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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亲兄热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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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倒是让那童贯又是一个懵懂,刚要问了这老家伙口中缺那一物为何,却见那蔡京眼光透过那远处的二门望那宋邸内院,却是一脸的惆怅。

随他眼光望去,见那二门,雕梁残缺,画栋无色,门楣正中那“斋庄中正”匾额,经了风吹雨打,如今亦是一个黯淡无光。

亦是暖春,外面已是一个满城的春色盎然,郁郁葱葱。然这宋邸却也有些个罗雀登门。

透了那二门望去,却是一片的残瓦断砖。

那童贯看了也是唏嘘。

低头,见那曼地的青石砖缝中,也只生出了几根嫩草来,在风中摇摇摆摆,与那破败中有些突兀。

心下冷冷中,却听蔡京一声叹来,又喃喃道:

“若先生在,且问他当归、党参、大黄、甘草长势如何,又何苦动那刀兵,惹了一个劳民伤财……”

这话说的没来由,听的那童贯也是个糊涂。见那与暖春中瑟瑟,裹了一领的蔡京,刚要发问,

便见这老厮脸色一变,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蹙额惊叫一声:

“险些误了大事!”

叫罢,便匆匆与童贯拱手,道了一声:

“道夫稍坐……”

说罢,便起身,急急的从那厨房火灶上端了一个砂锅出来,小心且慌忙的跑路。

留下一路的药香,快步跑进了二门。

见这老货这麻利,且是看的那童贯一个傻眼。

而后,这老家伙便是一个一去不回还。

害的那百无聊赖的童贯,看着一堆的青菜萝卜枯坐半晌,也不见个人声。

这自己待着看白菜,也是个无聊,索性起身,出得厨院,踱步进了二门寻他去。

过了萧蔷,入眼,倒是一个何等的萧条寥落?

那前院尽管破败了些,这内院却是一个不能看了。

原先那如同华盖,遮了半个院去的银杏树,如今便再不见枝繁叶茂。

只听闻料峭春风穿行于枯枝间的呜呜咽咽。

大堂还在,只是落的一个残砖碎瓦。

废墟之中只有大柱两根,倔强的立了,不肯倒去。

然,也是个几同残木,有摇摇欲倒之态。

若不是上面还残存些斑驳的朱漆,倒让人看不出曾经是撑起大厦的顶梁。

这等的残破,饶是让那童贯看了一个唏嘘了心寒。

自从听闻那宋邸被抄家,自家倒不曾来过。此番见罢这惨景便也是一个瞠目结舌,愣愣的出不得一言。

心道:左右便是一个抄家麽,怎的连人房子都给扒了去?

这家抄的!我就听说过鸡犬不留的!合着你们给人薅得一个寸草不生啊!

遥想彼时,官家赐宴于宋邸,且是满眼的金华,处处的富贵。

那满是金黄的银杏树下,大堂之前也是官家的座处。

如今这寸草不生,却是让那童贯茫茫然不敢认来。

倒不敢信了自家这眼睛,慌忙了,又是一个快步上前,揉了眼再看,却依旧是个残砖断瓦。

懵懵懂懂中玩着豆豆飞,却听身后有人声。

遂回头,却见是那“宋家新聘的管家”赵祥,于身后十步与他躬身。

张嘴想叫他,却不晓得这新来的管家叫个什么名字来。

却见那赵祥躬身低头道:

“童帅,踩不得也。”

咦?倒是什么我踩不得?这都破成啥样了,还有什么踩不得?这就是一堆垃圾啊!

然,恼怒之余,却见那赵祥低头示意。

随那眼光看下,却见脚下那断裂的龟蛇丹陛!

此乃开国的皇帝敕造之物,上面刻有皇家的大印,太祖的名讳。

踏之便是个大不敬!

饶是慌的那童贯慌忙了撤步,慌乱中,脚下一个不稳,险些跌倒了去。

亦是慌的赵祥赶紧上前将他扶稳了。

于是乎,便是听那童贯一个暴怒!

“怎的也敢砸了它去!”

这声暴怒过后,便是一番操娘骂爹的狂暴输出!

那些个大不敬,赵祥却也是个不敢接话。只能低了头,听那童贯扯了那公鸭嗓一通叫骂。

这一番热闹倒是引来了那丙乙先生,后跟了蔡京掺了那个病病歪歪的怡和道长出得东院看了何人在此叫嚣。

几人相互遥望了,倒是让童贯冷静下来,且是一个收声。

见是童贯,那丙乙先生只“切”了喷出一个蔑声,便回头望了那还在蔡京搀扶下的怡和道长,冷冷的道了声:

“回去喝药!”

说罢,便恶狠狠的剜了身边蔡京一眼,便抢过手,扶了那病怏怏的怡和道长回去东院。

那赵祥也是得了一个轻松,往那童贯一礼,退步离去。

于是乎,这大院内又只剩下蔡京、童贯两个老家伙四目相对。然却也是个无言。

说什么?没话说!宋邸出事的时候都憋着不吭气,这事都完了才听见你在这穷嚷嚷。

怎的?谁的裤腰带没系紧?显着你了?

一番沉默过后,倒是那蔡京首先打破了这一场的尴尬。

拱手问了一句:

“道夫可曾留食?”

那意思就是,你在这里吃饭吗?不吃的话我就不给你做你那份了!

这话说出来等同于逐客!

童贯的脸皮再厚,也能听明白是个什么意思。

出了宋邸的大门,看那门前英招下,那个新任的宋邸管家领了一帮家丁忙着卸车,饶是一个忙忙碌碌。

尽管是一个呼来喊去的热闹,也不掩着宋邸的寥落。

倒是不想叫他来,愣愣的看了他们忙碌,那蔡京面目却又撞入心怀,现下咂摸这老货那句“若先生在,又何苦动那刀兵”话来。

只,自顾的寻了马来,一路之上信马由缰,也是个不得安生。苦思冥想后,依旧只剩下一个挠头。

心道:还他妈的先生在?我到哪给你找你那先生去?横不能把那宋正平从坟里扒出来吧!

此念刚刚闪罢却让那童贯鼻子一阵的泛酸。

怎的?

不怎的,人死是他亲眼见的,人还是它给送出殡的。烧也是他给烧的。

别人好说,从坟里扒出来也只是费把子力气!关键是,找这货的坟?你还不如让我给你现逮一个神仙过来呢,想来还能容易些个。!

还扒坟?在姑苏城外,全城的官兵,加上百姓都去找了!那叫一个连个骨头渣子都找不到一块。

别说他童贯找不到,他那苦命的夫人还在梅陇上海的沙洲上,开着棺,眼巴巴的等着那厮回魂呢!

想罢,便是泪了目望了天,倒是想哭。这才发现,啥叫哭都找不到调门儿。

正在犯愁,转念一想,这宋正平虽不在人世,不是还有他那儿子宋粲吗?

便是一个万般的庆幸,彼时自家发的那一番善心来!

想罢,便是下了狠心,心下且道一声“死马当成活马医”!

不日,便“以资养民”上了奏表,请了圣谕“重开宋夏榷场”。

此事倒是办的一个顺利,朝堂之上两帮斗乌眼青的两党均无异议,出奇的一个异口同声。

咦?这两党四派意见统一了?不再猫递瓜的咬着玩儿了?

看你说的,这盘口大家都有的赚!这有利可图的事,谁拦着谁他妈缺心眼!

耽误我们赚小钱钱?姥姥!到时候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这“重开宋夏榷场”事虽然进行了一个顺利,然,蔡京那一句“夏国兵十去其五”之言却是如同禅机,却让那童贯饶是一个左思右想,终不得一个开悟。

于是乎,便带了一脑子的浆糊,和那忽悠着让宋粲与他卖命的“医帅大纛”,匆匆赶回了太原府。

这话说与旁越,那旁越也是瞠目结舌,续而,便是一个咔咔的挠头。

这压根就是无稽之谈啊!做生意能让夏兵十去其五?那蔡京怕不是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了吧?

且是抠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其中奥义。

现下,也只能拿了那医帅的大纛看了又看,频频的一个咂嘴,倒是一个无言以对。

倒是院内纷扰,这陆寅和听南本就是逃命跑路的,这俩货本就没什么行李,收拾起来应是快些。

但这陆寅心细,且是将那原先就已打包好的书籍重新拆开,自家一一审过确保无疑,让那听南着帕子擦了,又重新装包倒是一个麻烦。

陆寅这是怎么了?这多事,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了?

且也不是,陆寅经得这“真龙案”一事,倒是看清了这帮朝臣巨宦的嘴脸,亦是领教了什么叫做朝堂险恶。

便是这童贯,也让陆寅放不下心来。

只能自家千般的小心,万般的谨慎,却也不敢赌这童贯的善心,让那宋粲毁在自家的手里。

于是乎,便是将些个书,本本翻了细看。先看看有无讪谤之语,淫秽之言,省的落下个无妄之灾与那主家。

然,又让那听南擦拭,若是书页藏毒,也是两人先于那宋粲毒发。

那童贯看在眼里倒是心下有些嫉妒那宋粲。

心下叹道:得此忠奴,夫复何求?

想罢,又叹了一声,心道:彼时,那姑苏城内有此子在,正平也不会中了小人的伎俩因书废命。

见那陆寅、听南两人忙碌,便望陆寅高声道:

“小子!”

陆寅听了抬头。

便听那童贯又高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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