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血脉提纯（2 / 2）
赤蓝看着自己的孙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又有一丝深深的担忧。他知道赤鳞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这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当年他就是靠着这份决绝，才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坐上了家主之位。但他也清楚，这条路有多难走，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赤迦的黑色蛇瞳死死盯着赤鳞，仿佛要看穿他的神魂，洞悉他所有的秘密。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好，既然你这么决定，长老会就不拦你。但赤鳞，你要记住——这是你的选择，将来无论结果如何，都要自己承担，家族不会为你的冲动买单。”
他顿了顿，十对翅膀缓缓收敛，暗金色的鳞片重新恢复了平静：“另外，为了防止意外，这份精血由赤蓝长老亲自护送，明天和你一起去见那赤天。赤蓝长老经验丰富，若是真有什么变故，也能及时应对。”
赤鳞心中一紧，随即松了口气。他知道赤迦这是在安插眼线，想看看“赤天”到底是什么来头，但赤蓝是他的爷爷，绝不会害他，而且有赤蓝在，也能向何天证明这份精血的价值，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多谢大长老，多谢各位长老。”赤鳞躬身行礼，翅膀上的星辉渐渐收敛，眉心的血誓符文也隐入皮肤之下，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金色印记。
当赤鳞和赤蓝离开议事殿时，殿内的长老们立刻炸开了锅，压抑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大长老，您怎么就同意了？那份精血可是‘神淬级’的啊！”赤火急切地站起身，翅膀上的暗红纹路再次亮起，语气中满是不解和不甘，“就算要送，也该留给族内的核心子弟，给一个不知名的四翼后辈，实在是太浪费了！”
赤迦闭着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不同意又能怎么样？赤鳞是家主，有动用家族资源的权利，而且他还立了血誓，我们强行阻拦，只会落人口实。再说——”
他的黑色蛇瞳突然睁开，闪过一丝慑人的精光，如同暗夜中的毒蛇：“我倒要看看，那个叫赤天的后辈，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赤鳞这么疯狂。若是他真有赤首老祖的看重，我们卖个人情也无妨；若是他只是个空有虚名之辈，或者赤鳞在耍什么花样——”
他没有说完，但殿内的长老们都明白了他的意思，眼中纷纷闪过一丝狠厉。赤松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沙哑地说道：“到时候，我们就以‘欺瞒长老会’的罪名，废掉他的家主之位，那份精血自然就能收回来了。”
“哈哈，大长老果然高明！”赤火嘿嘿一笑，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赤蓝那老家伙护孙心切，到时候就算想阻拦，也找不到理由。等赤鳞倒台，我们就能扶持自己的后辈上位，到时候家族的资源，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其他长老也纷纷点头，眼中都充满了期待。只有赤山长老依旧沉默，只是眼神变得越来越深邃，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赤火等人离开后，议事殿内只剩下赤迦一人。他缓缓站起身，十对翅膀无声展开，遮住了大半殿宇，暗金色的鳞片在蛇瞳灯下泛着诡异的光芒。他走到殿后的暗门处，伸手按在岩壁上，一道隐藏的符文亮起，暗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通往更深处的通道。
通道尽头是一间巨大的密室，数百根星辉石柱支撑着顶部，中央矗立着一个数百米高的培养舱，舱体由透明的“星晶”打造而成，里面装满了金色的液体，这些液体散发着强烈的星辉波动，浓度高得几乎要凝固——竟然是浓郁到液化的星辉能量，每一滴都价值连城，足够一名恒星境修士修炼百年。
而在星辉能量中，一具数百米长的十翼羽蛇若隐若现，蛇身覆盖着暗金色的鳞片，每一片鳞片上都刻着细密的时空符文，蛇瞳紧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这是赤迦的本体，自从千年前进阶到半步神王境后，他的本体就需要大量的星辉能量维持，因此只能将本体休眠在培养舱中，平日里在外行走的，不过是用自身精血炼制的分身。
赤迦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培养舱的壁面，黑色的蛇瞳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嫉妒，有不甘，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怨恨。
“赤首啊赤首，你倒是好运气。”他低声呢喃，声音带着一丝扭曲的沙哑，“当年在龙渊天，我们一起狼狈逃窜，一起躲在时空裂缝里瑟瑟发抖，凭什么你就能得到青龙神王的精血，突破到十二翼星辉神王境，成为整个羽蛇一族的老祖？而我，却只能困在这半步神王境，眼睁睁看着家族逐渐衰退。”
他的思绪回到了一万年前的龙渊天战场，那是诸天万族与人族镇守使的惨烈厮杀。当时他和赤首都还只是六翼羽蛇，神境七品的实力，在战场上如同蝼蚁。前方，诸天万族的十名神王正在和人族的镇守使青龙厮杀，规则大道之力的余波如同海啸般碾压而过，他们这些神境修士连反抗的念头都还没升起来，身边的同伴就化作了宇宙尘埃。
那一战，龙渊天都差点被打碎，到处都是虚空裂缝，时空乱流如同刀子般切割着一切。好在他们都是羽蛇一族，精通时空法则，靠着天赋神通才勉强躲过一劫，狼狈逃窜时，连方向都分不清。
最终，大战之地被青龙的时光卷轴封印，连带十名诸天万族的神王一起陨落在无尽的时光乱流之中。但诸天万族总算是成功占据了龙渊天的外围区域，可惜他们羽蛇一族的星辉神王在之前的大战中已经陨落，失去了主心骨的羽蛇一族，只能沦为相柳一族的附庸，受尽了白眼。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羽蛇一族要彻底衰落时，赤首却突然消失了百年，再次出现时，已经突破到了十二翼星辉神王境，实力震慑整个赤蛇星域。后来他才从赤首的亲信口中得知，赤首在混乱的时空中逃命时，碰巧遇到了青龙神王陨落时留下的精血，一共三滴，被他全部收走，躲起来低调炼化了百年，才打破了羽蛇族的血脉上限，成为了十二翼的星辉羽蛇王。
“不过是运气好一点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赤迦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现在居然弄出个四翼的后辈，还让赤鳞这么疯狂，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赤首在成为星辉神王之前，确实有不少后代，在他的扶持下，有些已经成为了星主，掌控一方星域。但自从成为十二翼星辉羽蛇王后，他就再也没有诞生过新的血脉——这是整个羽蛇一族都知道的秘密，因为到了十二翼的境界，血脉已经过于强大，整个羽蛇一族都没有能够承载这种血脉的母体，强行孕育后代，只会导致母体和胎儿双双陨落。
“四翼的羽蛇血脉？这个赤天该不会是赤首这个老狐狸给自己准备的容器吧！”赤迦皱眉，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黑色的蛇瞳瞬间收缩。
神王境的强者虽然寿命悠长，但也并非无穷无尽，赤首已经活了近十万年，神魂早已开始衰老。若是他想夺舍重生，找一个天赋异禀的后辈作为容器，倒是符合常理。而且四翼羽蛇血脉纯净，没有太多杂质，确实是最好的夺舍对象。
“或者，是赤鳞这个家伙在耍诈，想借‘赤天’的名义，私吞这份精血？”另一个念头浮现在赤迦的脑海中，“不管是哪种情况，都非同小可。”
他抬手一挥，培养舱中的星辉能量开始剧烈翻滚，里面的十翼羽蛇本体缓缓睁开了眼睛，蛇瞳中闪过一丝与赤迦相同的狠厉。
“看来，这一次要亲自出马了。”赤迦的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赤鳞，赤首，你们的把戏，该结束了。”
……
议事殿外，昏暗的通道中只有墙壁上的符文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将赤鳞和赤蓝的影子拉得很长。赤蓝拍了拍赤鳞的肩膀，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好孩子，有魄力，不愧是我赤蓝的孙子。不过明天见赤天的时候，爷爷陪你一起去，也好帮你把把关，看看这个赤天到底是什么来头，值不值得你这么付出。”
赤鳞看着自己的爷爷，心中一阵感动，又有些愧疚。他知道，赤蓝这是在为他兜底，若是明天真的出了意外，赤蓝一定会尽力保护他，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这些年，爷爷为了他们这一脉，付出的实在太多了，当年为了保护他，硬生生扛下了神境强者的一击，落下了终身残疾，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爷爷，谢谢您。”赤鳞的声音有些沙哑，眼角微微湿润，“是我太冲动了，让您担心了。”
“傻孩子，我们是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赤蓝笑了笑，八对翅膀轻轻拍了拍赤鳞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如同春风拂过，“当年我接手家族的时候，比你现在还冲动，还不是靠着你太爷爷兜底？家族传承就是这样，一代帮一代，才能走得长远。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份精血，别出什么岔子，明天还要给赤天大人送过去。”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的通道深处，蛇瞳灯的光芒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如同两条相互扶持的巨蛇，在昏暗的地底缓缓前行。而在他们身后的议事殿内，一场围绕着家主之位和百万精血的阴谋，才刚刚开始酝酿，如同地底的岩浆，在平静的表面下疯狂涌动，随时都可能爆发。
赤风星的火山依旧在喷发，赤红色的岩浆如同血脉般流淌在星球表面，将天空染成了诡异的暗红色，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赤鳞握着手中的锁龙瓶，能清晰地感觉到里面精血的跳动，如同无数颗小小的心脏在同步搏动，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强烈的法则波动。
他知道，明天的见面，不仅关系到他自己的未来，关系到他能否突破到八翼羽蛇，更关系到整个赤鳞家族的命运。若是何天能兑现承诺，他们家族就能在赤首老祖面前重新获得重视，甚至有机会摆脱相柳一族的附庸地位；可若是出了意外，他不仅会失去家主之位，神魂俱灭，整个赤鳞家族都可能会被其他势力吞并，万劫不复。
而这一切，都取决于那个神秘的“赤天大人”，取决于他能否兑现自己的承诺。赤鳞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锁龙瓶，指甲深深嵌进了掌心。
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他都只能走下去，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