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廉颇未老(1 / 2)
这一天何雨柱刚跟两个老头下完棋,正在喝茶,家里来了访客,黑着脸的访客。
来人是鲁山河,这位海军将领进门时脸色就不太好看,跟基挤出笑脸跟小满匆匆打过招呼,便进了何雨柱的书房。
“老何,你个老小子不厚道!”鲁山河刚落座,就忍不住抱怨,手指虚点着何雨柱,“挖墙脚挖到我们海军头上来了?”
何雨柱正在沏茶,闻言动作不停,抬眼看了看他,语气平淡:“老鲁,你这话从何说起?我什么时候挖你们海军的人了?”
“还装糊涂?”鲁山河瞪着眼,“我们那边刚培养出来几个好苗子,轮机、航海都是好手,本来想着让他们转士官长期留队,结果倒好,退伍报告打上来了,一问,全跑你那个黄河救援队去了!说是去搞什么远洋搜救,待遇好,有发展!你这不是挖墙脚是什么?”
何雨柱将一杯沏好的茶推到他面前,笑了笑:“老鲁,你先别急。人各有志,战士们退伍寻求更好的发展,这是正常的人才流动。再说了,黄河救援队是民间公益组织,干的是抢险救灾、海上救难的积德事,他们去那里,一身本事照样报效国家服务人民,怎么能叫挖墙脚?”
“屁话!”鲁山河没好气地端起茶杯,也顾不上烫,喝了一大口,“你知道培养一个合格的舰艇骨干要花多少心血和资源吗?眼看就能独当一面了,结果让你摘了桃子!我这心里能痛快吗?”
何雨柱知道老鲁这是心疼人才,也理解他的心情。
他想了想,问道:“老鲁,我问你,这些战士如果留在部队,晋升空间还有多大?他们退伍后,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一身本事是不是就荒废了?现在他们来救援队,既能发挥专长,又能获得体面的收入,还能继续从事与海洋相关、富有意义的工作,于国于民于他们个人,是不是三全其美?”
他顿了顿,看着鲁山河的眼睛,继续道:“况且,救援队搞远洋搜救,提升的是我们国家整体的海上应急反应能力。平时救人于危难,万一我是说万一,将来有什么需要,这支力量和这些熟悉海况、精通技术的骨干,难道不是一笔宝贵的财富?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储备?”
鲁山河沉默了下来,端着茶杯,若有所思。
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里那口气一时顺不过来。
因为跑去黄河救援队的不是一个两个,那是一片一片的,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带走一批人。
若不是黄河救援队的名额有限,他觉得他手下那些人得坐在他办公室门口哭。
“老何,你能不能轻点下手,我们培养人也不容易。”半晌后鲁山河开口道。
何雨柱趁热打铁:“这样,老鲁,以后救援队再从海军退伍兵里招人,一定先跟你们相关部门通个气,优先考虑那些确实晋升无望、但又确有专长的同志。而且,我可以承诺,救援队的训练大纲和部分非核心数据,可以向你们开放,必要时,甚至可以接受你们的指导,或者进行联合演练。我们不是竞争关系,应该是互补关系。”
听到这里,鲁山河的脸色才缓和了不少。
他放下茶杯,叹了口气:“你呀,总是有你的道理。行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揪着不放倒显得我小气了。不过柱子,这人你可得给我用好了!要是让我知道他们在你那儿受了委屈,或者本事撂下了,我可跟你没完!”
“放心,”何雨柱笑道,“在我这儿,是人才,就一定给他施展的舞台。”
“那行,以前走的人都走了,现在也没有办法让他们二次入伍,以后我可盯着这个事了。”
“没问题。”何雨柱道。
“我为这个事都被
“你想怎么补偿?”
“我也不要求别的,你亲自下厨请我吃顿饭,我就要吃”接着鲁山河开始点菜。
何雨柱一脸黑线,这家伙是真不客气,不过他还是做了一顿饭,毕竟抢走人家那么多人。
送走心气顺了些的鲁山河,何雨柱给黄河救援队去了个电话,问问他们近况。
说起救援队招收海军,这事要从九八年洪水后说起。
洪水中黄河救援队的救援工作暴露了很多问题,何雨柱想着反正都是水里作业干脆连海上的也一起搞了算了。
然后,黄河救援队就成立了一个远洋搜救组,说是组,何雨柱给定的规模可是要有两艘三千至五千吨规模的救援船,船员加上救援人员那就是不少人了。
所以才有了鲁山河找过来那一幕,为啥是这会找过来了,因为之前船都没有,所以都是在筹备,到了二零零零年船到了,救援队就开始下手了。
送走鲁山河后没几天,何雨柱便动身南下了。
他没去特区,而是直接去了花城附近的黄河救援队基地。
基地比几年前扩建了不少,紧邻珠江入海口的一处僻静港湾。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并排停靠在新建专用码头旁的两艘蓝白涂装的大船。船体崭新,线条硬朗,排水量看上去约有四五千吨,桅杆上“黄河救援”的字样和独特的队徽在阳光下很是醒目。
队长余云涛和远洋搜救组的负责人,一位名叫高战的原海军某炮艇艇长,因为驱逐舰数量有限,高战上不了舰,就起了专业的心思,然后就来了黄河救援队,现在算是俞云涛的副手。
二人早已在码头等候。
高战三十五六岁,皮肤黝黑,身板笔挺,眼神锐利,一看就是长期在海上历练出来的。
“老板,您来了。”余云涛迎上来。
“来看看你们的新家伙,还有你高战,鲁首长可是到我那儿拍了桌子的。”何雨柱看着高战,半开玩笑地说道。
高战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随即挺直腰板:“何先生,感谢您和救援队给我和兄弟们这个机会。我们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把远洋这一块撑起来。”
何雨柱摆摆手:“过去的就不提了。走,上船看看。”
一行人登上其中一艘被命名为“黄河救援一号”的船只。
甲板宽敞,尾部设有直升机起降平台和机库,虽然目前改装的直升机还没到位,平时训练用的都是陆用直升机。
船舷两侧挂着多艘不同型号的救援快艇和冲锋舟。
高战如数家珍地介绍着:“这两艘船是委托沪东造船厂设计建造的,参考了部分海军救援舰和海洋调查船的设计。主体结构加强,适合在恶劣海况下航行。动力系统是两台国产化改进的柴油机,续航力能达到七千海里。”
他引着何雨柱进入船舱内部。“这里是主控制室,配备了卫星通讯、气象传真、GPS和北斗双模导航,还有一套从国外引进的侧扫声纳,可以用来搜寻水下目标。医疗舱是按照小型海上医院标准建的,可以进行紧急手术。另外,我们还加装了两套大功率消防泵和远程水炮,兼顾海上消防任务。”
何雨柱仔细看着控制室里的设备,很多仪表盘和屏幕都是崭新的,有些按钮上的保护膜还没撕掉。
“船员和救援人员配备得怎么样了?”
余云涛接过话:“按照您定的编制,两艘船满编需要船员和专职救援队员一百二十人左右。目前到位了九十多人,核心岗位,像船长、轮机长、通讯导航这些,基本都是高队长带来的老海军,经验没得说。救援队员里,有三十多个也是从部队水上救援单位退伍过来的,水性好,懂技术。剩下的从内部选拔了一批骨干,正在加紧进行海上适应性训练。”
高战补充道:“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磨合。船是新船,设备很多也是第一次接触,兄弟们虽然都是好手,但适应这套新家伙,形成战斗力,还需要时间。最近我们主要就在近海转悠,熟悉船舶操纵,演练设备使用,搞了几次模拟搜救和人员转运演练,暴露出不少小问题,正在逐个解决。”
何雨柱点点头,这在他的意料之中。“训练不能只在近海,要尽快走出去。可以先沿着海岸线跑跑中远航,适应不同的海况。救援预案做了吗?”
“初步方案有了。”高战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夹,“针对商船遇险、人员落水、海上医疗救助、船舶消防等几种常见情况,都做了流程。但实际碰上复杂情况,还得靠临场判断。我们计划下个月,进行一次南海方向的综合演练,模拟在复杂海况下搜寻并救助一艘‘失控’船只。”
“好,实战是检验的唯一标准,以后你们还要上难度,不光是救船,还要救人。”何雨柱认可了这个计划,并提出了他的要求。
“是。”
“另外,你们还需要什么帮助?”
余云涛想了想:“主要是两件事。一是直升机,没有空中力量,搜救效率和范围受限很大。二是跟海事、海警等相关部门的协调机制还需要细化,毕竟我们是民间身份,进入某些区域或参与特定行动,需要报备和许可。”
“直升机的事不用急,改装后的直升机很快就会到位,飞行员你们自己就有,我就不帮你们找了。协调机制,我回头让集团办公室出面,跟相关部门建立一个常态化的沟通渠道。”何雨柱沉吟道,“你们当前的任务,就是把现有的人和船用好、练熟。远洋救援,不仅仅是技术活,更是对意志和协作的考验。”
他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海天一色的景象,缓缓道:“我们的海疆越来越广阔,往来的船只越来越多。黄河救援队成立远洋组,以后的担子可不轻啊。”
高战和余云涛对视一眼,神情肃然:“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在花城救援队基地待了两天,详细了解了远洋搜救组的建设和训练情况后,何雨柱正准备动身返回四九城,却接到了伍千里打来的电话。
“柱子,听说你到花城了?正好,别急着走,来我们这儿一趟。”伍千里的声音在电话里带着不容拒绝的热情,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老伍,你又打什么主意?我这正准备回四九城呢。”何雨柱对着话筒说道。
“回什么四九城,有正事!雨焱手下那支‘利刃’小队,下个月要代表咱们去参加国际‘猎人学校’的集训,那可是硬仗,死亡率伤残率都不低。我心里有点没底,你过来给这帮小子们上上课,敲打敲打,也给他们涨涨见识。”伍千里顿了一下,压低了些声音,“训练手册都是根据你早年留下的那些东西改的,你这祖师爷,总得在徒子徒孙们面前露个脸,镇镇场子吧?”
何雨柱握着话筒,沉默了几秒。
国际特种兵集训的残酷他有所耳闻,那确实是检验一国军人极限实力的熔炉。
他当年在半岛和后续的一些特殊经历中积累的东西,能被后人用上,并且还要走出国门去比拼,于公于私,他都觉得应该去看看。
“行了,少给我戴高帽。把地址发给我,我过去看看。”何雨柱最终应了下来。
“痛快!我让车去接你!”
几个小时后,何雨柱的车子驶入了位于岭南群山深处的一处军事管理区。
这里戒备森严,气氛与救援队基地截然不同,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硝烟和汗水的混合气味。
伍千里、伍万里和何雨焱等人早已在旅部大楼前等候,何雨焱肩上的少校军衔熠熠生辉,见到大哥,他挺直胸膛敬了个礼,眼神中既有见到大哥的亲切,也有一丝即将接受检阅的紧张。
“柱子哥。”
“大哥。”
伍万里和何雨焱先后开口。
伍千里上前用力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老伙计,可把你盼来了。走,直接去训练场,‘利刃’小队正在做适应性训练。”
一行人来到综合战术训练场。
场地上,七八个穿着作训服、脸上涂着油彩的士兵正在交替掩护,进行小组突击演练。
动作迅猛,配合默契,枪口指向和移动路线都透着精锐的气息。
伍千里对旁边一名脸色冷峻、眼神如鹰的中尉说道:“陈峰,集合队伍。”
“是!”中尉陈峰,正是“利刃”小队的队长,他一声短促的哨音,场上正在训练的士兵们立刻停止动作,迅速收拢,在他面前列队站好,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队员们个个气息平稳,目光锐利地看向伍千里和何雨柱等人,带着精锐部队特有的傲气。
伍千里站在队伍前,朗声道:“讲一下!这位是何雨柱同志,是你们的老连长,也是咱们很多训练科目的奠基人之一。今天特意请他来,给你们做临行前的指导。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听,好好学!”
队员们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何雨柱身上。
见他穿着普通的夹克,身形虽挺拔,但年纪显然不小了,脸上带着风霜痕迹,看起来更像是个退休老干部,不少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
让他们这些全军选拔出来的尖子,听一个老头子指导?
何雨柱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也不点破。
他缓缓走到队伍前面,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张年轻而桀骜的脸。
“猎人学校,我听说过。”何雨柱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极限体能、敌后生存、残酷审讯。他们那套,说白了,就是把人的生理和心理逼到绝境,看看你们是崩断,还是能淬炼成钢。”
他顿了顿,指着旁边训练场上的四百米障碍场:“那玩意儿,你们最快纪录多少?”
陈峰跨前一步,大声回答:“报告!一分三十秒!”
这个成绩,在全军都属于顶尖水平。
何雨柱点点头,没做评价,反而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如果是在小腿骨裂,敌人追捕,并且需要在指定时间内抵达汇合点的情况下,你们怎么过这个障碍场?”
队员们愣了一下,有人下意识地想回答“坚持”、“克服”,但看着何雨柱那平静无波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这显然不是要听口号。
何雨柱不再追问,转身走向障碍场起点,对伍千里说:“老伍,记个时。”
伍千里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何雨柱的意图,连忙道:“老何,你可不年轻了,你要是在我这上了碰了的,弟妹还不得跟我拼命?”
何雨柱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何雨焱,何雨焱已经掏出了秒表,脸上带着期待。
“老何,你不是开玩笑?”伍千里道。
“开什么玩笑,帮我找套作训服,再给我找双鞋。”何雨柱脱下外套,开始活动手脚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那好吧,你可要悠着点,你要真出点啥事,我可兜不住。”伍千里又问了一遍。
“行了,我身体什么样我清楚。”何雨柱道。
伍千里事宜给何雨柱准备衣服和鞋,等何雨柱换好后,就那么随意地站在起点线后。
“准备,开始,哔.”何雨焱低喝一声,吹响哨子,何雨柱身形骤然启动!
没有年轻队员那种爆炸性的起步速度,但他的动作异常协调流畅,仿佛每一步都计算好了落点。
高低墙,他不是翻过去,而是借助冲势和手臂力量一按一撑,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滑过;云梯,他手脚并用,节奏稳定得可怕,没有丝毫晃动;独木桥,他如履平地,速度不减
他的动作看不出丝毫的炫技,只有一种历经千锤百炼后融入骨髓的效率。
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没有一丝多余的力量浪费,仿佛面对的不是冰冷的障碍,而是早已熟悉的老朋友。
伍千里紧紧盯着场地,何雨焱也是一样,可何雨焱身边的副大队长则看着秒表上跳动的数字,眼神越来越震惊。
当何雨柱越过终点线,气息微喘,但面色如常时,何雨焱按下了停止键。
他看着秒表上的数字,喉结滚动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地报出:“一,一分二十八秒。”
场地内外一片寂静。
“利刃”小队的队员们脸上的傲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这个看起来跟他们爷爷差不多岁数的男人,竟然在他们最引以为傲的项目上,轻松打破了他们的纪录!
而且看他那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还未尽全力。
何雨柱走回队伍前,气息已经平复,他看着队员们,淡淡道:“不是教你们怎么跑得更快。是想告诉你们,到了极限环境下,拼的不是爆发力,而是如何用最少的消耗,最稳定的心态,去完成必须完成的任务。骨头裂了,就想办法减少那条腿的发力,利用地形和手臂力量。脑子里不能只有‘冲过去’三个字,要有路线,有方法,有对自身状态的绝对掌控。”
他走到一个身材格外魁梧的队员面前,突然出手,手指如电,在其肋下某处轻轻一按。
那队员闷哼一声,半边身子瞬间一麻,差点跪倒在地,脸上满是骇然。
“格斗,在那种地方,目的不是摆姿势。”何雨柱收回手,平静地说,“是以最快速度让敌人失去反抗能力。人体有很多脆弱点,不需要多大的力量,关键在于认准,和速度。”
他又看向另一个队员背着的步枪:“你们的枪法,打固定靶、移动靶,我相信都是优等。但在体力耗尽、视线模糊、手抖得握不住枪的时候,怎么保证首发命中?靠的不是瞄准镜,是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是千百万次练习形成的肌肉记忆,是在任何状态下都能保持击发稳定的呼吸控制。”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何雨柱没有进行任何复杂的理论讲解,就是在训练场上,针对队员们演练中的具体动作,进行极其细微的调整和点拨。
关于如何在极度疲惫下保持警觉,如何利用自然环境伪装和潜行,如何在被俘后应对审讯保护关键信息。
他说的不多,但每一句都直指核心,是真正在生死边缘总结出的经验,听得队员们如痴如醉,之前的轻视早已荡然无存,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求知欲。
指导结束,何雨柱重新穿上外套。
陈峰带着全体“利刃”队员,挺直胸膛,向他敬了一个最标准的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