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存思肝文（1 / 2）
灵气如轻烟般在古老的槐树梢头袅袅升起，像翩翩起舞的仙子一样轻轻地旋转飘荡着，从树梢上飘落下来，形成了一片片晶莹剔透的清辉，宛如繁星坠落凡尘一般美丽动人。这些清辉洒落在那对相对而坐的身影身上，使得他们看起来变得有些模糊不清、朦朦胧胧的感觉。
李明慢慢地睁开眼睛，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空中挥舞，仿佛在膝盖上方凭空画出一些神秘的图案似的，同时他的眉毛也微微皱起，表示出内心正在思考某个重要问题时所特有的神情状态。
难道说这个存思肝纹真的能够引发外界源源不断的木气，并借助这种力量来滋养自己体内的肝脏神明吗?李明低声呢喃道，声音既像是在询问身旁的伙伴，又好像是在向这片宁静无声的黑夜发出疑问和挑战。他继续自言自语:如果确实是这样的话，那么应该搭配什么样的咒语文字才可以让它与这代表东方青龙的气息相互感应相通呢?会不会是那种类似于猜嘛生发少阳之气精之类蕴含着培育新生契机的隐秘音调呢?
此时此刻，坐在李明对面的柳儿同样吸引眼球——只见她那双明亮如水的大眼睛在皎洁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活泼俏皮、充满灵性；此刻她正手持一根细小的树枝，随心所欲地在泥泞不堪的地面上描绘出一幅奇特怪异且复杂难懂的纹路图形。当听到李明说出这番话语之后，柳儿立刻停下手中动作并抬头看向对方，嘴角处随即泛起一丝狡黠顽皮的微笑。
“咒文？自然是有的。不过依我看呐，关键不在字句本身，而在其后的‘契’。”她手中的树枝点了点地上那个残缺的图案，“就像这‘幸运纹’，我只记得个轮廓，里头最关键的两笔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但真正的咒文，大抵都是一种与天地法则的契文，一种交换与感召。需要音法的催发，特定韵律的配合，才能触动冥冥中的存在，引来回应。胡乱念诵，可没用。”
她顿了顿，看着李明那愈发困惑的神情，树枝将那个画了一半的“肝纹”随意抹去，语气变得稍微认真了些：“不过，我更记得你上次提过的‘陶纹’。你说，那是以自身修行中一点一滴积累的功行、对器物的理解乃至部分本源精气为代价，去‘置换’某种近乎奇迹的锻造效果。这种路数，和单纯引外炁补内腑，可是大不相同哦。”
她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李明的心湖，荡开层层涟漪。外炁补益，如同引水灌溉；而功行置换，则近乎以物易物。这两条路径，孰优孰劣，又能否融会贯通？
就在这时，一阵悠远的钟声仿佛穿透时空，缓缓传来。周围的景物如水波般荡漾开来。李明和柳儿俱是一怔，随即发现，身下的蒲团不知何时已变成了硬木桌椅，四周是熟悉的雕花窗棂，空气中弥漫着竹简和墨香。他们竟恍然梦回，置身于那百家争鸣的圣地——稷下学宫。方才关于肝纹、咒文、置换的讨论，似乎还带着余温，与学宫中无处不在的思辨气息悄然融合。
柳儿眨了眨眼，压低声音对李明说：“看，连学宫都在回应我们的争论呢。既然回来了，要不要去藏经阁查查，说不定真有关于肝纹咒文的只言片迹？”
李明望着窗外那轮仿佛亘古不变的明月，又感受着体内那若有若无、与肝经隐隐共鸣的炁机，缓缓点了点头。这一次“梦回”，或许正是解开疑惑的契机。那条通往脏腑神明深处的路径，在月光与墨香交织的学宫之中，似乎变得清晰了些许。
藏经阁的飞檐在月色下勾勒出沉默的剪影，巨大的木门虚掩着，仿佛一只巨兽在假寐。李明和柳儿悄无声息地滑入门内，一股混合着陈旧书卷、灵木和淡淡尘埃的气息扑面而来，厚重得几乎能让时间凝滞。
阁内并非漆黑一片。无数或明或暗的光点在空中缓缓漂浮、游弋，那是被封存在特制玉简或兽皮卷中的古老知识自行散发的微光。
高耸入云直至穹顶的书架宛如一片广袤无垠的巨型森林一般，密密麻麻且层层堆叠在一起，让人一眼根本就看不到尽头所在之处。有时候，其中某一个格子里的书架会突然间散发出一阵温柔而又和煦的光晕来；这其实是因为有某种特定的禁制受到了与之相匹配的气息刺激之后所产生出来的反应，表示它已经开始慢慢苏醒过来了。
这边请吧！柳儿看上去对于这个地方非常了解和熟悉，只见她紧紧拉住李明的袖子，并十分敏捷灵活地带着他一起穿梭于这座庞大无比的书架迷宫之中，同时还轻声说道：有关五行炁法以及人体脏腑神明方面相关知识的各种书籍文献资料等，绝大多数都是存放在乙木区那边的哦！
随着他们不断向里面深入前进，四周环境中的光线也变得越来越昏暗不明起来，但好在还有一些四处游荡漂浮的点点光芒存在——这些光芒犹如夏季夜晚时分飞舞在空中的萤火虫一样，给整个空间带来了一丝丝难得的光亮与温暖。此时此刻，整座图书馆内安静异常，甚至可以说是寂静得有些吓人；就连李明自己的呼吸声音听起来都会感觉特别响亮清楚呢！与此同时，他能够明显感受到有许许多多道虽然极其细微但却充满岁月沧桑感的古老意念正源源不断地从各个不同方向传递而来；它们就像是一个个正在熟睡当中之人的轻微鼻息那样轻柔温和，轻轻地掠过他的身躯表面，仿佛正在仔细地观察和分辨着什么东西似的。
终于，柳儿在一排看似格外古旧、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书架前停下。这些书架由暗紫色的灵木制成，上面雕刻的不是文字，而是各种繁复的云纹、星图和难以名状的符文。
“应该就在这一带了。”柳儿压低声音，手指拂过书架边缘，那些雕刻的符文似乎随着她的触碰，流淌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光晕。“肝属木，位东方，主生发……找找看有没有带着青碧色光晕，或者纹路像叶脉、像树木枝干的玉简。”
李明凝神静气，存思肝神，一缕温和的木炁在他体内缓缓流转，试图与这片区域的气息共鸣。他的目光仔细扫过一排排沉寂的玉简和卷轴。大部分都毫无反应，如同死物。但当他视线掠过书架中层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时，心中微微一动。
那里躺着一枚颜色灰扑扑的玉简，看上去甚至有些残缺。但当他体内那缕木炁流转过肝经时，那玉简极其细微地颤动了一下，表面闪过一道比头发丝还细的青色流光，稍纵即逝。
“这个……”李明伸出手，指尖刚要触碰到那枚玉简。
“欲求何法？”
一个苍老、平静，却带着某种非人质感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们身后响起。
两人悚然一惊，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灰色麻衣、身形瘦削、面容模糊不清的老者，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们身后。他就像是从书架阴影里直接走出来的一样，身上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唯有那双眼睛，清澈深邃得如同古井，倒映着周围游弋的知识微光。
柳儿下意识地挡在李明身前半步，脸上却挤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素羽，我们是新入学的弟子，对五行存思之法有些疑惑，特来藏经阁寻些典籍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