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1 / 2)
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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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勤这套教师公寓,是当年入职学校统一给分配的包租房。一层两户正对着,里面的构造也完全一样。
餐桌紧挨厨房外侧,与客厅间用半堵墙隔开,隔光的同时,天然形成了一个独立幽闭的空间。
天边圆月高悬,夜色透过厨房的窗户探进来,餐厅内光影昏厥。
随着谢久辞的噤声,餐厅里安静下来。
谢久辞直勾勾盯着李佚笙近在咫尺的眉眼,眸中墨色翻涌。
此刻她身上穿着条右侧腿根半开叉的贴身长裙,裙身通体纯黑,缎面是凉丝锦绸的质感。胸口处的布料被缝叠成皱,再辅用暗花白线编织勾勒,巧妙设计恰如翩然而起的蝴蝶,极具诱惑。
李佚笙跪坐在椅子上,手捧着谢久辞的脸。
见他不说话,她便顾自接着刚才的话题道:“也不用那么麻烦,你把相关资料办好给我,我去找陆恒言说就行。”
说完这句话,李佚笙才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她目光下挪,瞬间住嘴。
暧昧至极的氛围里,他们彼此,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僵持着。
沉默三秒。
谢久辞擡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往怀里扯。浓郁的情欲在一瞬间飙升到空气至高点。
他吻上她的唇,含糊道:“怎么老是记不住,那么喜欢找别的男人?”
李佚笙推他:“一码归一码,你明天不是忙吗?不然我就叫你一起去了。”
“嗯。”谢久辞稍稍用了力,继续将她往下扣,舌尖抵开她紧闭的牙关,往里探,“专心点。”
“……”李佚笙被他亲得迷糊,手下推搡的动作停住,慢慢攀上他的肩,开始闭眼回应。
察觉到她卸力,谢久辞松开了握住她腕的手,开始沿着肢体的线条缓缓上移,半托住了她的脸。
亲吻、啃咬、舔舐,他们彼此二人,无一不在享受着纠缠与沉沦。
时间仿佛随之定格。
直到李佚笙不怎么舒服地扭动了一下身子,柔软与坚硬隔着单薄的布料相碰,摩擦带来的颤栗令他们彼此的内心都震了一下。
谢久辞的动作停下来,偏头躲开李佚笙的进攻。他低眼看着她膝盖处发红的皮肤,不自觉皱了眉。
“怎么了?”李佚笙缓缓睁开眼,眸中的水雾迷漫,红唇因为短暂充血而发肿,连喘息的声音都软,“阿辞。”
谢久辞视线向上,看过来。
目光对上的那一瞬,他艰难地压抑住心底的欲望,喉结轻滚,道:“腿疼不疼?”
李佚笙被他问得一懵,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膝盖处传来的轻微痛感。她悄悄调整了下姿势,但好像不怎么管用。
“疼的。但如果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谢久辞飞快地啄吻李佚笙的嘴角,但也只是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他松开手,顺带揉搓了下她的脑袋,声音听上去有些低哑:“好了,现在下去吧。”
李佚笙:“?”
见她不动,谢久辞缓了一会儿后,再次擡手托上李佚笙的膝弯,将她抱了起来。
下一秒,姿势调转。
李佚笙坐在椅子里往后靠,一双长腿却目标明确地向前,勾着男人的腰身,死活不肯放开。像是要把自己完全地送给他。
谢久辞被缠得紧,只能就着这个姿势俯身,一手反扣住她作乱的双手,一手撑上木椅的扶手,借此来稳住身形。
“别闹。”
“男朋友。”李佚笙张了张口,犹豫地说:“之前就和你说过了,不要讳疾忌医。”
谢久辞垂睫瞧着她,目露困惑。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力不从心?”李佚笙观察着他的反应,非常专业地提醒道:“要不我们还是抽个时间去医院看看吧,肾阳亏虚不是啥大事,可以治好。”
“肾亏?”谢久辞盯着她笑,咬字重复道:“力不从心?”
李佚笙总觉得他这话里的语调有点奇怪,但也说不上来,便只当是自己多想,继续劝慰:“当然,可能治疗周期会有点长,你不用因此自卑,我总归是不嫌弃你的。”
“大不了,以后我们频率低些。”她自我感动地说,“这点小事也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你放心。”
说完这些,李佚笙才放开他。
内心暗自希望谢久辞可以看在她态度如此诚恳的份上,听劝。要不然每次都在关键时刻停下,多少还是有点折磨人的。
李佚笙想起身,发现手腕还被他锢着。于是,她悄摸发力往外抽了下,没抽动。
她擡眼正欲发问,却猛地撞上谢久辞晦暗不明的眼眸。
“李佚笙。”他凝着她,勾唇道:“你说你都这么激我了,我要是还能忍住不做些什么的话,是不是也太窝囊了点。”
谢久辞边说边欺身而上,捏住李佚笙的手不断向上推,直到将她的手举过头顶,压制着摁在了椅背上。
因着这个动作,李佚笙的上半身不由自主地挺起,她顺从地靠向他。周遭暧昧的热浪气息随之卷土重来,未灭烬的火苗一碰即着。
谢久辞擡起她的下巴,看向她的眼睛,低声呢喃道:“你自己主动送上门的,应该,就不算我轻浮了吧。”
静室里,铺天盖地的山茶花香扩散。
男人的身体温热结实,一寸寸地下压,带着显而易见的攻击性。他像是一只狩猎的野兽,耐心又专注,蛰伏着等待猎物的上钩。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李佚笙的脸颊,沿着轮廓不停下滑,而后停滞于蝴蝶花心处踌躇,打圈旋绕。酥麻感瞬间传遍全身,见缝插针般将她完全侵占。
李佚笙颤抖地往回缩了一下。
“可以吗?”谢久辞抵上她的额头,喘息声沉,眸中欲色浓如烈焰,“宝贝。”
两个字。
他唤得熟撚又缱绻,像是早就在心中演练过千遍万遍,满腔汹涌的爱意蓄势待发,只等情至深处便自然流露。
李佚笙看着眼前的男人,脑袋莫名发空。
画面定格须臾。
她再一次吻上他的唇。
一个动作,不需多言,等同默许。
夜里狂风骤起,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不远处的绿网纱窗,暴烈的响声隔着玻璃门渗进来,重击屋内两人的心脏。
很快,谢久辞开始变客为主,热烈地迎合她。轻啃浅咬,一路从嘴唇到下巴,不断顺着脖颈下移,至锁骨处微顿。而后蓦然调转方向,张口含住了她色如滴血的耳垂。
男人的手掌温度滚烫,探进衣服里,沿着腰腹不断向上。他的指腹略带薄茧,慢条斯理地把玩,所到之处煽风点火。
李佚笙宛若蝶翼的长睫簌簌颤动,整个身体都开始发抖。
似乎是注意到这点,谢久辞停了下来,他略微起身,止住动作。
良久,他平稳好呼吸,也松开了紧握她腕骨的手,侧身抽了纸巾过来,一点一点帮她擦拭着带起的水渍。从颈部,到耳垂。
暗灯暖调,风声在幽幽回荡。
李佚笙仰面看他,思绪在此刻变得异常迟缓,她愣愣盯着他动作,抿了下唇,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