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破格求贤,帝王远见觅干才(2 / 2)
这要是传出去。
满朝文武怕是要炸锅!
“陛下。”
张永咽了口唾沫。
声音发虚。
“一个秀才……
让巡抚亲自去请。
这不合规矩啊。
地方官要是知道了。
怕是要议论陛下‘不循祖制’……”
“规矩?”
朱厚照冷笑一声。
抬脚走到张永面前。
目光像淬了火的刀子。
直刺他的眼睛。
“等国库空到连边军的冬衣都买不起。
规矩能挡得住蒙古人的铁骑?
等士绅的田亩占了天下一半。
百姓饿得造反。
规矩能让他们不揭竿?”
他往前逼了半步。
龙袍的下摆扫过张永的鞋尖。
声音更厉:
“祖制要是管用。
国库会亏三十万两盐税?
祖制要是管用。
张鹤龄能占三万亩民田?
朕告诉你。
能救大明的才叫规矩!
护不住江山的。
那是废纸!”
张永被问得哑口无言。
头埋得更低。
后背都惊出了汗。
“老奴该死。
老奴这就去办!”
“慢着。”
朱厚照叫住他。
转身从袖中取出一枚鎏金令牌。
令牌上刻着“如朕亲临”四个篆字。
边角磨得发亮。
是太祖爷传下来的旧物。
“把这个给他。”
朱厚照把令牌塞进张永手里。
掌心的温度烫得张永一哆嗦。
“告诉江西巡抚。
找不到人。
他这个巡抚就别当了;
找到了却怠慢了。
朕让东厂摘他的乌纱!
要是敢走漏风声。
让文官们截了胡。
他全家都去大同军卫陪张家子弟!”
每一句都带着狠劲。
砸得张永心里发慌。
张永捧着令牌。
忽然明白——
陛下不是在胡闹。
是真要破格提拔一个无名之辈。
用新人的刀。
去斩旧人的利益网。
这是一场豪赌。
赌的是欧阳铎的本事。
赌的是大明的未来。
“老奴记住了!”
张永把令牌揣进怀里。
贴身放着。
躬身退到门口时。
又被朱厚照叫住。
“还有。”
朱厚照的声音放缓了些。
却带着更深的意味。
“找到欧阳铎后。
别让他走驿站。
别惊动沿途官府。
悄悄带进京。
直接送坤宁宫。
朕要亲自见他。”
他顿了顿。
指尖在窗台上敲了敲。
“朕要看看。
这个没被官场熏染的读书人。
能不能给朕带来点不一样的东西。
能不能让那些文官们。
看看什么叫‘真?理财’!”
张永心里一凛。
连忙应道:“老奴省得!”
他这才明白。
陛下不仅要找人才。
还要避开文官集团的耳目。
这个欧阳铎。
怕是要成为陛下手里的一把暗刃。
在暗中为大明开辟新的道路。
暖阁里重新安静下来。
朱厚照走到案前。
拿起那本《江西贡生名录》。
在“泰和”页空白处写下“欧阳铎”三个字。
朱笔的墨迹透过纸背。
像一滴即将燎原的火星。
他知道。
这个决定会引来轩然大波。
文官们会跳出来骂他“不循章法”。
会拿着“非进士不得入翰林”的祖制哭谏。
会说他“宠信草莽”“乱了朝纲”。
可比起国库空虚的危局。
这些非议又算得了什么?
太宗爷当年起用靖难功臣。
哪个不是破格提拔?
丘福从百户做到淇国公。
不就是靠太宗爷“不拘一格”?
太祖爷任用胡惟庸。
不也是看中他能打破旧官僚的壁垒?
成大事者。
从来不拘一格。
他坚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朱厚照拿起案上的军饷账本。
在“盐税改革”旁写下“欧阳铎”三个字。
红笔圈住。
像给这桩事定了钉。
他仿佛已经看到。
这个来自江西泰和的读书人。
正带着一群新人。
拿着算盘和律法。
闯进江南盐商的巢穴。
他们掀翻盐商的账房。
劈开私藏盐引的地窖。
把那些瞒报的税银、私藏的盐引。
一点点搬回国库。
让大明的财政重新焕发生机。
窗外的天色泛起鱼肚白时。
朱厚照终于拿起参茶。
茶已经凉了。
他却不在意。
仰头喝了大半。
茶盏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
反而驱散了些许疲惫。
他知道。
找到欧阳铎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要面对的。
是文官集团的反扑。
是士绅阶层的阻挠。
是千百年形成的陈规陋习。
可他不怕。
比起历史上那个三十一岁就蹊跷离世的正德皇帝。
他现在拥有的不仅是皇权。
还有改变一切的机会。
他要为大明开创一个崭新的未来。
让这个王朝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让那些蛀虫们。
好好尝尝“帝王之怒”的滋味!
“欧阳铎……”
朱厚照望着东方渐亮的天际。
天边的云染成了金红色。
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笑意。
“朕在京城等你。
可别让朕失望。”
此时的江西泰和县。
一间漏雨的私塾里。
屋顶的茅草缺了块。
雨珠顺着房梁往下滴。
“滴答”落在泥地上。
穿着打补丁长衫的欧阳铎正拿着三字经。
教一群农家孩子念书。
他的袖口磨破了。
露出里面的旧棉絮。
声音却洪亮得很:
“人之初。
性本善……”
他不知道。
千里之外的紫禁城里。
一位年轻的帝王已将他的名字。
刻在了大明的未来蓝图上。
他的命运。
即将因为皇帝的这一决定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大明的历史。
也将因为他的出现而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