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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女生言情 >大秦风骨:王翦传 > 第36章 【楚山凤泣】汨罗沉书:这粽子包密信!

第36章 【楚山凤泣】汨罗沉书:这粽子包密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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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汨罗潮涌,祭粽疑云】

汨罗江的端午,是浸在艾草香里的躁动。晨雾像揉皱的青绸子贴在江面上,将玄色楼船的影子泡得发虚,菖蒲的辛烈顺着风缝钻进甲胄缝隙,与江水特有的腥甜搅在一起,成了楚地独有的端午气息。秦军巡江船队的铜锚链在雾中碰撞,发出沉闷的哐当声,楼船桅杆上的玄鸟旗被湿气浸得沉重,却仍倔强地在风里扯出猎猎声响。

“将军,下游渡口聚了不少人。”斥候的声音从了望塔滚落,带着雾水的湿意。他腰间的铜哨还沾着露水,手指死死抠着木栏,指向江东侧那片模糊的人影。

王翦立在“镇南号”甲板上,腰间的断水剑裹着鲛皮鞘,剑穗是西域进贡的红绒,此刻正被江风吹得贴在鎏金兽纹甲胄上。他抬手拨开眼前的雾丝,目光像淬了冰的箭,穿透朦胧水汽落在屈子祠码头——那片挤满了粗布身影的空地上,人人臂弯里都挎着竹篮,篮沿露出的粽叶碧绿发亮,捆扎的细麻绳在晨光里泛着白痕。

“是角黍。”王翦喉结动了动,声音压在风里。那些粽子都是标准的牛角形制,尖梢微微上翘,正是西周传下来的祭祀古制,当地人唤作“角黍”。更反常的是,往日端午该有的龙舟鼓点迟迟未响,只有七个白发老者并肩站在码头边,每人手里捧着三枚角黍,指尖在粽叶上反复摩挲,像在掂量什么重物。

“不对劲。”他眉峰拧成疙瘩,指节叩了叩船舷铜栏。昨日才让各乡亭传下政令,端午祭祀需由里正清点人数报备,且不得超过三十人,今日这百余人的阵仗,分明是公然违令。身后的李信早已按捺不住,右手按在腰间环首刀上,指节泛白。

“带五十锐士上岸查验。”王翦转头时,剑穗扫过甲胄的兽头纹,“注意看他们的角黍——寻常祭祀用黍米混枣泥,若有异样,即刻扣下。”

快船划破雾霭的瞬间,码头上的人群便起了骚动。李信率着锐士踏上岸时,青布衣衫的百姓像受惊的鱼群般往后缩,却在几个黑衣汉子的眼神示意下又稳住了阵脚。为首的白发翁往前迈了半步,竹篮底在青石板上磕出轻响,篮里的角黍棱角分明,粽叶上还挂着新鲜的水珠。

“军爷行行好。”老者弯腰作揖时,花白胡须上的雾水簌簌掉落,“今日是屈子投江之日,俺们按老规矩投些角黍,堵蛟龙嘴,护屈子身,可不是要作乱啊!”他掀开篮盖,露出里面混着红枣的黍米,香气顺着缝隙钻出来。

李信的目光像刀子般刮过竹篮:“前日官府传的令没听见?祭祀需里正报备,文书何在?”他瞥见老者袖口沾着些深褐色污渍,不像是寻常劳作留下的痕迹。

白发翁的脸“唰”地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就在这时,人群后排突然响起瓷片碎裂的脆响,一个穿青布短衫的汉子抱着竹篮转身就往芦苇荡跑,草鞋踩在水洼里溅起老高的水花。“抓住他!”李信掷出腰间铁钩,青铜钩子带着破空声,精准勾中汉子的衣摆,猛力一拽。

汉子重重摔在地上,竹篮脱手飞出,十几个角黍滚得满地都是。其中三枚撞在石阶上裂了口,黍米混着红枣散出来,李信正要斥责,目光却突然凝固——糯米粒间嵌着的黑色丝线,竟在晨光里泛着细微的光泽。他蹲下身用刀尖挑起丝线,一股淡淡的鱼腥味扑面而来。

“将军!这粽子有问题!”李信举着裂粽往江边长跑,鞋底溅起的泥水沾在裤腿上。王翦已站在快船船头,接过粽子时指尖一沉——比寻常角黍重了近半。他捏住棱角轻轻一挤,粽叶裂开细缝,里面竟不是松散的黍米,而是紧实的块状物。

竹刀剖开粽叶的瞬间,鱼腥味混着艾草香骤然浓烈。粽叶内侧并非光滑的青绿,而是用极细的炭笔写满了小字,笔画细如蚊足,要凑到鼻尖才能看清。更惊人的是,那些黑色丝线原是晒干的鱼肠,被切成寸许长的小段,肠衣上隐约可见针刺的痕迹。

“把所有角黍扣下。”王翦的声音冷得像江底的冰,“带那七个老者和青衫汉回船——蒙武,备好艾草熏炉,仔细查验每片粽叶。”他望着江面渐渐散开的雾霭,心里泛起不祥的预感:楚望渡的项氏据点刚捣毁,汨罗江又现异动,这些角黍里藏的,恐怕比帛书更凶险。

【二:粽叶藏盟,鱼肠尺素】

中军船舱里,二十七个角黍被整齐码在案上,蒙武正捏着银质细针,小心翼翼地挑开粽叶的褶皱。案边燃着三盆艾草,烟气袅袅绕着舱顶的铜灯,却压不住空气中越来越浓的鱼腥味,连甲士们甲胄上的铜扣,都仿佛沾了层腥气。

“将军您看。”蒙武忽然停下手,将一片展开的粽叶递过来。粽叶被水汽浸得柔软,炭字虽有些模糊,连缀起来的字句却让人心头发沉:“楚、齐、赵、魏、韩、燕六族后裔,盟于汨罗之滨……秦攻一国,六国共击;秦伐一地,六国共守……断秦商旅于濮阳,绝秦粮道于函谷……”

王翦俯身细看,指腹抚过粽叶的纹路。这字句与苏秦合纵盟约如出一辙,只是将“六国君主”换成了“六族后裔”,末尾那句“六月六,函谷应”,与湘江木筏上的帛书字字吻合。他想起咸阳送来的密报,说楚地遗民近年常以“屈子托梦”为幌子聚集,看来并非虚言。

“又是六月六。”李信一拳砸在案上,青铜酒樽跳起来,“这些反贼倒会借日子!当年苏秦合纵就选在六月,如今是想复刻旧局!”

王翦未作声,拿起一枚未拆的角黍捏了捏。棱角处异常坚硬,指尖按压时竟能感觉到内部的层次感。他用剑鞘轻轻敲了敲,空洞的回响从粽叶里传出来。“拿刀来。”蒙武立刻递过柄青铜短刀,刀身还沾着艾草的焦痕。

粽叶层层剥开,黍米簌簌落在铜盘里,露出中间裹着的物事——那是段三尺长的新鲜鱼肠,被反复折叠成方块,用细麻线捆在黍米中央。肠衣被处理得异常坚韧,银针刺出的小字密密麻麻,正是粽叶上盟约的完整版,末尾盖着六个模糊的印记:齐之田氏圭纹、赵之赵氏虎纹、燕之燕氏鸟纹……个个清晰可辨。

“鱼肠尺素。”蒙武倒吸一口凉气,指尖划过肠衣,“《诗经》里说‘鱼丽于罶’,古人早有鱼腹传信的说法,可竟真有人在鱼肠上刻字!”他早年在咸阳秘阁见过古籍,记载春秋时就有“以鱼肠藏密语”的传闻,却从未见过实物。

王翦用银镊挑起鱼肠,对着铜灯细看。肠衣表面泛着一层油光,指尖蹭过沾着黏稠液体,闻起来有股熟鱼油的腥香。更奇特的是,肠衣经过特殊处理,虽柔软却不易破损,银针刻字的深浅恰到好处,既不会划破肠衣,又能清晰留痕。“这鱼肠用鱼油浸过三遍以上。”他皱起眉,“寻常书信何须如此费力?”

舱外突然传来士兵的喝问,紧接着两个甲士押着白发翁走进来。老者的粗布衫被扯得歪斜,却仍梗着脖子,目光像淬了火的钉子,死死盯着案上的鱼肠。“将军,这老儿不肯招,还骂咱们亵渎英灵。”甲士的甲胄沾着泥污,显然刚经历过推搡。

“亵渎英灵?”白发翁突然挣开甲士的手,声音嘶哑如破锣,“秦贼破我郢都,烧我宗庙,屈子在天有灵,看着你们这群豺狼啃食天下!这鱼肠上的字字句句,都是楚人的冤屈!”他扑向案台,却被李信一脚踹倒在地。

李信按刀上前:“再敢胡言,休怪军法无情!说,谁让你们用鱼肠传信?六国遗民藏在何处?”

白发翁趴在地上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得像夜枭啼叫:“六国遗民无处不在!你们查得了鱼肠,查不了天下的怨气!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话你们迟早会信!”他猛地转头,额头狠狠撞在案角,鲜血瞬间溅在散落的粽叶上,像开出几朵暗红的花。

李信急忙按住他,却见老者嘴角溢出血沫,眼睛瞪得老大。蒙武检查尸体时,从衣襟夹层摸出块枣木牌,上面刻着个阴文“项”字,边缘还沾着些未干的漆料。“又是项氏的人。”王翦捏着木牌,指节发白,“可这鱼油处理工艺,不像是项氏手笔——蒙武,把鱼肠拿去烘烤,鱼油遇热易化,或许藏着别的东西。”

【三:火烤鱼肠,“刘”字惊现】

炭盆里的银炭烧得正旺,橘红色火苗舔着铁架,将架上的鱼肠烤得微微收缩,肠衣表面的油光愈发明显。蒙武拿着竹筷不时翻动,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炭盆里发出“滋啦”的轻响。舱内弥漫着浓郁的鱼油香,混杂着淡淡的焦味,连铜灯的光晕都仿佛沾了层油。

“将军,肠衣快烤裂了。”蒙武的声音带着些紧张,他看见鱼肠边缘已泛起焦黄色,再烤就要毁了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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