明舰艇！”了望手的喊声让勒克莱尔心头一紧。他举起望远镜，雾中出现了两艘侦察巡洋舰的轮廓，桅杆上的三色旗隐约可见——是“雨燕号”和“百灵号”。

“发出灯光信号，表明身份！”勒克莱尔下令。信号兵立刻启动信号灯，在雾中闪烁出约定的识别代码。对面的舰艇很快回应，灯光信号确认了身份，“雨燕号”和“百灵号”迅速向“白鹭号”靠拢。

“勒克莱尔少校，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雨燕号”舰长弗朗索瓦·勒梅尔中校通过扩音器喊道，声音在雾中传播得有些失真。

“遭遇德军‘海鹰号’侦察巡洋舰，交火后无线电室被毁，两名水兵牺牲，五人受伤。”勒克莱尔的声音带着疲惫，“德军舰艇损伤轻微，目前仍在该海域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