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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女生言情 >大秦风骨:王翦传 > 第36章 【楚山凤泣】汨罗沉书:这粽子包密信!

第36章 【楚山凤泣】汨罗沉书:这粽子包密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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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翦点点头,示意撤去炭盆。蒙武用铁钳小心翼翼地夹起鱼肠,放在铺着细麻布的铜盘里。原本油光发亮的肠衣此刻变得干枯发脆,银针刺出的字迹愈发清晰,连末尾模糊的族徽都显露出细节。李信凑上前,手指点着最后一个印记:“这纹路……倒像是个‘刀’字?齐赵燕韩魏楚都没有这样的族徽啊。”

蒙武正要用针挑开印记,突然听见“滋啦”一声轻响。鱼肠的一角裂开细缝,一滴融化的鱼油顺着缝隙渗出,滴在炭盆边缘的青铜盘上——那是盛水冷却的铜盘,此刻却泛起奇异的变化:鱼油接触铜盘的瞬间,竟像墨滴入清水般晕开,渐渐显露出一个模糊的字迹。

“将军!您看!”蒙武的声音都变了调,手里的竹针“当啷”掉在地上。

王翦立刻凑过去,铜盘上的鱼油已凝结成清晰的篆字——“刘”。那字迹并非刻上去的,而是由鱼油混合着某种深色物质构成,常温下隐而不现,遇热后才渐渐显露。他用指尖轻轻触碰,字迹边缘还带着余温,质地比寻常鱼油更黏稠。

“刘?”李信愣住了,挠着后脑勺,“六国后裔里哪有姓刘的大族?莫不是工匠刻错了?”他征战多年,熟知六国贵族姓氏,从未听说有刘姓望族。

蒙武却脸色凝重地摇头:“不会错。这是‘阴纹显字’技法——先用鱼油混合朱砂、炭黑调成秘墨,写在肠衣内侧,再用普通鱼油覆盖。寻常查验只会看到表面盟约,唯有遇热,内层秘墨才会随鱼油渗出显形。”他早年督造骊山陵时,见过工匠用类似手法在漆器上做暗纹,只是没想到会用在鱼肠上。

王翦的指尖摩挲着铜盘上的“刘”字,目光沉得像江底的石。项氏在楚地兴风作浪,墨家残部提供机关,如今又冒出个“刘”姓势力——这张反秦大网,比他想象的还要庞大。他忽然想起前日咸阳送来的密报:沛郡亭长刘季,因押送戍卒延误逃入芒砀山,聚集了数百流民,其中不乏骊山陵逃犯。

“再烤其他鱼肠!”王翦的声音打破舱内的寂静。

剩下的四段鱼肠被逐一放上铁架,随着温度升高,更多鱼油滴落在铜盘上,渐渐拼凑出完整的字句:“刘季聚兵芒砀,得墨家矩子所赠连弩机括,六月六断秦粮道于荥阳,与六国合应函谷。”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众人心头发紧。

“刘季!”李信失声喊道,“就是那个斩白蛇的逃犯刘邦!没想到他竟勾连墨家,还敢与项氏结盟!”他早听说这刘季行事诡谲,却没料到有如此野心。

王翦的眼神愈发锐利,扫过案上的鱼肠:“项氏提供粮草,墨家造器械,刘季联络六国——这是三方合谋。”他想起楚望渡查获的机关图纸,上面刻着的“墨离”签名,与此刻鱼肠的工艺如出一辙,“这鱼油显字技法,定是墨家手笔。”

“将军,快马已备好,这就送鱼肠去咸阳?”蒙武躬身请示。

王翦刚要点头,舱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来,甲胄上还沾着芦苇叶:“将军!下游发现十几艘乌篷船,每艘都堆着如山的角黍,正往江北划去!船工腰间都别着‘项’字木牌!”

王翦立刻起身往甲板走,江风扑面而来,带着芦苇的清香。远处江面上,十几艘乌篷船正顺流而下,船舷边站着的汉子都挎着刀,船尾插着的青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更远处的芦苇荡里,隐约可见旌旗的影子,像是在接应船队。

“李信,率十艘快船追击,务必截获所有船只!”王翦拔出断水剑,剑光映着江面的波光,“蒙武,带两百锐士随我上岸,屈子祠定是他们的联络点!”

【四:屈祠搜证,暗流汹涌】

屈子祠的青瓦在夕阳下泛着灰光,朱红色大门虚掩着,门楣上“光争日月”的匾额被岁月侵蚀得字迹模糊,边角还留着秦兵破城时的刀痕。秦军士兵踹开门的瞬间,浓郁的艾草香夹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惊得梁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祠内早已没了人影,只有五具身着便服的尸体躺在地上,胸口都插着短刀,伤口边缘整整齐齐——显然是自尽。蒙武蹲下身检查,发现死者指尖都沾着炭黑,掌心还攥着揉碎的粽叶,肠衣碎屑嵌在指甲缝里。“是刚死不久的,伤口还在渗血。”他用银针刺了刺死者的皮肤,还有微弱的弹性。

王翦的目光扫过供桌,上面摆着十八枚未投江的角黍,与截获的一模一样。供桌后的墙壁上,用鲜血写着两行楚地大字:“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刘季举事,天下响应。”字迹苍劲有力,“刘季举事”四字写得格外用力,笔尖划破了墙面的泥皮。

“又是‘刘季’。”李信咬牙切齿地踹了下供桌,角黍滚得满地都是,“这刘邦倒是会借势,踩着项氏和六国的名头成事!”

“不对。”王翦盯着墙壁上的血迹,“这字迹与粽叶上的盟约笔迹不同——盟约字迹娟秀,像是文人所书;这血字苍劲,倒像是武将写的。”他走到墙角,注意到地面有新鲜的挖掘痕迹,泥土还带着湿润的光泽。用剑鞘拨开泥土,一块青石板露了出来,石板边缘刻着墨家的矩子印。

掀开石板的瞬间,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蒙武点燃火把,照亮了地窖内的景象:靠墙摆着二十四个陶罐,每个罐口都封着蜡,罐身贴着写有地名的木签——“临淄”“邯郸”“蓟城”“大梁”……显然是要分送六国遗民的。罐子里装满了处理好的鱼肠和粽叶,旁边还堆着几卷帛书,上面画着秦军的布防图,粮道的薄弱环节用朱砂标得清清楚楚。

“将军,这里有本账簿!”蒙武从陶罐下翻出本麻布封皮的册子,书页已有些受潮,字迹却仍清晰。翻开的那页写着:“芒砀山刘季领粮草三百石,墨离督造鱼肠百段,项伯亲送矩子印信一封。”

王翦接过账簿,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字迹。从记录来看,项氏与刘邦早在半年前就有勾结:项氏提供粮草和据点,墨家墨离负责制作密信工具,刘邦则联络山东六国遗民。账簿末尾还记着:“鱼油秘墨需用墨鱼汁混合朱砂,经墨家‘阴火’烘烤七日方成。”

“墨离……”王翦喃喃自语。楚望渡查获的机关图纸上,正是这个名字的签名——此人既是墨家残部,又精通漆工暗纹,竟是连接三方势力的关键。

地窖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传令兵翻身下马,连盔甲都没来得及卸就冲进地窖,气喘吁吁地递上竹简:“将军!咸阳急报!李斯大人核查到,刘邦在芒砀山聚集了上千流民,其中有三十余名骊山陵逃犯,都是墨家漆工!函谷关附近还发现可疑人员,正用罗盘测绘关楼布防!”

王翦合上册账簿,眼神变得愈发凝重。所有线索都指向六月六:项氏在楚地起事,刘邦在芒砀山断粮道,六国遗民在各地响应,目标直指大秦的东部门户函谷关。而那个“刘”字,或许才是这场风暴真正的幕后推手。

他走出地窖时,夕阳正沉入汨罗江,将江水染成一片血红。岸边的芦苇在风中摇曳,像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蒙武捧着查获的鱼肠和帛书,脚步声在空荡的祠院里格外清晰:“将军,下一步如何部署?”

“传令全军,即刻北上函谷关。”王翦拔出断水剑,剑光劈开暮色,“告诉蒙恬,加固荥阳粮道防线,多派斥候探查芒砀山——让李由带五千锐士,乔装成流民混入芒砀山,查探刘邦的虚实。”

李信早已翻身上马,环首刀在夕阳下闪着寒光:“将军放心!末将定将刘邦的老巢端了!”

“不可。”王翦摇了摇头,目光扫过江面渐渐远去的船影,“刘邦敢如此张扬,定有后手。我们先守住函谷关,待摸清墨家机关部署、项氏兵力分布,再一网打尽。”

江风渐起,吹散了空气中的艾草香,却吹不散弥漫在汨罗江上的杀机。那些未被投江的角黍,此刻正静静地躺在船舱里,黍米间的鱼肠像沉默的密使。远处的芦苇荡里,一面青旗缓缓升起,旗上的“刘”字在夕阳下格外刺眼——一场席卷天下的风暴,已在端午的艾草香里,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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